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兵不血刃

作品:《种药致富,我的手机摇来了张仲景

    是夜,月黑风高。


    江岁岁独自一人悄然离开了公廨。


    从白天那条小道举着手电筒绕了一大圈,找到了上游一处不起眼的水源地,溪水潺潺最终汇入下方的水潭。


    江岁岁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是几株被捣得稀烂、散发着特殊气味的草药。


    下午的时候,江岁岁特意去找了张仲景,最终选择了大黄。


    大黄气味清香,虽然有些苦涩,但溶于水中不易品尝出来。


    她看着下方点燃着火把的棚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你们想握住难民的命脉,那就先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吧。”


    她将布包里的药尽数倒入山涧的溪流之中,药渣迅速被溪水冲散,悄无声息地顺流而下,融入水潭。


    做完这一切,她便如一个幽灵般,消失在了夜色里。


    第二天一早,捕快班头依计行事,他调集了县衙所有的衙役和临时招募的民壮。


    在回春堂门前擂鼓呐喊,将回春堂围得水泄不通,摆出了一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买下所有药材的架势。


    周济则是认为江岁岁和季维桢上钩了,和周志昌一起坐镇回春堂,不断调兵遣将,与官府对峙。


    整个溪江镇都陷入了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中。


    另一边,水潭处。


    “哎哟……肚子……我的肚子!”


    “不行了不行了,茅房在哪?!”


    从清晨开始,棚屋内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痛苦的呻吟声。


    先是一个监工捂着肚子冲向了简易的茅厕,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不到半个时辰,无论是凶神恶煞的监工,还是那些被奴役的难民,全都脸色煞白,冷汗直流,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难民们找不到原因,看到张韧也露出难受的表情,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瘟疫。


    恐慌迅速在人群中蔓延。


    “是瘟疫!我们染上瘟疫了!”


    “我们快回去找张神医!”


    打手们再也顾不上监工,扔下棍棒,争先恐后地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整个棚屋乱作一团,而此时江岁岁和江年安正带着皂班班头和他手下的十几个衙役,静静地站在远处的高地上看着这一场闹剧。


    “江姑娘……”皂班班头看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江岁岁微微一笑,声音温和:“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她转过头,看向已经瓦解崩溃的棚屋,眼神变得平静锐利:“走吧,该我们登场了。”


    皂班班头早已被江岁岁的手段惊得说不出话来,此刻闻言,立刻回过神,眼中迸发出兴奋的光芒。


    他大手一挥,带着身后的衙役,冲了出去!


    “官府办案!所有人不许动!”


    班头的吼声瞬间惊动了在棚屋内的打手,对于那些正被腹泻折磨得死去活来,又被瘟疫吓到的难民们来说,无异于天神下凡。


    他们哪里还有半分反抗之心,扔下武器,纷纷跪地求饶。


    “大人饶命!我们也是被逼的!”


    “我们染上瘟疫了,求大人救命啊!”


    张韧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如纸,看着江岁岁、江年安和官兵等人,眼中充满了惊骇与不解。


    他想不通,怎么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得了“瘟疫”,难道说江岁岁是妖女?


    江岁岁没有理会他的目光,而是看向那些同样在地上呻吟的、被奴役的难民。


    “乡亲们。”江年安上前一步,温润的声音让现场的难民安静了下来,“大家不要慌,难民得的不是瘟疫,只是喝了不干净的水,吃坏了肚子而已。”


    “只要大家跟着官兵走,镇上有张神医开的汤药,保证药到病除。”


    难民们听到这话如蒙大赦,立马互相搀扶着起来跟在衙役后头。


    江岁岁则是走到班头面前,低声吩咐:“班头,将张韧和那几个监工头目,秘密押回公廨严加看管,一个字也不要让他们对外说。”


    “那剩下的人呢?”


    “剩下的人……”江岁岁看了一眼还在哀嚎的打手,“就让他们‘病’着吧。派人放出风声,就说周家清理河道时爆发瘟疫,所有人都被官府隔离了。”


    皂班班头心领神会,立刻咧嘴一笑:“明白!”


    这边结束后,捕班的衙役收到消息功成身退,让周济以为稳操胜券。


    半日之内,两条消息传遍了整个溪江正。


    一条是:“周家去清理河道时爆发了瘟疫,所有人都被官府抓起来了!”


    另一条是:“官府在城东立了施粥赠药点,不仅免费施粥,还有张神医亲自坐镇,免费为大家诊治!”


    原本还对官府持怀疑态度的难民们,再也不敢犹豫。


    他们拖家带口,蜂拥至城东。


    每个人都喝上了新鲜热乎的粥,喝到张神医熬制的理中汤。


    感受到这几日拉肚腹泻的绞痛真的缓解时,积压了数日的绝望化成泪水奔涌而出。


    “青天大老爷啊!”


    “多谢季大人!多谢张神医!”


    感恩戴德的呼声此起彼伏,张神医的名号似乎又响亮了些。


    站在高处的季维桢是真真实实的松了一口气,但看着底下的难民不由得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少女,心中百感交集。


    “可恶!”


    与此同时,周府书房内,周济气急败坏地将一个上好的青瓷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爹!您听听外面!那姓季的小子,还有那个江丫头,现在倒成了活菩萨了!”


    周济怒不可遏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语气激动:“水源被夺,人手被抓,现在还被当成瘟神一样围在这里,只许进不许出!这口气我咽不下!”


    与他的暴怒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安坐在太师椅上的周志昌。


    他手中慢条斯理地盘着两颗核桃,浑浊的眼中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闪烁着冷静。


    “急什么?”他淡淡地开口,声音沙哑,“一时的得失,算得了什么。他们以为夺了水源,就赢了?天真。”


    他抬起眼皮,缓缓开口:“水,只能让人不死。而药,才能让人活。现在,全镇的药材都在我们手里,这盘棋,还没到分胜负的时候。”


    周济眼前一亮:“爹,您是说……”


    周志昌没有说话,只是从一个暗格里,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放在桌上。


    “这里面,是三钱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