“老先生我不要钱也不要票。”许辰开门见山“我就换几样东西。”


    “您说！您说！”老头连忙点头。


    许辰按照【初级营养液配方】上的记载报出了十几样药材的名字，又要了些干香菇、黑木耳，最后他指着老头摊位旁挂着的一小条腊肉说道：“剩下的都给我换成肉。”


    老头二话不说手脚麻利地将所有东西都给许辰配齐了，甚至还多给了一些用油纸包得整整齐齐。


    一场交易皆大欢喜。


    许辰提着满满当当的收获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转身离开了鸽子市。


    回到家许辰立刻动手。


    他将新鲜的猪骨和那条大青鱼的鱼头鱼尾一起下锅又按照配方里的君臣佐使，将换来的各种药材和干货精心搭配用小火慢慢地炖煮起来。


    很快一股霸道无比混杂着肉香、菌菇香和药材清香的浓郁香气就从许家那小小的厨房里飘了出来，顺着门缝钻进了四合院的每一个角落。


    那香味浓得化不开，像是长了钩子拼命地往人鼻子里钻。


    中院刘家。


    刘卫东正蹲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一个黑乎乎的窝窝头，就着一碗清汤寡水的咸菜吃得有气无力。


    当那股霸道的肉香飘过来时他手里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用力地吸了吸鼻子那股浓郁的香味，让他肚子里的馋虫瞬间就造反了。


    他再看看自己手里这个硬得能硌掉牙的窝窝头，一股难以言喻的恨意和不平衡瞬间就从心底涌了上来。


    凭什么！凭什么他许家天天有肉吃顿顿有鱼香！而自己一家却只能啃窝窝头喝咸菜汤！


    ……


    第二天一早许辰像往常一样来到轧钢厂。


    可他刚一走进车间，就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劲。


    周围的工友们看他的目光都怪怪的，有同情有好奇还有幸灾乐祸。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对着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就在这时王铁柱满脸焦急地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把拉住他。


    “辰子不好了！”王铁柱压低了声音急切地说道“刘卫东那个孙子在厂里到处说你投机倒把，已经被厂里的纠察队给盯上了！”


    投机倒把！


    在这个人人自危阶级斗争的弦绷得紧紧的年代，这四个字就像是一把沾了毒的刀，足以将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家庭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王铁柱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愤怒，他压低了声音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那刘卫东就是个烂了心肝的畜生！自己偷东西被抓了现行丢了人现在就想着用这种下三烂的招数报复你！辰子这事儿可不能大意，纠察队那帮人可是六亲不认的！”


    许辰的表情在听到“纠察队”三个字时就已经冷了下来。


    他知道刘卫东这种阴沟里的蛆虫一旦得不到好处，就必然会想尽办法把别人也拖进粪坑里。


    他只是没想到对方的手段会如此恶毒如此致命！


    愤怒的火焰在他的胸腔里熊熊燃烧。


    但他的头脑却在瞬间变得无比冷静。


    他知道这种时候慌乱和愤怒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解释？没用！你越是解释在那些巴不得看你倒霉的人眼里就越是心虚。


    退缩更不行！一旦被带走调查就算最后查无实据，你“投机倒把”的嫌疑也算是坐实了以后在厂里还怎么抬得起头？


    唯一的办法就是硬刚！


    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最直接最狠辣的方式，把刘卫东这张虚伪的脸皮彻底撕烂踩在脚底下！


    就在许辰飞速思考对策的时候，车间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刘卫东挺着胸膛一脸小人得志的猖狂模样，领着两个穿着蓝色制服胳膊上戴着“纠察”红袖章的男人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


    那两个纠察队员一个高个脸长，一个矮胖眼小，都是一副公事公办不苟言笑的冰冷表情。


    刘卫东一进车间目光就跟长了眼睛的苍蝇一样，瞬间锁定了许辰。


    他快走几步，抬手指着许辰，对着身边的那个高个纠察队长大声说道：“队长，就是他！你们可别看他年纪小，在鸽子市里可是个老油条了！我昨天亲眼看见他提着一大袋子东西进了黑市，出来的时候袋子就空了，肯定是去卖东西赚黑心钱了！”


    说完，他转过头，得意扬扬地看着许辰，那张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上，充满了阴阳怪气的挑衅。


    “许辰，可以啊你！你家最近又是吃鱼又是吃肉，还穿上新棉衣了，这日子过得比车间主任还滋润呢！钱是哪儿来的啊？跟大伙儿都说说呗？也让大家伙儿都学学你的发财门路啊！”


    他的声音又尖又响，故意让整个车间的工友都能听见。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许辰身上。


    议论声四起。


    “还真是，许辰家这几天是过得不错啊……”


    “他家那情况，哪来的钱？不会真去干那事了吧？”


    “不好说，现在的年轻人，胆子大得很……”


    虽然也有些人觉得刘卫东人品太差，他的话不可信，但更多的人，是抱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等着看这场好戏怎么收场。


    那个高个纠察队长听完刘卫东的话，面无表情地走到许辰面前，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小同志，情况我们已经听说了。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王铁柱急了，刚想开口替许辰说话，却被许辰用一个手势拦了下来。


    “走？去哪？”


    许辰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反而向前踏出一步，身体站得笔直，目光直视着那个高个纠察队长。


    “我凭什么要跟你们走？就凭他刘卫东一张嘴，在这里胡说八道吗？咱们厂的纠察队，什么时候变成他刘家的私人打手了？”


    这话一出，那两个纠察队员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许辰没有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猛地转过身，目光如刀，死死地盯住了刘卫东。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清晰有力地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刘卫东，你说我投机倒把，我问你，证据呢？”


    “你说我卖东西，谁看见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收钱了？你说我赚了黑心钱，钱呢？你找出来给大家看看！”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连珠炮一般，打得刘卫东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