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7
作品:《她的罪名》 惊变者 07
靳桐想挣脱出对方的环抱,但任哲的手顺着她的膝盖往上,隔着校服,在她的胸前揉捏。除了她自己,还没有任何人触碰过,一时间,她想起了班主任嘴中“不要脸的女孩”,还有那个16岁就堕胎的高中学姐。
她用尽全身力气,把任哲推开,两腿有点发麻,靳桐站了起来。
在电视节目里“恭喜幸运观众”的结束语中,她走出任哲家的大门,听到后面任哲说:
“都来我家了,还装什么啊”。
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超过六点半了,爸爸妈妈都在家。靳桐的家一楼是客厅,进去正对着门,还挂着外公外婆的黑白照片。
“今晚带你们去吃好吃的,还要去看烟花。”爸爸说。灯突然亮了起来。
妈妈则坐在客厅里。
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不要被下午的事情弄坏了心情。靳桐强迫自己赶紧忘掉。但一看到爸爸的脸,她就想起下午听到的女人的声音。继而又想到任哲,任哲想做什么,也想听到这种声音么?
那自己想么?去找他是因为想做这样的事情吗?靳桐脑子里一团浆糊。
“我们出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爸爸说。
靳桐说随便,她的视线不聚焦,在客厅里乱瞟,角落里的衣架旁边,妈妈开始换衣服,她的姿势有一点可笑,她艰难地把裤子穿好,靳桐看见她裸露的小腿,关节处有点扭曲,导致左腿比右腿短了一小截。
靳桐问过外婆妈妈的腿是怎么回事,外婆说从小就这样,小儿麻痹。
“妈妈,你想吃什么?”
靳桐问。
“我吗?”妈妈回头。靳桐“嗯”了一声。
“吃牛排吧,你上次说好吃的那家。妈妈也想吃。”靳如芸换好了衣服,在家门口安静地站着。
“别的呢,有别的想吃的么?”
“那就吃小龙虾吧,你不是很喜欢吃么?”
靳桐有点烦躁,妈妈就没有自己想吃的东西么?
靳如芸走过来,因为腿脚不便,她的姿势总是看上去有点滑稽。她用手摸了一下靳桐的头发,原因是上面沾上一点不干净的东西,靳桐不耐烦地躲开。
同时靳桐又意识到一件事情,让她心情不好的人根本不是妈妈,但她却只想要冲她发脾气。
最终还是吃牛排。三人去了县里唯一一家西餐厅,牛排是那种放在铁板上烤制的,端上来的时候滋滋冒油,菜很快就上齐,前后不过十分钟,吃大概吃了半个小时,8点的时候,爸爸准时说:“我们去放烟花。”
过去外公外婆还在的时候,一家人会去江边放烟花——靳桐喜欢那种满天星形状的,会把天空照耀得特别亮堂。
三个人在江边放烟花的时候,开来了两辆没有牌照的黑色桑塔纳,总共下来了三个年轻男人,前一辆车一个,后一辆车两个,其中为首的男人头发很短,几乎是寸头。
“曹老板,我的钱,打算什么时候给?”寸头说。
“不要在这里说这个。”
“那你想到哪里说?”为首的寸头男人从怀里摸出一包烟,拍两下,嘴里叼上一根,咔擦,点火。
靳桐看了一眼妈妈,妈妈一言不发,只是默默走到了她的身边,靳桐感觉到妈妈挡在了自己的前面,把自己和三个男人隔开。她握了一下妈妈的手,那双冰凉的手也回握住了她的。
“我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跟你们走。”
寸头递过来一根烟,爸爸接了,没抽,放在耳朵上。
“爸爸!”靳桐忍不住叫了声。
“没事,没事,你们先回去。”爸爸说。
“曹老板,我送你老婆和孩子回去吧。这么晚了。”寸头笑道。
靳桐想说“不”,但说不出口,其中一个男人突然压着自己的头,摁进了黑色桑塔纳里,衣领上的手松开时,她望了眼窗外,妈妈被押进了另外一辆车里。
“我妈为什么不和我一起?”
“急什么,一会都会见的。”
啪,车门关了。
两分钟前,妈妈抓着自己的手,说“没事的。”但现在,靳桐只觉得不妙。
那是靳桐最后一次见到妈妈。
车子扬长而去,靳桐回头看了一眼,父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车子开了没几分钟,靳桐说:“我要上厕所。”
开车的男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车停在了乡道旁边,靳桐往前面看了一眼,有灯光,大概800米不到,有好几户人家。
如果自己跑掉,很快就能找到人,然后求人报警吧?
可还没等这个想法被斟酌,就连可能性的预判靳桐都还没来得及做,后面跟着的黄毛突然抓住自己的肩膀,猛地一推,外力让靳桐摔进了路边的玉米地里,她感到头晕目眩,连转身都来不及,有人骑到了自己身上,一只粗壮的手捏紧自己的后颈,好像要把自己的头摁到土里面去,靳桐的手乱扑腾,但什么力也使不上,男人粗重的呼吸在身后响起——
他的力气比任哲大得多。
又是那个动作。靳桐想,男人扯下了靳桐的校裤,手伸向那里。靳桐被他翻了过来,背对着月光,靳桐看不清他的样子,这么说来其实刚才也没看清楚他的样子,只记得他好像是一头黄毛,不,也没那么黄,说不定是月光照的。
他正在松开自己的皮带,靳桐想起了班上男同学的动作,在课堂上,他们也会摸自己的那个地方。
有什么东西弹了出来,男人想用皮带捆住靳桐的双手,混乱中,靳桐握紧皮带,那上面好像挂着个尖锐的东西,是钥匙么?靳桐没管那么多,她握住皮带,捏紧钥匙,对准男人的下体猛地一刺——
攻击下体,会让男性立刻失去行动能力。这还是和班上的男同学们学到的。那人闷哼了一声,挥手给靳桐一巴掌,差点把她直接扇晕,靳桐死死握住“钥匙”,对着男人下体的方向猛刺,“绝对不能松手”,她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这几个字。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她感觉到有温热的东西喷溅而出,有几滴顺着锐器流到了自己手上。
“血么?”这是她那天最后的念头。
那人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靳桐几乎丧失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