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切说出来后，宋栖池也松了口气。


    “没关系，孩子没了也好，现在我离婚也是一身轻。”


    二人一边喝一边骂，连中途来了好几个电话都没管。


    她点开看了一眼。


    有傅照野的，也有婆母周岚的。


    【宋栖池你还要不要脸？现在全网都在看我们傅家的笑话！你立刻给我滚回老宅，跟老夫人解释清楚！】


    这是周岚的语音留言。


    偌大的傅家把她当成生育工具跟傀儡，如今傅照野折腾出绯闻，还要拜托宋栖池来出面解决。


    一窝狗东西。


    宋栖池面无表情删掉短信，正要继续不醉不归时。


    忽然，一个身影急匆匆跑来，猛烈的力道钳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眼中冒着怒火。


    “宋栖池！”


    宋栖池从来没见过傅照野这么狼狈的模样。


    西装上全是灰尘跟血迹，脸上还有鞭痕，头发凌乱，气喘吁吁。


    陆知知下意识护在宋栖池身前，满脸警戒：“你怎么找来的？放开栖池！”


    傅照野根本顾不上她，死死拉着宋栖池的手。


    宋栖池忽然笑出声。


    “被家罚了？”


    “真好，一报还一报。”


    傅家规矩森严，宋栖池管不住男人要罚跪，男人管不好女人要挨鞭。


    她一贯听话，从不舍得让傅照野受伤，今天是她第一次品尝到报复的味道。


    傅照野咬牙切齿。


    “宋栖池，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生气溪珠怀孕，但那只是让她回到家族里的权宜之计！”


    “溪珠跟你不一样，一个人在国外活不下去，你忍心看着她去死？”


    眼见好闺蜜已经拿起酒瓶想抡上去，宋栖池眼疾手快地按住：“没事，我来。”


    这家酒吧是陆知知开的，他们三个人拉扯的动静不小，她还不想给朋友添麻烦，于是和傅照野一同离开了这里。


    等回到家后，男人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栖池，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吃醋，但你无论找谁，都不能去找傅筠寒。”


    “你知不知道他是个喜欢人血的变态！”


    宋栖池皱眉。


    他怎么知道她和傅筠寒有交集？


    傅照野道：“我看见上次小叔把你送去了医院。”


    “你别以为他是垂青你，一旦被他盯上，你会死得很惨。”


    “集团股东迟迟不敢推举他当傅家继承人，就是因为他的病！”


    “他从小就精神分裂，还有反社会人格，八岁的时候拿到哈佛大学经济管理硕士学位，十二岁在股圈投下一块虚拟货币，让全球经济动乱了一整年。”


    “异于常人的代价就是频繁性神经痛，只能以鲜血安抚情绪，宋栖池，你真的不怕死？”


    宋栖池笑了两声。


    酒意尚未散去，她冷着声音：“傅照野，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受的伤？”


    “你不想我被他送去医院，那你当时又在哪里？”


    “你口口声声说对傅溪珠只是亲情，对我才是爱，让我给你的好妹妹让路、给傅家做一个合格的挡箭牌，这就是你的爱？”


    “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在陪傅溪珠，那你现在又凭什么质问我和谁在一起！”


    说到最后，宋栖池已经双目通红。


    现在知道了那人为什么舔她的血，她反而没有那么怕了。


    没有什么是比现在这段婚姻更可怕的。


    就算跟魔鬼做交易，她知道她的鲜血跟肉体也是有价值的，不会全都打水漂。


    她冷笑：“你放心，就算他要我死，也好过死在你手上——”


    话音未落，男人掐住她的脖颈，将她按倒在床上。


    “宋、栖、池！”


    傅照野死死盯着宋栖池，手不自觉地颤抖着。


    窒息的感觉传来，女人被掐得咳嗽两声，脸色也被憋得通红。


    眼角霎时滑下一滴泪，眼神悲恸又绝望。


    傅照野心头一震，下意识松了几分劲，他这才发现，手掌下的温度高得惊人。


    宋栖池流产没多久，小月子也没坐就被罚跪，今天又沾了酒，一路吹着冷风回来，已经有了发烧的迹象。


    傅照野抿着唇，松开宋栖池，下床从药箱里拿了感冒药。


    宋栖池意识模糊，喃喃道：“傅照野.....”


    “我恨你……”


    男人没听清后半句，见女人念着他的名字，火气又去了两三分。


    她是生病了才会说胡话。


    今天好好陪她一晚，也许明天就能消气了。


    这时，熟悉的铃声响起。


    傅溪珠委屈地呜咽着：“照野哥，我肚子疼，孩子好像在踢我……”


    宋栖池听着对面女人撒娇的声音，勉强撑起身子，问了最后一句。


    “傅照野。”


    “如果有一天我和傅溪珠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傅照野握拳沉默许久，嗓音干涩。


    “你好好休息，我去找医生。”


    男人披上外套，头也不回地离开，不一会儿，楼下传来关门的声音。


    宋栖池扯扯嘴角，发出一声极轻的嘲笑。


    她就多余问那个问题。


    ……


    之后几天，宋栖池跟傅照野再没见面。


    傅照野为傅溪珠忙得脚不沾地，宋栖池对此也没过问过一句。


    她忙着重新回归职场，核算工作室这些年的财务报表，至于傅照野跟谁卿卿我我、跟谁上热搜，全当没看见。


    不知不觉间，抬头一看日历，离冷静期结束只剩二十天。


    今天刚好有一场慈善晚宴，傅照野给宋栖池发了条短信，让她和自己一起到场。


    宋栖池本不想去，但考虑到以后工作室的需求，还有人脉资源之类。


    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过去一趟。


    “天宫”会所门口，灯火通明。


    傅照野的车刚停稳，等在门口的傅溪珠就提着裙摆跑了过来。


    “照野哥，你怎么才回来，人家等你好久了。”


    她娇滴滴地抱怨，整个人都贴在了傅照野身上。


    傅照野脸上所有的不耐瞬间消散，揽着她的腰柔声安抚：“路上有点事，走，进去吧。”


    两人旁若无人地走向会所大门，经过被独自丢在车旁的宋栖池时，傅照野像是才想起她，正视她了一眼。


    他的妻子今天好好打扮了一番。


    水红色高定礼裙，手上拿着爱马仕的手包，面色平淡地像是在看两团空气。


    傅照野抿唇，从她手里夺过那个小巧的手包，随手扔给门口的服务生。


    “存起来。”


    说完他便拥着傅溪珠，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走进了大厅。


    宋栖池的大脑空白了一秒。


    傅照野真的是傻逼吧？


    离婚协议！


    那份签了他名字的离婚协议还在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