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陈可感觉自己被人抱住了，好久都没有人抱过她了，好温暖，软软的，还很好闻。


    良久，松开了怀抱。


    陈可说：“姐姐身上好香，好好闻。”


    “哈哈哈，大概是越剧的味道吧。”


    “你们很喜欢越剧吗？”


    “对，我俩都很喜欢，可能是受家里人影响吧，他们都很喜欢听越剧。”


    “我们今天来就是来找感情的，是我们老师带我们来的。”


    “那你们会在这里唱吗？”


    “嗯，经常来唱，你看我们，我们一个是白娘子，一个是许仙，你知道他们吗？”


    陈可笑着点了点头：“我好喜欢他们。”


    “可是，如果不是我说我想来杭城找许仙白娘子，也许我的爸爸妈妈就不会死。”


    “这是意外，不是你的错，追寻自己喜欢的东西怎么会有错呢，明明是很酷，你看我们俩，你觉得我们酷吗？”


    “嗯嗯。”


    “你想听越剧吗？”


    “想。”


    “那我俩唱给你听，演给你看。”


    陈可不懂戏曲，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好美，她喜欢的古典美人和翩翩公子此刻具象化了，就站在她的面前。


    虽然她听不懂，但觉得声腔婉转动人，紧张的心一下子舒展开了。


    “好听吗？”


    “姐姐，好好听，你们好美。”陈可此觉得“美”这个字根本没法表现她眼前所见的景象，但她也没有其它的词了。


    “我以后还能看到吗？”


    “当然可以，我们经常在这里练习的，越剧里不仅有白娘子许仙，还有好多动人的故事，你可以到这里来看。”


    “好，那我们约定好了，姐姐，我们不见不散。”陈可已经完全忘记了她现在住在孤儿院里。


    “君君，你们在干嘛，我让你们沿着江边找感觉的呢？”远处有一个很有气质的阿姨走了过来，“你们在跟谁说话。”


    有气质的阿姨看向了陈可：“诶，小朋友，就你一个人吗？你爸爸妈妈呢？”


    陈可摇了摇头。


    “你住哪？”阿姨接着问。


    “我住前边孤儿院，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


    “天色不早了，我们也正要回去了，我们送你回去好不好？”


    “好。”


    “谢谢，谢谢，孩子贪玩，跑出去，我们不知道，找了好久呢。”


    “这里的孩子不容易，你们也不容易。”


    陈可和两位姐姐看着院长和阿姨聊天。


    她们走的时候，陈可追到了门口，眼看又要跑出去了，被院长拦了下来，大门关上了。


    陈可哭了，扒在铁门上，很着急的向门口喊：“姐姐，别忘了我。姐姐，以后不用等我了，只是千万别忘了我。没人会记得我了。”


    陈可此时才意识到，她和姐姐的约定，她不能赴约了，她哭得撕心裂肺。


    两位姐姐也忍不住哭了，跑向铁门，握着她扒在栏杆上的手：“不会的，我们会永远记得你的，一辈子都不会忘，我们不是还约定要听我们唱戏吗？”


    陈可没有回答这句话，虽然她知道自己大概率不能赴约，今天就是她偷跑出去的。


    两位姐姐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个人将书包上的挂件摘了下来，是个戏曲玩偶。


    “你把这个拿着，这是梁山伯，是我最喜欢的戏，这是我妈妈绣的，我们俩一人一个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就当我们永远陪着你，以后无论到哪，我们看到这个玩偶就知道是你了，我们一定会认得你的。”


    两位姐姐还是走了，陈可看着手上的玩偶，摸着衣服上锈的字，在她认识为数不多的字词库里搜索这，这是“云”字，她认得；反面是个“生”字，她也认得。


    天上的云，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