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铭脸上笑容不变，心里却快速盘算起来。


    他试探着伸出一根手指，陪笑道：


    “大师的辛苦，我们自然明白。您看，在原定的基础上，我们再加这个数，一百万，以示诚意如何？”


    明心大师眉头微皱，端起那杯没喝的茶，轻轻吹了吹，淡然道：


    “赵施主，老衲与贵公司也算有缘。此番出手，不为钱财，只为化解一场业障。”


    “这样吧，老衲也不多要，一口价，九百九十九，凑个吉利数，也方便老衲后续为贵公司做法事，积功德，消弭此事带来的负面影响。”


    “九百九十九万？！”


    赵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早已破口大骂：


    ——这老秃驴还真敢开口啊！狮子大张嘴也没这么狠的！


    但他面上不敢表露分毫，只能强忍着怒意，挤出一丝为难的笑容：


    “那个……大师，这个数额确实超出了在下的权限范围。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立刻去找上头的领导沟通一下，请您稍等片刻，稍安勿躁。”


    明心大师气定神闲地摆了摆手，示意赵铭自便。


    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算阅人无数了。


    这次也是吃准了抖娱这种体量的大公司不差钱，愿意破财消这份“灾”。


    果然，不到五分钟，赵铭去而复返，脸上重新堆满了客气的谄笑：


    “大师，我们集团对您是非常敬重的。只是这九百九十九万，确实是有点儿……”


    “您看，能不能再稍微优惠一些？毕竟我们后续可能还有长期合作……”


    这下，明心大师不说话了，只是垂眸捻动着佛珠。


    他身后一位弟子适时上前一步，双手合十，语气带着几分不满：


    “赵施主，家师为了贵公司之事，特意中断了在夏威夷的静修，并推掉了三家上市公司董事长的邀约，不远万里赶来。”


    “这件事不仅损耗法力，更是要消耗大量功德福报。区区九百九十九万，已是家师看在缘法面上，给出的慈悲价了。若贵公司连这点诚意都无，只怕……”


    另一个弟子也帮腔道：


    “是啊，赵施主。早知贵公司如此计较，家师当初就不该答应走这一趟。这传扬出去，对我千佛山梅赛德寺的声誉也有影响啊……”


    赵铭被两个弟子一唱一和，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能连连赔笑。


    好说歹说，经过一番激烈的拉锯战之后，最后才勉强将价格定在了“985万”这个新的吉利数上。


    谈成之后，双方当场签订了正式的顾问服务协议。


    抖娱集团预付了百分之三十的定金，并达成初步协定——


    就在今天晚上，一旦那个叫“李谕”的主播开播，便由明心大师在抖娱总部大楼开坛做法，务必让其“原形毕露”，解决这个心头大患。


    送走明心大师一行后，赵铭回到办公室，看着那份协议上的数字，心疼得直抽抽，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妈的，死秃驴，你最好真有点本事！要是搞不定，看我怎么跟你算这笔账！”


    —————


    当晚八点，李谕结束了《金光咒》的修炼，周身流转的金芒缓缓收敛入体。


    他伸手按在旁边的养魂木上，唤醒了自己未来的“语音助手”：


    “小学霸，准备一下，带你去个地方，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太惊讶……”


    养魂木中传来林雅雅好奇的回应：


    “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呀？”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李谕卖起了关子，坐到电脑桌前，戴上墨镜，收拾好从平台购买的那批“古董文物”，点开了抖娱的直播板块。


    “开始直播！”


    一阵闪瞎眼的白光亮起……


    李谕的身影瞬间穿越，出现在了南唐皇宫的澄心堂内。


    【前排报道！】


    【来了来了！主播今天不乖呀，晚了一分钟哦。】


    【恭迎陛下临朝！】


    【今晚播什么？继续画符还是搞点新花样？】


    【期待主播能整点大活！/苍蝇搓手】


    ……


    “大家晚上好呀，好久不见。”


    李谕简单地和直播间的观众打了声招呼，便径直下了软榻，走向宫殿门口，对值守的侍卫低声交代了几句。


    随后环顾四周，找了个便于攀爬的角度，利落地爬上了澄心堂那覆盖着琉璃瓦的屋顶。


    此时，东方的天际尚未亮起，夜幕中的星空依旧占据着绝对的主导权。


    墨蓝色的天幕像被淘洗过般干净，星辰不再是零散的光点，而是密密匝匝的银砂，从头顶一直漫向远方的山峦……


    【哇！这星空！太美了吧！】


    【我去，这是在哪里？怎么能看到这么多星星？我住在郊区都没见过这么清楚的银河！】


    【空气质量得有多好才能看到这种景象？】


    【主播你到底在什么神仙地方啊？】


    李谕悠闲地躺在微凉的屋瓦上，单手枕在脑后，欣赏着这在现代社会难得一见的纯净夜景。


    另一只手则取出了养魂木，注入炁流，以心神牵引。


    在李谕的期盼中，林雅雅的魂体缓缓浮现，带着些许茫然，轻盈地坐在了李谕身旁。


    “这里是……”


    林雅雅震惊地看着四周完全陌生的古典宫殿建筑群，以及头顶那片璀璨得不像话的星空，


    “我怎么会突然到这儿来了？刚才不是还在……”


    李谕侧过头，对着她微微一笑，语气带着一点小小的嘚瑟：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然而，他这边话音刚落，直播间的弹幕却像是被投入烧红烙铁的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鬼啊！！！】


    【主播你旁边！你旁边突然冒出个女的！】


    【啊啊啊！她她她……她怎么是虚幻的？！头发还披着！额头上那是血吗？！】


    【妈妈我害怕！主播你撞鬼了！快跑！】


    【淦！这特效也太真实了吧？吓得老子把手机都扔了！】


    【不是特效！你们看她的脚！没沾地！是飘着的！真是鬼！】


    【主播快用五雷符轰她！你可是会道法的啊！】


    【完了完了，主播被女鬼缠上了，这直播间不会是什么灵异现场吧？】


    李谕看着直播间里瞬间飙升的弹幕言论，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和他之前推测的一样，通过直播间这个特殊的“通道”，观众也能看到被自己召唤出来的林雅雅。


    这倒是个有趣的设定，就是不知道【天庭】打算怎么隐瞒她的身份……


    李谕笑了笑，对着弹幕主动介绍道：


    “诸位不必惊慌，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助手，你们可以叫她小雅姐。”


    “至于她的身份……她是一只好鬼，大家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