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作品:《当寡妇后被金屋藏娇了

    第20章


    “将军?”薛疏月下意识张开嘴,声音略微有些嘶哑,她轻咳了一下,然后环视了一下周围,只见周围有燃尽的柴火,还有裴昭野遗留在此的大氅。


    她的声音空荡荡地回荡在山洞中,无人回应,


    她猜测裴昭野应该是去寻吃食了,她立马将自己的衣物穿戴整齐,并从裴昭野的大氅中摸出几锭银钱。


    她要趁裴昭野不在这里,赶紧跑出去!若是一直在军中,她便再也寻不到时机出去了。


    她沉静地将银钱揣到自己怀中,然后向洞外走去,洞中静谧,没有任何声音,连一滴水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她走到洞口处,观察了一下,此地是山林深处,人迹罕至,杂草能没到人的膝盖处,以薛疏月的身形,弯着腰在这里行走,根本不会被发现。


    但是裴昭野就不一定了,他身形颀长,行走在这里山林中格外明显。


    如果趁这个时候逃跑,裴昭野肯定无法找到她,他总不可能,将这山林翻了个遍吧。


    却没料想到她刚刚一转身,就看见不远处一高大身影,糟了!


    是裴昭野!毕竟这山林之中也不会有其他的人了。


    她当即钻入离她很近草丛之中,裴昭野的身影越走越近,她蹲在草丛中,听着男人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地落在地上,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男人的身影就在不远处,薛疏月当即钻入这高耸树木中,山中树木繁茂,地势复杂,裴昭野又不是地上长了眼睛,未必就能看到她。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身后,薛疏月决定不能在原地待命,她躬着身子逃跑,但一时不察,被地上的藤蔓绊倒,脚腕处被藤蔓缠住。


    未曾料到一抬头,男人居高临下,宽阔身影笼罩着她。


    他嘴角微微勾起,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薛疏月,“夫人这是要去哪?”


    “将军。”薛疏月并未回答,只是捂住自己受伤的膝盖,弱弱地说道。


    “啊。”他张开嘴巴,表情看起来很惊讶。


    裴昭野此人就应该面无表情,但凡有什么比较大的表情,都会让人毛骨悚然,就如同现在的薛疏月,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明明裴昭野的手上什么都没拿,但是薛疏月莫名感觉,眼前的男人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动都不敢动。


    “夫人怎么受伤了啊,要不要我来帮帮夫人。”他眼神冰冷,嘴角却微微勾起,看的人毛骨悚然,


    阴阳怪气,幸灾乐祸,薛疏月看着眼前的人,想到了这两个词语。


    “不用了,不敢麻烦将军。”薛疏月连连摆手,男人的手压在她的肩膀上,令她感到威胁,手指不经意地触碰到胸前裸露的衣服。


    “是不敢麻烦我,还是因为见到我心虚。”他一下一下地在她的肌肤上庇佑规律的敲打,薛疏月只能感觉到一阵一阵的战栗,激起她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妾身自己可以,就不劳烦将军了。”她推开裴昭野的手,然后只身站了起来。


    “这可由不得你。”下一秒,裴昭野不顾她拒绝的话语,直接拉住她的手,将她拽了起来,“还好本帅常年练习射箭,这眼力比常人好上许多,要不然夫人受伤在此,孤立无援,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薛疏月脚踝本就受了伤,裴昭野猛地拽这么一下,她没稳住自己的身子,趔趄了一下,扑到了裴昭野的身上。


    她的鼻尖蹭到裴昭野的喉结处,薛疏月猛地抬眼,看到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一下,她眨了眨眼睛,睫毛正好扫过裴昭野的下巴。


    薛疏月明显看到,男人下巴处的皮肤骤缩了一下。


    男人低头,下意识扶住她,他的鼻息喷洒在薛疏月的眼皮上,薛疏月的眼皮颤了颤,推开了男人。


    红霞漫上耳根,薛疏月感受到自己的耳朵发烫,这时候裴昭野突然坏心思地捏了捏她的耳垂,还故作无辜。


    “耳朵怎么了,这么红,夫人莫不是伤口感染了,发烧了?”裴昭野一脸严肃,薛疏月也不知道他刻意装的,还是本身就是如此。


    她张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用力想要将男人推开,她用手抵着男人的胸膛,却怎么也推不开。


    “没事吧。”男人关切的话语传来,令薛疏月有点恼火。


    男人的说这话的时候,呼吸还喷洒在她的周围,二人的身体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她看着男人略微有些上扬的眼角,心中确信,裴昭野就是生了坏心思。


    周围是沙沙的风声,吹散了耳根处的热意,二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刚刚推开的时候,她的手放在裴昭野的胸膛处,此刻却是变了意味,她想偷偷把手挪开,却没料到男人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


    “夫人,这是何意。”男人贴着她耳边说。


    薛疏月听到了磅礴的心跳声,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却没料想一抬头,看到的就是裴昭野因为咽口水而不断滚动的喉结。


    她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她的心跳声,是裴昭野的。


    她慌张地推开眼前的男人,站在原地,紧紧扣着自己的手指,看着眼前的裴昭野,薛疏月只觉得男人的眼睛可怕,像是锁定了猎物,死死地盯着她。


    薛疏月猛地一用力,推开了裴昭野的手,裴昭野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握着她的手愣在原地,冷哼了一声,在薛疏月转身的瞬间,握住了她的手臂。


    “夫人还没回答本帅的问题,夫人想要去何处?”裴昭野掐着薛疏月的胳膊,那双漆黑的眸子动也不动地看着薛疏月,眼神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薛疏月支支吾吾道,想把自己的手从裴昭野的手中抽出来,但是却失败了,她的手臂被男人死死地抓住,留下了几道指印,“妾身只是想去这一旁的小溪中,清洗一下身体而已,不料被这藤蔓刺伤脚踝。”


    “原来是这样啊。”他尾音拖得有些长。


    “本帅还以为,夫人出尔反尔,想要逃跑呢。”裴昭野的大手顺着她的胳膊往下滑,用指腹轻轻在她的手腕处打转,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释放着危险的气息,令薛疏月发寒。


    薛疏月只觉得那双攥着她的手格外用力,在裴昭野的面前,她的所有心思都无处遁形。


    他的目光如同一把把尖刀,拨开了她的寸寸衣物,灼烧着她每一寸的肌肤。


    “将军,能先放开我的手吗?”薛疏月眉心微微皱起,嗫喏道。


    “自然可以。”裴昭野突然放开了她的手,薛疏月未曾料到,泄力般倒在了地上,脚腕上的伤口隐隐抽痛,疼的她嘶了一声。


    “看来夫人没有我的帮助,简直是寸步难行啊。”他的语气冰冷,神情凉薄。


    薛疏月脚踝处的伤口渗血,明明只是被藤蔓割了一下而已,为何会如此的痛。


    除非,那藤蔓上有毒!


    薛疏月面色狰狞,蹲在地上,看着裴昭野一副意料之内的表情,看来他早就知道那藤蔓上有毒,不提醒他,只是为了看她的笑话而已。


    裴昭野冷冷地看着这一切,那藤蔓中含有毒性,虽不致死,但痛感强烈,鲜少有人能抵挡。


    他抱着手臂,神情自若地站在一旁,这女子惯会哭哭啼啼,怎么会忍受了如此痛苦。


    女子眼眶被疼地溢出几滴泪,一脸幽怨地看着眼前的人,却不料眼前人只是冷漠抱臂,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表情。


    薛疏月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伤口,咬着牙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张开嘴,下意识想要寻求裴昭野的帮助,但是抬头看到了裴昭野,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裴昭野一直在等待这女子的示弱,但是可惜,尽管女子痛的面目狰狞,满头大汗,下一秒女子吸了一口气,强撑着站了起来。


    “我们回去吧,将军。”她咬着牙,由于疼痛面色发白,但是却始终没有说出来半句服软的话。


    好啊,那他就看看,这女子还能撑多久。


    裴昭野看着她强撑着的样子,冷笑了一声,他只身走在前边,身后女子落的越来越远,强撑着用一条腿走路。


    女子的脚步声越来越小,他时不时地回头,看到的都是女子努力的身影。


    还是没有听到女子的声音,裴昭野再次回头,只能看到女子的小小身影,几乎要被淹没在这树木之中。


    薛疏月随便找了根棍子用来借力,但是脚上刺痛太甚,几乎要将她痛晕


    厥,脚踝处还在流血,裴昭野也没有管她的意思。


    不管她最好,跟着裴昭野走才是死路一条,她自己在这山林中,无论如何都会活下去的。


    倒是裴昭野,是这山林中最大的危险。


    不料下一秒,本来往前走的裴昭野折返回来,他那双眼睛如鬼魅般盯着薛疏月,看着她的伤口,突然他一把将女子扛起来。


    “你要做什么,将军!”薛疏月用手捶打着男人的后背,小腿扑腾着。


    看着女子推拒的态度,裴昭野没有名头的心烦,明明都只能咬着牙站起来,但是却偏要逞强,连一句服软的话都不会说。


    “闭嘴。”裴昭野周身气质骇人,吓得薛疏月不敢讲话了,她怕裴昭野把她掐死。


    他只是沉默地扛着薛疏月往前走,山路颠簸,一直到了山洞中,裴昭野力道不轻,直接将她扔在了地上,带着怒意,从怀中掏出一些野果子,他身上还沾着早晨的露水,周身蔓延着清晨的寒冷气息。


    薛疏月揉了揉自己的屁股,满脸幽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将这些野果子放到地上,用自己的外袍擦了擦,然后递给薛疏月,“且先将就着吃吧,等处理完黑龙寨的事情了,你我二人一同回军中。”


    薛疏月此刻行动不便,心中暗道倒霉,她抬起头看着裴昭野冷冷的脸,讪讪地收回了目光,不满地咬了一口自己手上的果子。


    裴昭野依旧面色很冷,没什么好脸色,目光毫不掩饰地盯着薛疏月,看的薛疏月心中直发毛,她向后挪了一步,缩在角落。


    裴昭野的高大身躯遮住了洞口的光亮,薛疏月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将军?你这是何意?”薛疏月眨眨眼睛,眼眸中闪烁着不安,她的手紧紧地扣着地上,指甲缝中渗进黄土。


    “我是何意?不如夫人你来猜一猜?”裴昭野看着眼前人,蹲了下来,视线同她平齐,用一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妾身不知。”薛疏月躲闪着他的目光,将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手中挪走,然后一言不发,将头偏过去生闷气。


    “是吗。”见薛疏月躲开了自己,裴昭野也不恼,他掀开衣裳下摆,大喇喇坐在薛疏月的身边,同薛疏月并排,感受到薛疏月耳边的头发垂落,轻柔地绕过了他的指尖,他顺势缠住这截发梢,在手中玩弄着这截头发。


    他的目光代替了他的手,抚摸过了眼前人的眉眼。“夫人该不会以为,能从我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吧”。


    女子长睫如羽,因疼痛微微颤动,眉心微微皱起,轻轻咬着嘴唇,“将军,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妾身并无此意,只是恰好出去一趟而已,不小心受了伤,将军虽然位高权重,但也不可污蔑我一个无辜之人。”


    “无辜?”裴昭野冷笑了一声,捏着她的下巴看着自己,然后盯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单看你这幅表情,你确实看起来很无辜,可是——”他突然使了力,紧紧捏着她的下巴。


    “你哪里无辜?”他的眼中迸发着汹涌的恨意,“这真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了。”


    薛疏月的眼眶被她捏的含泪,却迟迟不愿意落下这滴泪。


    “从头到尾,你的身份就是假的,你同你的侍卫算计,共同想要杀了我,这难道不是你薛大小姐做的吗?”他抚摸着薛疏月的脖颈处,引起她肌肤的层层战栗。


    “本帅在黑龙寨救下了你,你没有履行诺言,反而却想逃跑,难道不是吗?”他提高了音调,凶狠地盯着她。


    薛疏月被吓得捂住耳朵,张口却说不出半句解释,因为裴昭野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句假话。


    “哦,本帅忘记了,你不是第一次想要杀了我,你早就偷了我的地图,同冷七谋划,使我身受重伤。”


    “所以你说,你哪里无辜?你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我。”


    薛疏月上手想要把裴昭野的手推开,但是无济于事,裴昭野粗粝的指腹摩擦着薛疏月光洁的肌肤。


    裴昭野的手指粗粝,无所畏惧地滑过薛疏月每一寸裸露的肌肤。


    接着薛疏月被他锁在了怀中,男子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后背,炙热的温度顺着手掌传过来,她缩在裴昭野的怀中瑟瑟发抖。


    裴昭野说的对,她的确不无辜,但是薛疏月不认为她错了,她用指甲死死地扣着掌心,随后视死如归一般睁开眼睛,抬起头,目光丝毫不畏惧地扫向裴昭野。


    “我哪里无辜?”她扬起头,一脸倔强,但那颗倔强的眼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我确实不无辜,但那又怎样。”她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但是泪水还是大颗大颗地掉,她吸吸鼻子。


    “你说我利用你,我告诉你,裴昭野,若不是利用你,我根本不会看你一眼,你个粗鄙的武夫,像你整日只知道舞刀弄枪,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人,没有任何一个姑娘会自讨苦吃看上你。”她推开了裴昭野的手指,脚踝处的伤口传来疼痛。


    裴昭野满脸愤恨看着眼前的人,他眼眸微眯,恨不得想要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


    “更何况将军你也没吃亏吧,你用我绢帕做的那些龌龊事,你对我的那些心思,令我厌恶至极!”薛疏月冲他呸了一下,有几滴口水落在他的脸上。


    他伸手抹掉,然后站了起来,将自己的外袍脱掉,然后将自己的里衣撕开,漏出宽阔的胸膛。


    “龌龊事?皇城织造官薛家的大小姐,若真是养尊处优,如果这就算是龌龊事情的话,那可真是冤本帅了,本帅不介意,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的龌龊。”他紧紧咬着牙关,眼中喷发着怒火。


    他的外袍被扔到一边,应声落地,接着他神色冰冷地朝薛疏月走了过来。


    薛疏月此刻脚踝处还传来疼痛,看着裴昭野逐步走来,连滚带爬向洞口走,但是她身上有伤,哪里会有裴昭野走过快。


    她一步一步接近洞口,身后的黑色身影也步步逼近,直到上方被阴影完全笼罩。


    “爬啊,怎么不爬了,马上就要逃出去了。”裴昭野蹲下,贴在薛疏月的耳边,‘好心’地为她指明了方向。


    薛疏月还是没放弃,她爬一步,裴昭野就走一步,直到指甲缝中全都是泥土,她终于力竭,无力地趴在了地上。


    “裴将军,你放过我吧。”


    下一秒她被抱起来,她下意识搂住了裴昭野的肩膀,耳旁是男人戏谑的笑。


    “放过你?我们薛大小姐刚刚不是还很张牙舞爪吗?现在怎么了?终于求饶了啊。”她被男人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裴昭野,你混蛋!如此折磨我一个女子有什么意思!”薛疏月用手捶打着裴昭野。


    “折磨?呵。”


    下一秒,男人强劲的气息覆了上来,掐着她的下巴,对她进行肆无忌惮地掠夺,男人的探索欲极其强烈,在她口中的每个角落探索。


    薛疏月不明白这种事情到底有什么趣味,裴昭野如此喜欢,这种黏腻感让她觉得有点不适,互相交换着口水这种事情,对薛疏月来说也有点恶心。


    她在逃跑,但是无论她怎么逃,似乎都能被裴昭野捉住。


    上次被她咬破的伤口还没有愈合,这次裴昭野还了回来,男人将她逃跑的舌尖逮捕,并进行处罚,成薛疏月只感觉到自己吃痛,嘶了一声。


    接着血腥气弥漫着二人的口腔,混合着二人的气息,抵死缠绵。


    薛疏月怕再次被咬,继续逃跑,但又被裴昭野抓住,她气急了,也咬了裴昭野一下。


    她每次都盯着一块咬,上次的伤口被她轻而易举地咬破,男人流出血同她的血混合在一起。


    本以为咬了裴昭野,他会很生气,薛疏月抬眼,却没想到裴昭野半分生气都没有,眼眸微眯,眼底是微不可查的笑意。


    他呼吸粗重,眼眸中泛着雾气,看着


    眼前的女子,“怎么样?被我这样粗鄙的武夫亲,感觉如何?”


    “薛家大小姐,如今只能在这里,被我一个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人予取予求,是不是满心羞愤,想要一头撞死啊?”男人的唇紧紧的贴着她的脸颊,呼吸时的热气全数喷洒在薛疏月的脸上。


    薛疏月偏头,躲着男人,但是她那里有一个男人的力道大。


    “恨我吧,嗯?被自己恨的人亲,是什么滋味啊?”裴昭野掐着她的脖子,强势地让二人唇齿相贴,薛疏月紧紧地闭着双眼,眼皮微微颤抖,长睫如蝶翼一般颤动。


    “睁眼,看看我。”男人的大拇指探入到她的口腔,摩挲着她的牙齿,最后探进了她的喉咙深处。


    薛疏月被逼的睁开了眼,裴昭野将手抽了出来,然后拿着薛疏月的绢帕,轻轻擦干手指,一滴滴如珍珠般大颗的眼泪落下来,女子低声啜泣,男人贴着她的唇,说话的时候嘴唇颤动,带动着她的嘴唇也颤动。


    眼泪落到他的唇边,被裴昭野一口含住,他好心的让薛疏月也品尝了一下她自己的眼泪。


    眼泪的咸腥味,冲淡了二人口中的血腥味。


    薛疏月额间的碎发黏连在脸颊两侧,不知过了多久,裴昭野终于放过了她。


    她无力地缩在裴昭野的怀中,闭上双眼放空,什么都不去想,也没有力气去想。


    裴昭野以为她昏过去了,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然后一下一下地轻轻啄着眼前人的眼皮。


    薛疏月的眼皮微微颤抖,被裴昭野察觉到了,“没昏过去啊。”


    她睁开眼,此刻日光大亮,她用手遮住了这刺眼的日光。


    男人将她放下,刚想伸手替她捋顺凌乱的头发,在看到女子愤恨的眼神的时候,止住了手。


    脚踝处还是传来刺痛感,但是身上的刺痛远远不敌心上的痛,被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予取予求,不是她想要的。


    薛疏月在她十岁生辰那年,许了三个愿望,在那时候的她看来,这愿望触手可及。


    第一个,嫁给自己爱的人,过着平淡的生活。


    第二个,父母安康。


    第三个,国家再无战乱。


    但是现在看来,孩童时天真的愿望此刻被现实碾碎,家破人亡,国家战乱动荡,她被迫依附自己讨厌的人。


    她好像没有半分运气,完美地避开了所有正确答案,被现实狠狠摧残了前半生。


    脚踝处的伤口毒性渐消,身上的伤口作罢,但心上的伤口此时格外明显。


    她捂住自己的心脏,心脏处好像破了一个洞,耳边是微微凉的风,吹着心脏处摇摇欲坠的血肉。


    在此刻薛疏月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是多么的天真,她的生死居然全在裴昭野的一念之间,她竟然没有任何筹码,能与眼前的男人对抗。


    裴昭野此刻看了过来,拿着她啃剩下的果子,咬了一口。


    他想要穿上自己的外袍,这外袍上沾了尘土,他掸了掸这上边的灰尘,想到薛疏月骂他那句,说他是粗鄙的武夫。


    他没有穿上自己满是灰尘的外袍,而是将这外袍扔在了地上。


    他们需得出去了,裴昭野同军营中的人通信,找了村中一位英勇善战的青年接管黑龙寨。


    裴昭野过来告诉她,他们二人需得准备启程回到营中了,薛疏月将自己眼角的泪擦干净,吸了吸鼻子,然后站了起来。


    薛疏月走到洞口处,同裴昭野一起望着外面,外面杂草繁盛,险象丛生,凉风微微吹过。


    她多次背叛,忤逆裴昭野,但是裴昭野留了她一命,裴昭野向来不是如此心胸宽厚之人,他为人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他只不过是,贪图她的身子而已,但若是有朝一日,裴昭野不再贪图她的身子,那她该如何,她不会将自己的性命交于旁人。


    她的性命,只可以牢牢攥在她自己手中,别人,谁都不行。


    她想起了昨日小溪旁的那个陷阱,她昨日详细看过,那陷阱很深,底部还有捕兽夹,必然能够拖住裴昭野一段时间,趁着这段时间,她赶紧离开这里,去薛家找到那绣图。


    她紧紧攥着拳,手指拧到一起,看着眼前男人挺阔的背影,指甲狠狠扣入掌心。


    想到了刚刚的屈辱,她下定了决心,绝对不能任由裴昭野羞辱自己,她从此,与裴昭野,二人两不相欠。


    她心一横,对着身边的人说道,“将军,妾身感觉身上有些黏腻,可否陪妾身去昨日的溪边清洗一下。”


    “昨日的溪边?”身旁男人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然后裴昭野的目光上下扫视,看了她很多眼,男人盯着她的眼睛,她眼神躲闪,下意识眨了几下眼睛。


    裴昭野将自己的手臂递了过来,声音略微有些沙哑,“走吧”。


    脚腕处的伤口已经不疼了,但薛疏月还是搀住了裴昭野的胳膊,薛疏月算是发现了,男人一旦满足之后,就会格外地好说话,就比如现在,裴昭野态度就柔和了不少。


    这条路蜿蜒崎岖,薛疏月心中忐忑,如打鼓般扑通扑通直跳,她转身看了一眼,见裴昭野面容冷硬,下颚线绷紧,全然不见刚才那副暴戾的模样。


    但是只有薛疏月心中知道,此人背地里是多么的混蛋。


    “我今日还发现一条小溪,水源更为清澈,要不然我们去那吧。”刚出洞口,裴昭野对她说。


    “将军,昨日那个便好。”她赶紧牵住男人的袖子,紧张地说道。


    裴昭野盯着她,见她面色坦然,说道,“那好。”


    男人的视线移走之后,薛疏月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


    她终于引着裴昭野到了这河边,她站在那陷阱的不远处,再走几步,按照薛疏月的计算下,裴昭野就会掉进这洞中,她就能逃出裴昭野的身边了。


    她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步伐刻意放慢,她落后于裴昭野一步,还有一步,裴昭野就能落进这陷阱中。


    还有半步。


    薛疏月死死盯着裴昭野的脚,却不料裴昭野突然停了下来,“怎么不跟上来?”


    “这路上碎石多,妾身被碎石绊住了脚步,走的慢了一些。”


    本以为裴昭野会继续走,但是却没想到他站定在原地,抱臂看着她。


    怎么不走啊,她心中暗道,顶着裴昭野的目光,薛疏月也不好不走,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走,一步步走近裴昭野,裴昭野本来正对着这陷阱,却不料他原地踱步了几下。


    那陷阱就没在裴昭野的正中央了,再动几步,薛疏月在心中祈祷,但是这一切毫无用处,裴昭野已经站定。


    男人的身旁,正前方就是这陷阱,这道路本就狭窄,是人为将杂草踩倒才勉强辟出的一条路。


    好巧不巧,裴昭野为她留的那个位置,再走一步,就是这陷阱。


    “这边石头少,你走这边吧。”


    薛疏月在裴昭野的身边站定,怎么会这样?再往前一步,她就完蛋了。


    “怎么不走啊。”裴昭野搀着她的胳膊,语气冷淡,略微有些不耐烦。


    薛疏月浑身冒冷汗,烈日灼烧着她的皮肤,她浑身滚烫,但是最令她感觉到无所适从的还是裴昭野的目光。


    这刚刚同她唇齿交融的人,此刻面容冷峻地看着她,问着,“是脚踝处还疼吗?”


    “不是。”薛疏月只能堪堪说出这句话,其余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是因为脚踝疼,那是因为什么?因为前方是你为我设的陷阱吗?”裴昭野冷笑一声,嘴角微微牵起一丝弧度。


    现在薛疏月感觉自己浑身发凉,冷汗直冒,她无所适从地笑了一下,“什么陷阱?妾身不知道啊。”


    “不知道?”裴昭野揽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道,“那倒是往前走啊。”


    男人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她浑身发抖,看着眼前的人,男子俯身,气息就在耳畔,男人咬着她的耳朵,如情人般同她亲密耳语。


    “我看夫人还是亲自试试为好。”


    下一秒,男子的手微微用力,推了她一下,陷阱表面作为掩盖的的杂草陷了进去。


    “啊!”薛疏月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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