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萱的脚步尚未踏出办公室，谢陵带着薄怒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我让你走了吗？”


    只见谢陵将梨花带雨的庄宁护在怀中，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他抬头看向林如萱，脸色阴沉，试图营造出压迫感：“你还没跟庄宁道歉，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林如萱的脚步顿住。


    她缓缓转过身，微微偏头，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重复道：“我？向她道歉？”


    “难道不该吗？”谢陵见她这副不以为然的态度，火气更盛。


    指着庄宁脸上尚未消退的红痕：“庄宁平白无故挨了你一巴掌，她做错了什么？不过是尽职传达消息而已！林如萱，你不要以为用取消合作就能威胁到我。”


    他笃定林如萱绝不会放弃这个项目。


    他清楚的知道，为了这个项目，林如萱的团队做了详尽的市场调研，拿出了完善的发展规划，甚至多次在会议中对项目前景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和信心。


    她投入了如此多的心血，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在他看来，林如萱此刻的愤怒和所谓的“取消合作”，不过是谈判桌上施压的手段，是想借此在最后的条款上争取更多利益。


    商场上的这种伎俩，他见得多了。


    但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用伤害庄宁的方式来耍手段！


    这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庄宁怎么说也陪了他两年，对他情深义重。


    谢陵觉得，自己不能再一味纵容林如萱的“任性”了。


    若此时退让，将来结婚后，林如萱得嚣张跋扈成什么样子？


    不只容不下庄宁，只怕自己也要“夫纲不振”了。


    想到这，谢陵挺直脊背，试图用最严厉的语气下达最后通牒：


    “立刻向庄宁道歉。否则，这个项目就此作罢，以后你也不必再来谢氏谈任何合作了。”


    他怀中，庄宁依偎得更紧了些，埋在谢陵胸前的脸上，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而开除庄宁的孔肃早已冷汗涔涔，恨不得自己能原地消失。


    这一瞬间，办公室里的空气凝滞得像块冰。


    庄宁躲在他身后，眼底的得意几乎要藏不住，却还刻意挤出几滴眼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可下一秒，没人预料到的画面发生了——林如萱抬手，指尖带着风，清脆的“啪”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炸开，结结实实地扇在了谢陵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极重，谢陵偏过头，右脸颊瞬间泛起红印。他愣住了，瞳孔骤缩，满眼都是难以置信。他认识林如萱多年，从校园到职场，她向来冷静自持，哪怕再生气，也从不会用这样激烈的方式待人，更别说动手打他。


    “你……”谢陵的声音发紧，连带着呼吸都乱了。


    林如萱收回手，指腹轻轻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掌心，眼神冷得像寒冬的冰。她看着谢陵震惊的脸，一字一句，没有半分犹豫：“这巴掌是打你竟敢冤枉我。”


    谢陵刚要开口反驳，就被林如萱的眼神逼了回去。她往前走了一步，目光扫过脸色瞬间发白的庄宁，语气里满是嘲讽：“若非庄宁先招惹我，编造你改期的谎话，又在我拆穿她时倒打一耙，我林如萱还没闲到要跟一个小秘书置气。”


    庄宁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谢陵身后缩了缩，声音细若蚊蚋：“林小姐，你怎么能颠倒黑白……”


    “颠倒黑白？”林如萱冷笑一声，“办公室门口的监控，要不要调出来给谢总看看？看看是谁先拦着我不让进，又是谁自己往脸上凑，演了一出‘被掌掴’的戏码。”


    这话让庄宁的脸瞬间没了血色，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谢陵也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地看向办公室门口的监控探头，眼底闪过一丝动摇。可不等他细想，林如萱已经转回头，看向他的眼神里只剩彻底的冰冷。


    “至于你，”林如萱的目光落在谢陵脸上，没有半分留恋，“放心，我不会再来谢氏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折叠好的合约，扔在旁边的办公桌上，纸张落地的声音格外刺耳，“这是我们公司和谢氏的合作合约，我会让助理尽快发正式函，取消所有合作。以后，你我不必再见。”


    说完，她没有再看谢陵一眼，也没理会庄宁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转身拿起沙发上的包，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每一步都走得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像是在彻底斩断和这里的所有关联。


    办公室里，谢陵捂着发烫的脸颊，看着林如萱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他想追出去，可脚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耳边还响着庄宁带着哭腔的声音：“谢总，您没事吧？林小姐怎么能这么冲动……”


    而另一边，林如萱坐进车里，才松了口气。她拿出手机，点开那个只有自己能看见的“攻略进度”界面——谢陵的攻略度赫然显示着80%，比昨天又涨了10%。


    她嗤笑一声，果然如此。这进度涨得越快，越说明谢陵的心已经彻底偏向庄宁，连基本的信任都没给她留。也好，这样的“攻略”，她早就不想继续了。


    林如萱收起手机，直接点开了和朋友们的群聊。群里还在讨论下周和谢氏合作项目的细节，她手指飞快地打字，语气坚决：“各位，我已经跟谢陵闹翻了，后续所有和谢氏的合作全部取消。你们要是还想跟他合作，我不拦着，但我这边绝不会再参与，也不会再和谢陵有任何往来。”


    消息发出去，群里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追问。林如萱没再多说细节，只补了一句：“总之我和他已经彻底决裂，今后桥归桥，路归路。”


    发完消息，她关掉手机，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她知道，从扇出那一巴掌、说出“不必再见”的那一刻起，她就得想办法走别的路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