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两人直奔集市。


    有了上次徐三宝的前车之鉴,林岩这次没去找那山羊胡,而是分批与几个不同的药贩子交易,卖了三贯大钱之后便不再卖了。


    一来是他怕卖太多引起别人怀疑,二来是他打算留一些好药材,明日拿到县城里卖。


    “那姓徐的只怕没憋什么好屁,咱们以后得提防着点。”


    不用樊磊提醒,林岩也看出来了,这个老东西比徐三宝还坏,今日敢拦他的路,明天就敢撬他的锁,必须尽快除掉。


    “樊大哥,你那还有家伙事吗?”


    林岩说的是刀子,他手里的药铲破坏力实在有限,刚才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我这把攮子,你先拿着。”


    樊磊没有犹豫,直接就把自己的匕首给了林岩。


    “我家里还有长弓,比这个厉害,明儿个上山我也背上。”


    听到这话,林岩也就安心接下,他总觉得那徐山民还会对他出手。


    樊磊点点头,“晚上来家里吃饭,你嫂子炖酸菜羊肉。”


    “嫂子?”林岩可不记得樊磊成过家。


    樊磊嘿嘿一笑,“就是村头的邢寡妇……”


    林岩:……


    你俩有这事还不藏着掖着点,还喊我去家里吃饭,心咋就那么大呢?


    “改日,改日……”


    他客套了几句,与樊磊告别。


    樊磊看着林岩离去的背影,有些遗憾地摇摇头,“真是没口福,那娘们儿做饭老好吃了。”


    林岩刚一回到家中,就瞧见里正王竖站在门口,跟自家媳妇说些什么,他当即加快了几分脚步,就听见那王竖说道:“我听说你家二郎在山上猎到不少野味,我可提醒你几句,这山里的东西可不是谁都能随意取用的,捕猎可是要缴猎税的。”


    徐芸赔笑的脸上笑意微僵,显然也是没想到这里正居然管得这么宽,村里这么多人上山采药捕猎的,也没听谁说要缴纳猎税的,为何偏偏要找上他们家?


    徐芸心中暗气,可又不敢发作。


    里正在村里的威望很大,王姓又是村里的大姓,她知道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王叔您来了,我当是什么大事呢?我不过是前两天在山里捡了两只野兔,这个也要缴税吗?”


    林岩快步上前,对于野山羊的事只字不提,只说自己捡了两只野兔。


    王竖听见林岩这话,忍不住冷哼一声,“只要是从山里带下来的东西,就都要缴税,如果人人都像你似的拒不缴税,那岂不是乱套了?”


    林岩见这姓王的明显就是欺软怕硬,当即冷笑着上前一步,故作熟络地揽住王竖的肩头:“不知王叔你想收多少猎税?”


    王竖听见林岩这话,还以为对方这是怂了,当即义正言辞道:“念你是初犯,可以酌情减免,这样吧,两只野兔,只要给我十个铜板,此事便可揭过。”


    “十个铜板?好说好说。”林岩说着就伸手摸向袖子。


    一旁的徐芸见状,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两只兔子就要十个铜板,他怎么不去抢?


    “爹,不能给!”丫丫也嘟着嘴,满脸的不乐意。


    可下一刻,林岩的举动却是让众人全部呆住了。


    只见林岩并没有从袖中取出铜板,而是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林岩冷笑着看向身形忽然僵硬的王竖,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王叔啊,铜板我是一个子儿也没有,你要是坚持要的话,要不我给你一刀吧?”


    听见这话,王竖脸色大变,他下意识想要后退几步,可林岩搭在自己肩头的手猛然收紧,他一时间竟无法挣脱,而且对方手里的匕首就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吓得他冷汗都下来了。


    “不要了,不要了,我一个子儿也不要了!”他连连摆手说道,仿佛生怕自己慢了一步,身上就多了一个血窟窿。


    “不要怎么行呢?您刚才可是说过,只要是从山里带下来的东西,就都要缴税,如果人人都像你似的拒不缴税,那岂不是乱套了?我看这猎税还是要给!”


    听见这话,王竖都要被吓哭了,他急忙道:


    “林二郎,你别冲动!不就是捡了两只兔子吗,这点野味缴什么税?你手里没钱我能理解,可不能干傻事啊,正好我这手里还有几个铜板,先借你应应急。”


    为了保命,王竖此时也是不吝惜钱财,当即摸出一把铜板递给林岩,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此时的他心中后怕,自己为啥要过来招惹这个林岩呢?


    他身为里正,吃喝不愁,生活美滋滋,要是因为林岩这种破落户搭上自己的性命,那可是万万不值得的。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当林岩拿出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后,这王竖从心底便已经开始惧了。


    “那就谢谢王叔了。”


    林岩也知道见好就收,当即接过铜板,匕首也收了起来,一切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打扰了,我……我先走了。”


    王竖此时终于脱离险境,恨不得拔腿就跑,可林岩却是笑吟吟问道:


    “不知是哪位好心人跟王叔您说的我上山打猎去了?”


    王竖略作犹豫,最终还是选择如实回应,“就是徐山民那老小子,跟我说你小子没少从山里弄好东西回来,那个,我还有点要忙,我先走了。”


    说着,王竖就加快脚步,一溜烟地跑了。


    徐山民,这狗日的果然没安好心!


    林岩暗暗思忖,心中杀意更甚。


    “官人,幸亏你及时回来了,不然的话,那里正只怕不会善罢甘休的。”


    徐芸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道,一旁的小豆丁也是一脸崇拜地看向自己老爹。


    “那老登不过就是虚张声势而已,你越是软弱,他越是嚣张,你越是强硬,他反倒软了。”


    徐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旋即接过林岩背后的背篓,“呀,这么沉?又挖到啥了?”


    林岩嘿嘿一笑,“这次挖了不少好东西,已经卖掉好多了,剩下的都是硬货,走,进屋说。”


    林岩一把抱起小豆丁,一手揽着娘子纤细的腰肢,进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