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祁华

作品:《快穿:我要当绝嗣大佬独生女

    另一边,安远候夫人结束茶会后,也带着儿媳坐上马车回府了。


    乔芝对今天的茶会很满意,心情大好。她瞥了眼身后低头垂目的张嫣儿,语气带着几分施舍的随意:“今日表现尚可,罚跪就免了。去小佛堂抄十卷经书给世子祈福,晚点我会让人去查验。”


    赵柳枝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快速低下头,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谢夫人开恩,妾身一定好好抄经,祈求世子爷早日康复。”


    她垂下的眼帘掩去眼底的冷意,抄经虽枯燥费力,却比日日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强上百倍,至少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小佛堂位于侯府最偏僻的角落,平日里鲜少有人往来,倒是个能暂时喘息的地方。


    穿过两道月洞门,见四周没人,赵柳枝脸上的感激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怨恨。


    嫁进侯府两个多月,她过的哪里是人过的日子?


    日日被乔芝逼着去给祁安罚跪,膝盖早已布满青紫。


    不仅如此,她还要负责祁安的日常起居,擦洗身体、喂药喂饭,稍有不慎就是一顿打骂。


    祁安长年卧床,久病缠身的痛苦让他性格变得愈发阴鸷扭曲。


    他见不得赵柳枝有半点好脸色,高兴时会掐着她的胳膊,看她疼得皱眉;不高兴时,随手抓起身边的药碗、枕头就往她身上砸。


    赵柳枝的手臂上、背上,全是深浅不一的掐痕和淤青,有的地方结了痂,又被新的伤痕覆盖。


    “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赵柳枝恨得咬牙切齿:“再不走,迟早要被这对疯母子折磨死!”


    她一直都想逃,可侯府守卫森严,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冲喜新娘,连院门都出不去,该如何才能逃出去?


    正思忖着,前方的石子路上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赵柳枝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色锦袍的少年扶着小厮的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少年面色苍白,脚步虚浮,显然是久病初愈的模样,正是安远侯府的庶次子——祁华。


    听说他因暗害祁安的行为,被乔芝派人狠狠打了三十大板。若非他是候府唯二的男丁,怕候爷怪罪,安远候夫人恨不得把他打死。


    即便如此,祁华也休养了近两个月,如今才刚刚能落地行走。


    这还是赵柳枝嫁过来后,第一次在府中见到他。


    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赵柳枝再也按捺不住,她快步冲上前,拦住了祁华的去路,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祁华!你为什么要害我?”


    祁华被她吓了一跳,停下脚步,皱着眉看向她:“张姑娘,你这是何意?”


    “何意?”赵柳枝拉开衣袖,露出满胳膊青紫伤痕:“若不是你当初把我推进世子爷的屋子,刺激得他病重,我怎么会被夫人和世子爷记恨?怎么会嫁进侯府受这份罪?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


    祁华的目光落在她满是伤痕的手臂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小厮退下。


    待小厮走远后,他才缓缓开口:“我把你推进大哥的院子,就是想让你亲眼看看,你要嫁的是什么人——一个卧床不起、性情暴戾的病秧子。我本以为你看清真相后,会回家退了这门婚事,没想到你还是嫁了过来。”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嘲讽:“说到底,是你的父母贪慕虚荣,明知祁安命不久矣,还硬要把你嫁来侯府冲喜,想用你的一生换取荣华富贵。你不去怪他们,反倒来怪我?”


    祁华的话让赵柳枝无法反驳,张府收养她本就是为了卖给候府冲喜,怎可能退婚?


    可如果不是祁华推她进屋子,候府夫人和祁安也不会记恨上她,她或许还能平平安安当个寡妇。


    “你少在这里狡辩!”赵柳枝咬着牙,眼神凶狠:“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嫉妒祁安是嫡子,就想利用我来刺激他,加重他的病情早点死!”


    祁华轻轻笑了。


    他确实有这个意思。


    谁叫祁安一个病秧子占着候府嫡子身份多年,怎么也不肯死。


    谁叫候府夫人嫉妒他健康,动不动就责罚他。


    “你说对了,我是想用你来刺激祁安。”祁华无所谓地承认了。


    因为已经从大夫那里确定,祁安真的活不了多久了,到时他就是安远候府唯一的公子,所以无所顾忌。


    “但我也是真心想救你,不想你蒙在鼓里,嫁过来就成寡妇。”


    祁华摊手道:“我听说张夫人极疼爱七小姐,将你精心养在别院里,甚至不让外人看一眼。谁知他们那么轻易把你卖了,你要恨该恨他们去。”


    说完,祁华不再理会赵柳枝,转身离开。


    祁华离开后,赵柳枝独自回佛堂抄经。抄着抄着,她突然停下笔,后知后觉地醒悟到,祁华看她的目光中,有着隐晦的愧疚与怜悯。


    尽管她也恨祁华,但此刻整个安远候府中,对她抱有同情的,大概也只有祁华了。


    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人。


    赵柳枝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精明。


    不到一个月,林如萱就接到安远侯世子的死讯。


    因为之前一直听人说安远候世子重病缠身,因此也不意外。


    只是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脑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赵柳枝的脸。


    安远侯夫人本来就讨厌她,如今独子病逝且无后,肯定会将失去独子的所有怨气都撒在赵柳枝身上。


    往后的日子,赵柳枝怕是比从前更难熬了。


    当然,她对赵柳枝没有半分同情,这是她自己抢来的荣华富贵,落得什么下场都是咎由自取。


    “劳烦秦叔备车。”林如萱起身,吩咐秦管家:“既然接到了候府报丧,按礼我该去祭奠一番。”


    半个时辰后,林如萱乘坐的青布马车停在了安远侯府门前。


    车帘掀开,她一身素白宫装,头上仅簪着一支白玉簪,面色沉静地走下来。


    守门的小厮见她衣着素雅,连忙上前见礼,待她报出“林淑人”的身份后,小厮神色莫名,高声唱喏:“林淑人到——”


    厚重的侧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婆子快步走出来,对林如萱福身:“林淑人里面请,夫人在灵堂,奴婢这就带您过去。”


    林如萱微微颔首,跟上婆子的脚步。身后跟随的丫鬟被看门小厮拦住:“夫人说了,世子爷爱清静,下人不能进去。”


    “小姐……”丫鬟小雁不放心的看向林如萱。


    林如萱点点头:“你们在门口等我。”


    她和安远候府没多少交集,只是按礼仪过来吊唁一下,马上就走的。


    虽然没来过侯府,但大宅院的格局应该都差不多,灵堂按规矩应设在正厅附近。


    可这婆子却领着她越走越深入,位置也越来越偏。


    林如萱心中的警觉瞬间升起,她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看向婆子:“你要带我去哪里?灵堂怎会在这种地方?”


    婆子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又堆起来,语气却带着几分生硬:“淑人说笑了,世子爷向来喜静,因此夫人将灵堂设在僻静处,往前再走几步就到了。”


    “不必了。”林如萱转身就往回走,她笃定这婆子没安好心。


    可不等她迈出脚步,身后突然窜出一个身着丧服的少年。动作极快,手中拿着一块布巾,猛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一股刺鼻的甜腻气味瞬间涌入鼻腔,林如萱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想呼喊。然而意识飞快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赵柳枝那张阴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