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遥望的背影是迈出又收回的脚步- -梁烻】


    第二天唐矞早早就出发到学校，许意依旧无精打采。


    唐矞：“你昨天是不是又熬夜了？”


    许意一听这个就兴奋起来：“矞矞你不知道，那个男主真的巨帅！啊啊啊我昨天直接追到最新一集。”


    唐矞失笑：“以后还是尽量早点休息，军训强度大你会吃不消的”


    许意歪头靠在唐矞肩膀上：“呜呜离开了你谁还来爱我！”


    早上的空气还没有那么燥热，高一新生都统一穿着军训服整整齐齐的在操场上站队。


    越到中午，空气里的热气越膨胀，队里有不少学生都中了暑。


    许意有点低血糖，再加上昨天熬夜站军姿是总有晕倒的架势，唐矞在一旁一直注意着她，终于听到口哨声后，唐矞赶忙扶着她坐到阴凉处休息。


    “小意，你先坐一会我去给你买凉水”唐矞说完就跑走了。


    唐矞很快就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两瓶冰水，“你先用冰水敷一下脸”又拿起一旁的保温杯“再喝点热水。”


    过了一会儿许意缓了过来表情恹恹的：“矞矞，我以后再也不熬夜了。”


    “身体最重要。”


    说话间走过来一个男生：“同学，你们还有凉水吗？”


    唐矞听完就把剩下没拧过的那瓶递给了他。


    李思耀看向她道谢后就走了。


    许意：“矞矞，你不喝吗？”


    唐矞摇头：“没事，我水杯里还有点。”


    临近十一点，校方的通知才下来，让同学们都原地休息，等到下午再训练。


    许意和唐矞准备去食堂避暑，


    路上许意有些埋怨：“还下午继续训练，就不能直接回家吗？”


    “希望明天下雨。”


    “不！现在就下！”


    “直接下到军训结束那一天！”


    正直饭点，食堂人还不少，两人干脆上了二楼。


    唐矞在买米线的窗口排队，许意倒没什么想吃的就跟着她一起。


    刚排上队许意又开始了“唠叨”，唐矞在前面附和她的话。


    前面的男生在听到唐矞说话后转过了身，


    唐矞察觉到前面人的视线就抬起头，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上。


    唐矞第一次觉得人的五官有这么强的冲击力，面前的人脸型瘦小，眉毛浓密一双桃花眼似饱含着其他情绪，嘴唇轻薄。身形又高挑，唐矞眼里都是惊艳。


    几年不见感觉面前的人变化很大。


    就这样过了几秒，唐矞率先开口：“梁烻？”带着不确定的语气。


    梁烻默不作声的收回视线：“嗯。”


    唐矞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脑子一热：“你...变化还挺大的。”


    梁烻挑起眉：“嗯？”


    唐矞有些不好意思“就...长高了很多。”


    梁烻又嗯了一声，顿了顿后又说：“谢谢。”


    相对又无言，不过很快就排上了他们，两人也再没多说什么。


    目睹全程的许意，内心已经八卦起来。等前面的人走后就上前八卦：“矞矞，这是谁啊？长得那么帅”语气里都是藏不住的兴奋。


    唐矞认真回答：“初中同学”


    “哦`~,真的吗？那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我们初一的时候在一个班。”


    许意一脸懂的表情：“他叫什么？”


    “梁烻。”


    “我天，他就是梁烻啊？”


    “对啊，你认识吗？”


    “小矞你不知道，他初中在我们学校还挺有名的，长那么好看，不过我觉得你这个朋友有点高冷。”


    “他高冷？没有吧”想起初中时梁烻的样子，唐矞还是不太相信。


    唐矞也确实不知道他在学校的“知名度”，那时候她只顾着学习，满脑子都是考试与成绩。


    不过这对她来说都是很久远的记忆。


    现在的唐矞依旧有着更重要的事。


    这样的生活她已经习惯了。


    - -


    第二天果然顺了两人的心愿，大早上的许意难得起这么早，兴致勃勃地就和唐矞发微信。


    愿意：【矞矞，下雨了啊啊啊，太好了终于不用军训了】


    唐矞还在书桌前复习昨天背的单词，注意到消息后又回过去。


    木橘：【是啊，可以在家学习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笑脸。


    愿意：【佩服佩服】


    愿意：【赞】


    没过多久班级群里就发通知，说今天不用军训但都要回班里上自习。


    许意又发过来几个哭哭的表情包。


    愿意：【收回我刚才的话】


    木橘：【快走吧，再不走就迟到了】


    愿意：【大哭】


    唐矞来的比较早，教室里零零散散有几个人，唐矞走到中间第二排刚准备坐下面前的桌子上就被甩过来一个黑色的书包，唐矞被吓了一跳抬头时那个身影已经跑出了教室。


    唐矞顺便就坐到了第一排。


    许意来的时候班里基本上都坐的差不多了，看见唐矞坐在第一排时更崩溃了“矞矞，咱们为什么坐这么靠前啊？”


    “不好意思啊小意，我眼睛度数又高了，而且前面也挺好的，或者你再看看后面还有没有位置。”


    许意点了点头：“没事，我来陪你。”许意挨着她就坐下来，“我也要好好学习”许意一脸认真。


    “那你加油。”唐矞弯起眉眼。


    自习课氛围也还算轻松，班主任叫李秀仪是一位中年女性，人如其名性格温和，穿着一身淡色连衣裙和白色平底皮鞋。她来到教室后对自己简单说了几句，就开始让同学们开始自我介绍互相熟悉彼此。


    这就有难于内向的人。


    唐矞听到这有些紧张，因为自己性格的原因她的社交圈子很简单，大多都是同学和老师，很少有除此以外的其他朋友。


    周末和假期也大多数都是在图书馆或者待在家里不出门。


    唐矞的性格也淡淡的，生活中除了学习和看书没有其它的兴趣爱好。


    但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的内心很丰富，心思敏感细腻，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真诚，是典型的一个外冷内热的人。


    像是一颗清新的柠檬，外皮冷冽带着清苦与疏离，可剥开皮后细细品味才发现苦涩之下是丝丝的甘甜。


    它的甜很是隐秘。


    介绍的顺序是按座位来排的，许意在唐矞的右侧挨着走廊轮到她时许意干脆利落地走上台从姓名到兴趣爱好再到喜欢的偶像，谈吐都落落大方。


    之后就是唐矞，唐矞忐忑地走上台目光看向底下的人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唐矞抿了抿嘴，手握紧又松开。


    她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一在人多的时候发言就忍不住紧张。


    唐矞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开了口，尽量用简短的语言减少时间。


    直到下台的那一刻她才舒了一口气，许意看她紧张成这样开口安慰道：“没事的，矞矞你能站上讲台就已经很厉害了，以后都慢慢来。”


    “谢谢，我下来就好多了。”


    很快熬到下课，许意正和唐矞聊着昨天看的娱乐新闻，后桌的一个男生就露出了头，李思耀双手撑着桌子往前面探出半个身子。


    一张清俊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同学，你还记得我吗？”


    唐矞看着他的脸愣神了一会儿，“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


    唐矞记得，是早上甩书包的那个人，不过没说出口。


    李思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军训的时候你借给我水了。”


    说到这儿唐矞有了点印象，不过当时没有注意长相，现在这么一看他确实有点眼熟。


    “哦，你好，我现在想起来了。”


    “谢谢你啊同学”李思耀笑着露出牙齿。


    “不客气”


    许意看的皱起了眉毛。


    李思耀人如其名，性格很开朗，留着利落的寸头因为爱打篮球的原因皮肤呈小麦色。眉眼清隽，说不上秀气但很很硬朗，身形立体匀称。


    李思耀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许意在一旁悠悠开口道：“行了，同学一会儿该上课了。”话落就拉着唐矞转过身。


    唐矞也没多想拿起书就看了起来。


    这天基本上都是自习课，唐矞和周围的同学都熟悉了起来。


    唐矞左边是一个女生叫欧然然，留着整齐的短发，话不多是一个文静的小姑娘。


    三个女生相处的很融洽，课后就一起结伴去食堂吃饭。


    等到晚自习的时候又临时下通知让学生们到操场上集合，各个班级围在一起表演节目。


    操场上黑漆漆只有外围的几个路灯亮着，与热闹的氛围形成巨大的反差。


    有几个有胆量的同学站在中间，唱着当下流行的歌，大家都围在一起随着音乐的节奏拍着手掌。


    许意津津有味地听着，“矞矞”


    唐矞听到声音扭过头，看向她。


    许意满眼放光：“我以后谈男朋友一定要谈一个会唱歌的。”


    唐矞补充道：“还要对你好的。”


    “肯定”许意信誓旦旦。


    到九点多的时候操场口哨声一响，人群都四散开来，唐矞刚站起身李思耀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


    “唐矞，我能加你一个微信吗？”李思耀有点紧张地低下头。


    “可以啊，我写给你吧”说着就拿起书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纸写下自己的微信号码递给他。


    李思耀看着她接过来那张纸没忍住笑出声：“谢谢啊。”


    唐矞干脆利落：“都是同学。”


    回家的路上许意突然问她：“矞矞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唐矞认真想了想，“其实我也不知道，现在没有想太多。”


    许意点点头：“你是只想考大学，别无二心。”


    唐矞抿了抿嘴：“我确实没想过恋爱方面的事，但我觉得现在对于我来说考上一个理想的大学是最紧要的，小意你知道吗，我很想考出这里去更大的城市，去更远的地方。”


    许意这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努力的学习，未来对她来说太过遥远她也只想着眼前。


    而唐矞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因为她的家庭，因为有着一段难以忘怀的经历，因为有自己的决心，


    所以她太明白以后该怎么走。


    对于唐矞的家庭许意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看着她认真的神情，内心有什么被牵动着。


    “你想考去哪？”


    “京禾大学”


    许意把手背在身后：“唐矞，其实只要你有目标那做什么都会成功的，我相信你。”


    对上她的目光：“谢谢，你也是。”


    两个人踏着黑街，肩并肩走着。


    影子被路灯拉的很长，两个身影渐渐缩小直至消失在街尾处。


    - -


    一直到走出校门池潮都能感觉到梁烻周身的低气压，


    池潮有些莫名：“咋的了？”


    旁边的人没应答。


    池潮没多想：“今天晚上才子组了个局，你去不？”


    梁烻听到这儿才应声：“不去了。”


    “你有其它的事儿？”


    梁烻兴致缺缺：“没，我回去了。”


    这回池潮真看出来他心情不好。看着梁烻往前迈步，池潮也没跟上去。


    梁烻走出校门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两声，梁烻拿出来就看见池潮发过来两条消息。


    Chi：【有啥事别憋着，实在不想说就憋着吧】


    Chi：【这边十一点才完，想来就来】


    看完，梁烻打字回复：【知道了】


    Y:【少喝点】打完字又按灭屏幕。


    刚才在操场上，梁烻顺着人流往外走偏过头时正好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操场上的灯光昏暗但梁烻就是一眼认出了她。


    唐矞穿着统一的服装，扎着马尾，鼻子上的眼镜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刚站起身迎面就过来一个男生，


    两人距离不算太远，他清楚的听到那个人要唐矞的联系方式。


    梁烻又定睛看了一会儿随即转过身离去。


    慢慢的淹没在了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