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二次幻境

作品:《杀我的死对头反复引诱我

    第二次幻境开启了好几日,江栖夜在一处湖心亭精心修炼。


    亭外湖水澄澈,粼粼波光间漾着几分静气,恰好助他沉心入境。


    裴雪嫣此次的二次梦境境遇,他已尽数知晓,心中却并没有着急找她。


    这一世,裴雪嫣的名字叫唯安。


    一家人尽被仇人屠戮、孤苦无依,仅剩下自己的少女。


    父母想来起“唯安”这个名字,藏着父母对她最朴素的期许,唯愿平安。


    唯安的家住在山脚下,一家人隐居多年,旁人都以为他们是普通渔民。


    直到父母抽出剑与人对打,才知道父母是武林高手。


    最终还是遭人设计,惨死于仇家之手。


    彼时的唯安,藏在地窖深处,才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过去的日子虽不算富庶,却也衣食无忧,父母恩爱,将她宠成了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从未教过她半点武功。


    现在十五六岁的年纪,因为父母她成了被四处追杀的对象,在外颠沛流离了大半年。


    从阖家幸福的掌上明珠,沦为无依无靠的孤儿,这般境遇落差,心境一定变成巨大的变化。


    若这一世,江栖夜能拿出上一世对“薛小姐”十分之一的上心,肯定能轻易收服女魔头的心。


    可上一次幻境的种种纠葛与伤痛,让他实在无法再以“情郎”的身份靠近。


    再做下去,恐怕会陷入不受控的悸动。


    到时候在三次幻境醒来后,面对真正的女魔头时,他又怎能保证自己不会生出不该有的恻隐之心?


    思来想去,他终是定了主意,这一世,不如扮作她父亲的义弟,以长辈的身份护她周全。


    毕竟,唯安的父母隐居江湖十余年,她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哪里会清楚父亲早年有哪些兄弟姐妹?


    更何况,江栖夜对她的身世底细早已了如指掌,不会有任何破绽。


    亲情的羁绊往往比爱情更显纯粹、也更容易维系,说不定比爱情更容易一些。


    又在亭中静坐了几日,待上一世的过往在心中渐渐沉淀、心绪彻底平复后,江栖夜终于起身下了山。


    为贴合长辈的身份,他特意换上了更为年长的装束,言行间也多了几分沉稳持重。


    再次与她相见,江栖夜心头莫名涌上几分紧张。


    刚才就看见裴雪嫣那瘦小的身影,此刻定是蜷缩在破败的草屋内。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包裹,刚路过衣店特意为她挑选买的新衣,脚步顿了顿,才稳步朝草屋走去。


    透过破旧的窗棂,草屋内的少女早就看到一位年轻英俊的男人走来,他脚步轻盈,步伐轻稳,一看便知武功不弱。


    这些日子,她早已被追杀磨得精疲力尽,此刻真的是逃跑的力气都没了。


    绝望压过了恐惧,死就死吧,没了爹娘,这孤苦伶仃的日子,本就苦得让人失去动力。


    裴雪嫣听见脚步声真的逼近屋门,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攥紧了父母留下的那把剑。


    拼死一搏。


    江栖夜没有叫她出来,只是轻轻推开虚掩的堂门,在屋中唯一还算完好的木椅上坐下。


    随后将手中的衣包轻放在桌案上,声音很轻:“唯安,出来吧,你不必躲我。”


    裴雪嫣躲在里间,身子控制不住地发颤。


    男人的声音温和,却没能让她放下半分警惕,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死死盯着门板的方向。


    “我是你父亲的弟弟,去年他曾飞鸽传书与我,让我寻机会带你离开,你便是唯安,对吗?”


    静默一会儿,隔壁房间躲着的唯安,带着怯意与怀疑:“没有听到爹爹提过你......”


    江栖夜面上特别平静,心早就抑制不住的跳动。


    并非男女间的悸动,而是掺杂着过往的沉重,此刻的紧张。


    不久前,还是他亲手将剑刺穿她的胸膛,看着她倒在血泊之中,惨死在林中。


    如今幻境重逢,她成了懵懂无措的唯安,而他却要顶着长辈的身份靠近,这般割裂感,心绪难平。


    大约是长这么大首次与人幻境链接,上一世的记忆总忍不住与眼前这一世的景象交织,让他难以彻底抽离断裂。


    压下翻涌的心绪,他声音依旧平淡:“信与不信,随你。桌上是给你买的新衣,先换上吧。想通了,便跟我走,往后我护你周全;若是执意要一个人躲着,将来再遇危险,生死存亡,与我无关,天上地下对你父母问心无愧。”


    说完,他起身径直出门,走到院子里时,特意放慢了脚步。


    他知道,她一定会跟来。


    没人会喜欢东躲西藏的日子,她没有理由不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桌子上的衣服是两套,一套是浅黄色,一套是绿色。


    果不其然,没等多久,身后便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少女换上了那套绿色的新衣,这颜色衬得原本苍白的脸娇俏生机许多。


    裴雪嫣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试探的问:“你……你真的是我叔叔?”


    江栖夜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去瞧她,只朝着院角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语气自然:“去洗把脸。”


    院子角落有从山上引流下来的溪水。


    裴雪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角落处有一小股清泉流过。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用衣袖蘸着溪水,细细擦拭掉脸上的灰尘。


    等她重新走到江栖夜身旁时,那张本就娇美的脸庞,在晨光下更显干净动人,一双眼睛眨了眨,俏皮极了。


    江栖夜这才转过身,与她对视。


    少女“啊”了一声,下意识捂住了嘴。


    他心一下子跳了下,脱口而出:“怎么?丑到你了?”


    裴雪嫣见他语气带着几分自嘲的幽默,再看他面容端正、眉宇间并无凶气,心中的警惕瞬间卸了大半,连忙摆手:“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觉得,你和我爹爹长得一点都不像。”


    江栖夜故作了然地轻嗤一声,顺着她的话继续完善身份:“自然不甚相似,并不同母。”


    “什么?”裴雪嫣眼睛瞪圆了些,带着几分懵懂追问,“那你是我爷爷……爷爷妾室的孩子吗?那我该叫你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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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栖夜迈步朝前走,声音随意地传来:“叫三叔吧。”


    “三叔?”裴雪嫣连忙跟上,小步走在他身侧,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是我爹爹的三弟,对吗?”


    “算是吧。”江栖夜含糊应了一声,不愿在这件事上多做解释。


    毕竟是杜撰的身份,说多了,反而容易露出破绽。


    裴雪嫣没再追问三叔身份的细节,很快便跟上他的脚步,一同往山外走。


    大半年的种种遭遇让她知道,若对方真想取她性命,早不必费这般周折,又是送新衣,又是编身份。


    眼前人容貌俊朗,气质正派,世人总说相由心生,这般模样,总不至于是什么恶人。


    他到底是不是爹爹的弟弟,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江栖夜走到前头,一背影清冷淡漠,既不回头,也不主动搭话,只留裴雪嫣安安静静跟在身后。


    过了这座山,就到了镇上,裴雪嫣心里很开心,终于可以饱餐一顿。


    若不是逃亡,这隐秘的山林景致本是极好的,鸟语伴着花香,溪流奔涌湍急,算得上一处清幽之地,很美丽很凉爽。


    虽然可惜,不过,裴雪嫣自幼见惯了这样的景色,并没有依依不舍。


    见前头人始终沉默,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主动找了个话题:“从前爹爹阿娘说,江湖上都是打打杀杀,让人心累,三叔要继续闯荡江湖吗?”


    他一身侠客装扮,手中持剑,瞧着就像是行侠仗义的江湖人。


    江栖夜脚步未停,声音平静无波:“剑是用来防身的,未必是为了杀人。”


    裴雪嫣笑了,“若是普通人怎么会拿剑防身,练武之人自然就是入江湖的,江湖就是打打杀杀。我爹爹阿娘从前杀人,杀累了躲起来隐居,十多年后,还是有人找上来报仇。若是我心里的恨意浓些,消解不开将来必定也要去寻那些人复仇,如此往复,永无止境。”


    这些道理真与年龄不相符的通透。


    江栖夜心中泛起波澜。


    不是因为江湖的因果循环,等三次幻境结束,他从梦中醒来,会不会对眼前的女魔头真身,真的生出别样的情愫?


    如今看着她,已经不似第一次幻境初见时毫无涟漪。


    幸而可以施法抹去她关于幻境的记忆,可是抹去又如何?


    穿梭之前她已经知晓是他做的,到时候她变成无修为法力的之凡人,定然恨透了他。


    江栖夜暗自叹气,恨便恨吧,只要能不违背师命,又能保全她的性命,这已是唯一的法子。


    想着居然悲情起来。


    裴雪嫣见他神色沉了下来,以为是自己的话惹他不快。


    换做从前,她性子娇纵直爽,才不愿对着冷脸热络,如今孤苦无依有求于人,也只能将就着。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离镇上还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


    她有些走不动,蹲下来坐在石头上,一边揉着发酸的胳膊,一边轻轻捶着腿。


    江栖夜听到没了脚步声便回过头,见她满脸疲倦,竟鬼使神差地蹲下身,伸手握住了她的脚腕,轻轻转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