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拜堂

作品:《快穿:我要当绝嗣大佬独生女

    赵柳枝的心彻底凉了。她终于明白,张夫人根本没打算给她任何机会。那碗鸡汤里的迷药,让她连最后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了。


    轿身摇摇晃晃,晃得赵柳枝昏沉的脑袋嗡嗡作响。


    她勉强掀开沉重的眼皮,透过轿帘缝隙,只见夜色如墨,路边住宅都熄了灯烛,显然是三更半夜的时间。


    夜色中,只有轿夫们粗重的喘息和听起来阴冷的唢呐,哪里有半分婚礼该有的热闹?


    轿身猛地一顿,“咚”的一声轻响,宣告着行程的终点。


    赵柳枝浑身酸软,意识仍在迷药的余劲中沉浮,只听得唢呐停了,轿外传来低低的说话声。随即轿帘被掀开,两道冰冷的力道架住了她的胳膊。


    “请新娘子下轿。”一个毫无温度的女声响起,她被半拖半扶地移出轿厢。


    赵柳枝想挣扎,可四肢像灌了铅一般,连抬一下手指都异常艰难,只能任由那两个健壮的妇人将自己拖拽出轿厢。


    夜风格外寒凉,寒气顺着单薄的喜服钻进骨子里。


    赵柳枝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借着廊檐下挂着的红灯笼,看清了周遭的景象。


    安远侯府的朱红大门敞开着,门楣上悬着簇新的红绸,庭院里每隔几步便挂着一盏喜字红灯笼,火光摇曳,将青石板路染成一片诡异的暗红。


    可这该是喜庆的布置里,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贺喜的宾客了,静得只剩下风吹灯笼的“簌簌”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走。”架着她的妇人催促道,赵柳枝便被拖拽着穿过庭院,绕过影壁,最终停在了一处大殿前。


    殿内同样挂着喜字红灯笼,香烛缭绕,却依旧空无一人。


    直到一个须发斑白的老嬷嬷捧着一只毛色鲜亮的公鸡走出来,赵柳枝才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公鸡的爪子被红绳绑着,脖子上也系着红绸,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透着几分滑稽,却让她浑身冰凉。


    “拜堂吧。”老嬷嬷面无表情地说道,将公鸡放在了供桌前的蒲团上。


    赵柳枝猛地挣扎起来:“你们要干什么?我不拜!我要见夫人!”


    她的声音微弱,带着未散尽的药力,根本没有丝毫威慑力。


    架着她的两个妇人死死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她跪下。


    “安分点!”其中一人低声呵斥:“夫人说了,你害得世子爷重病卧床不起,只配和公鸡拜堂。”


    赵柳枝看着那只昂首挺胸的公鸡,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从脚底窜上头顶,烧得她脸颊发烫,眼眶控制不住地红了。


    被张府收养后,得知要嫁给安远侯府的世子,她无数次在梦里描摹过成亲的场景——高朋满座,衣香鬓影,她穿着华丽的嫁衣,挽着仪表堂堂的世子,拜天地、拜高堂,接受所有女眷艳羡的目光。


    可现实呢?


    深更半夜,冷冷清清,没有宾客,没有新郎,与她拜堂的,竟是一只公鸡!


    这哪里是拜堂,分明是羞辱!


    “拜!”一旁的司仪面无表情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正厅里回荡。


    两个健壮的妇人强行按住赵柳枝的肩膀,迫使她弯腰下拜。


    “一拜天地——”


    公鸡被人提着脖子,象征性地低了低头。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赵柳枝被按着头,与那只不停挣扎的公鸡相对而拜。


    每一次下拜,都像是在她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将她最后的尊严碾得粉碎。


    礼毕,老嬷嬷挥了挥手,那两个妇人再次架起赵柳枝,拖着她往侯府深处走去。


    穿过回廊,绕过假山,最终停在了“听竹院”的院落前。


    院子里种满了竹子,夜色中,竹叶随风摆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极了鬼魅的低语。


    进了院落,她被直接拖进正房。房间里燃着昏暗的烛火,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股若有似无的霉味。


    候府夫人乔芝穿着一身暗紫色的锦袍坐在床边,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怒容,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地剜在赵柳枝身上。


    “你这贱人!”乔芝起身走来,狠狠一巴掌甩在赵柳枝脸上。


    赵柳枝被打得偏过头,嘴角瞬间溢出血丝。


    “都是你害了我的安儿!他本来情况都渐渐好转了,就因为你和祁华那个小畜生串通一气,跑到他院里胡闹,刺激得他旧病复发,如今连床都下不了!”


    赵柳枝被骂得晕头转向,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告诉夫人,自己也是被祁华算计的,可喉咙像被堵住一般,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别以为躲回张府就能万事大吉!”乔芝上前一步,狠狠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我把你弄进来,就是要你日日给安儿磕头谢罪,直到他好起来为止!若是安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陪葬!”


    话音刚落,那两个妇人便再次按住赵柳枝,将她按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赵柳枝挣扎着,却无济于事,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疼得她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里间的床上,厚厚的床帘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咳咳咳——”


    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安儿!”乔芝脸色一变,立刻快步走到床边,掀开床帘,声音瞬间柔和下来,带着浓浓的担忧:“安儿,你怎么样了?有没有舒服些?”


    “娘……”一个虚弱的男声从帷幕后传来,断断续续:“我不要见到她……让她滚……”


    “安儿乖,听话。”乔芝轻轻拍着床上人的后背,柔声哄道:“这贱人联合祁华那下贱种要害你,娘正是要把她弄过来,日日让她给你磕头谢罪。你放心,娘不会让她好过的。”


    床上的人咳嗽了许久,才勉强缓过气来,声音里带着一丝病态的狠厉:“好……咳咳咳……让她磕……磕到我满意为止……”


    赵柳枝跪在地上,听着床上传来的咳嗽声和对话,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冻得她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切,脑海里突然闪过林如萱的脸——


    这就是她前世不惜杀死林如萱,也要抢来的人生吗?


    可到头来,她得到的不是荣华富贵,不是人人羡慕的生活。而是一场荒唐的公鸡拜堂,一个充满恨意的婆婆,一个行将就木、视她为仇人的丈夫,和一个永无出头之日的囚笼。


    绝望像潮水般将她淹没,赵柳枝的肩膀缓缓垮了下来,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