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再次看向众人时,眼神彻底变了。


    这分明是一个个闪闪发光、能走路、会说话的……顶级经验包啊!


    尤其是李世民和魏征,简直就是史诗级的超级大BOSS!只要把他们俩伺候好了,自己岂不是要原地起飞?


    想通了这一点,李佑心中所有的屈辱和惶恐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和……兴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地面,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砰!


    响亮的磕头声,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这是……要认罪了?


    李佑抬起头,脸上不见了往日的纨绔与桀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诚恳”。


    他的双眼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哽咽。


    “父皇教训的是,魏大人弹劾的也是,儿臣……知错了。”


    听到这话,李世民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丝。


    房玄龄、杜如晦等几位老臣,眼中也流露出一抹欣慰。


    浪子回头金不换,若是齐王能经此一事,痛改前非,也算是一件幸事。


    就连魏征,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上,也闪过一丝诧异。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李佑要开始忏悔求饶的时候,他话锋猛地一转,语调变得无比沉痛。


    “儿臣自知罪孽深重,愚笨不堪,留在长安,只会继续给父皇丢脸,给皇家蒙羞!”


    “儿臣……已经无颜再面对父皇,也无颜再见长安城的父老乡亲!”


    说到这里,他再次俯身,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高声道:


    “为免再生事端,为免儿臣这块茅坑里的石头,污了父皇的圣名!”


    “儿臣恳请父皇……恩准儿臣,即刻前往封地齐州就藩!从此眼不见为净,也省得父皇见了儿臣心烦!”


    什么?!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李世民龙躯一震,整个人都愣住了,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个逆子会主动要求滚蛋!


    去齐州?


    那是什么地方?


    土地贫瘠,民风彪悍,是出了名的穷山恶水之地!让他去那,跟流放有什么区别?


    “殿下,三思啊!”


    “陛下,齐州苦寒,齐王殿下年幼,骤然前往,恐难适应……”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几乎同时出列,想要劝阻。


    他们觉得,李佑这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自暴自弃之举。


    可他们越是求情,李世民心中的怒火就越是压抑不住。


    好啊!


    你这个逆子!


    朕还没罚你,你倒先跟朕玩起了以退为进的把戏?


    你觉得朕舍不得你这个儿子去吃苦?你觉得朕会心软?


    你越是这样,朕就越要让你知道,天子之怒,不容挑衅!


    “够了!”


    李世民猛地一拍龙椅,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打断了所有人的劝谏。


    他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李佑,那眼神仿佛要将他凌迟。


    “准了!”


    “朕就成全你!”


    “明日一早,你就给朕滚出长安!没有朕的旨意,终生不得回京!”


    圣旨一下,再无转圜的余地。


    房玄龄等人扼腕叹息,看向李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魏征则是眉头紧锁,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唯有李佑,在听到那声“准了”之后,将头埋得更深,嘴角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勾起了一抹得逞的弧度。


    第一步,成功了!


    【叮!检测到强烈负面情绪“君王之怒”与“君王之失望”!】


    【恭喜宿主,获得恶名值+10000!】


    【叮!检测到集体负面情绪“名臣之惋惜”与“百官之鄙夷”!】


    【恭喜宿主,获得恶名值+5000!】


    听着脑海中接连响起的提示音,李佑心中简直乐开了花。


    父皇,您可真是我的大宝贝啊!


    他强忍着笑意,用依旧“悲痛”的语气,重重叩首。


    “儿臣……谢父皇隆恩!”


    前往齐州的路,萧瑟而漫长。


    没有浩浩荡荡的仪仗,没有成群结队的侍卫,甚至连一辆像样的王驾都没有。


    李佑只带着皇帝“恩赐”的百余名护卫,以及几个贴身太监和宫女,乘坐着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在秋风中,颠簸着驶向自己的封地。


    这一路,所有随从都愁云惨淡,觉得前途无光。


    唯有李佑,半躺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嘴角始终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长安,那个天子脚下、权贵云集的漩涡,暂时是不能待了。


    在那里,他一举一动都在李世民和满朝文武的监视之下,别说建造什么“地下仙朝”,恐怕连多招募两个护卫,都会被扣上“意图谋反”的帽子。


    而去贫瘠的齐州就藩,看似是流放,实则却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那里,将是他秘密发展势力的最佳基地!


    半个月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齐州城。


    城墙低矮破旧,街道狭窄坑洼,百姓衣衫褴褛,面带菜色。


    整个城市都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贫穷与暮气。


    齐州刺史,协同别驾、长史等一众地方官员,早已在城门口等候。


    他们对着李佑的马车躬身行礼,口称“王爷千岁”,态度恭敬得无可挑剔。


    但李佑掀开车帘,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们眼中那一闪而逝的轻视与不屑。


    一个被陛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怒斥为“逆子”,并赶出长安的废物皇子,能有什么威严可言?


    在他们看来,这位新来的齐王殿下,不过是来齐州混吃等死的吉祥物罢了。


    对于这些人的小心思,李佑心知肚明,却懒得理会。


    他甚至没有下车,只是隔着车帘,用一种慵懒而傲慢的语气,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进府。”


    官员们一愣,随即在前面引路,将李佑一行人带到了城中最好的宅邸——齐王府。


    说是王府,其实也颇为寒酸,远无法与长安城的府邸相比。


    李佑对此毫不在意。


    他走进王府正堂,直接在象征着最高权力的主位上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连身上的风尘都懒得拍一下。


    随行的太监连忙要给他上茶,却被他挥手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