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计斗小林

作品:《老祖宗别苟了,皇朝要没了

    翌日。


    天还未亮。


    江宁已经拎着红灯笼,擦黑穿过阴森的宫墙,来到总管房门口。


    他刻意比平时早起半个时辰,在干爹传早膳前请安,就是想把其他几个干儿子比下去。


    昨日受到干爹重用,今日更要彰显孝心。


    一朝升官,恃宠生娇,忘了干爹大恩,今儿是司主,明天就得去洗马桶!


    这等低级错误,厮混社会多年的江宁不可能会犯。


    听见屋里有了动静,他第一时间进去请安。


    “孩儿叩见干爹!祝干爹长命千岁。”


    “你这么早?”


    马公公颇感意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半夜请安。


    江宁沉声说道:“干爹公务繁忙,孩儿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早些来伺候,若儿子比爹还起得迟,孝心何在?”


    江宁这话揶揄意味极重,刻意贬低其他几个干儿。


    马六平时最恨孩子们当着他的面争宠,今日却觉江宁所言有理。


    古代最重孝道,大雍皇朝也是以孝治国,儿子睡得比爹早,起得比爹晚,着实不孝。


    两相比较之下,江宁的孝心翻倍!


    老马是个趣人,谁对他孝顺,当下便会赏谁好处,绝不画大饼,也不拖延。


    江宁早起半个时辰,凭白得了一颗易筋龙气丹。


    药膳房只管膳食,不练丹药,这龙气丹也是马六从别处换来的,十分珍贵。


    江宁的孝心激发了马公公“土豪大哥”的风范,直接就赏了下来。


    “小宁子你修行天赋一般,入宗三年还未探见宗师之境,不过此事在杂家这里不算什么,宫里有的是增强天赋、改换体质的药物,这一颗龙气丹吃下去,足可让你脱胎换骨。”


    “孩儿叩谢干爹大恩!”


    江宁不疑有他,当面把丹药吃下去,顿觉一股磅礴龙气游走全身,筋骨密度都变强了几分。


    得了好处,他比之前多出几分真情,打来热水,拿着毛巾,在旁伺候马六洗漱。


    等小林子匆匆赶来,往屋子里一看,脸都绿了……


    爹儿相爱,一片和谐。


    打水递毛巾本是他的差使,现在全被江宁干了。


    被抢走孝顺机会也便罢了,小林子最怕干爹觉得他可有可无。


    一个没用的干儿子,留在身边完全是浪费自己资源。


    “必须想办法收拾了江宁!”


    小林子杀意沸腾,却只能压着心中恼恨进门请安,结果只换来马公公不咸不淡的一句起来吧,便径直离开去传早膳。


    老马一走,小林子立时凶相毕露,咬牙切齿道:


    “宁公公来得可真早啊!”


    “不早了,天都快亮了还无人伺候师父洗漱,我们几个干儿孝心何在?”


    江宁端着水盆,将水撒在院子里说道:


    “林公公你若有孝心,就该起得早些,不然哪能轮到我来伺候干爹?”


    江宁刻意嘲讽,想要激怒小林子,使其做出非分之举。


    “我看你是找死!”


    小林子双眸杀意爆闪,果然按捺不住内心愤怒。


    他今年三十五岁,修炼葵仙宝典二十载,即便资质愚钝,也早已跨过宗师之境。


    以武力收拾江宁,简直就是彪形大汉欺负三岁小孩。


    只是江宁一直有干爹恩宠,若是把他废掉,干爹问起来,自己也难逃责罚。


    可现在小林子已顾不上那么多!


    再不收拾江宁,等这小子在牛马司站稳脚跟,手里有了权力,一定会反过来收拾他。


    太监们全都是心胸狭窄,小肚鸡肠之辈,小林子暗害江宁那么多次,不觉得江宁会放过他。


    “你想干什么?”


    眼见对方右掌下压,内气暗运,江宁顿时兴奋起来,忍不住在心头大喊“快出手,快出手啊!”


    只要小林子敢出手,自己以后便会少一个竞争对手!


    “你说我想干什么?不要以为你有干爹宠爱,我便拿你没办法!”


    小林子狞笑着探出大手,狠狠掐住江宁的脖子把他拎起,按在墙上说道:


    “宫里有句话叫‘当下为王’,不论你有多大的权势,多得上头的恩宠,只要修为实力不如人,那就得苟着做人,否则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只要杂家想杀你,干爹都救不了你!”


    “林公公饶命!”


    江宁被掐得剧烈咳嗽起来,面红耳赤惊恐求饶道:


    “我知错了,以后小宁子绝不敢再抢干爹恩宠,不论在何处,都对林公公你马首是瞻。”


    “当真?”


    小林子额头青筋一跳,本以为江宁会激烈反抗,甚至出言威胁,完全没料到这厮是个软骨头。


    江宁点头如捣蒜,眼里满是惧意。


    小林子大手一松,任凭江宁滑落瘫软在地。


    “这次饶你一回,以后再敢争宠,我就拧下你的脖子,将你脑袋丢进粪坑里去!”


    “滚!”


    小林子一声呵斥,望着抱头鼠窜的江宁离开,冷笑道:


    “废物!”


    …………


    寻个无人的偏僻角落,江宁从怀里掏出铜镜,仔细打量自己的脖子。


    掐痕十分浅,只能隐约看见五指印,可见小林子嘴上凶狠,下手却知分寸。


    “这样不行。”


    江宁蹙起眉头,对着原先的五指印握住自己脖子,狠劲儿上来,运转内气就往下掐。


    咯吱——


    脖筋不堪重负的声音,直把江宁疼得闷哼出声,目眦欲裂,险些把自己脖子掐断才罢休。


    等把手拿下来,他脖子上已经有一个鲜红的手印,毛细血管破裂,皮肤淌血,看上去非常惨。


    做完这些,江宁连牛马司都不去了,径直回去养伤。


    当晚,他没有去请安。


    马六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并未放在心上,只当他新官上任,事务繁忙。


    翌日一早,江宁还没有请安,让老马对他的好感度直线下降。


    “得权忘父,不堪重用!”


    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马六没有发作,依旧准备给江宁一个机会。


    可到了晚上,江宁还是没有来请安,老马终于察觉出不对,立即喊人问道:


    “杂家干儿有没有去牛马司当值?”


    “回大人,未见宁公公身影。”


    马六变了脸色,立即差人去寻江宁。


    得知他在直房长睡不起,马公公在一众太监拱卫之下,踹门进了屋子。


    一看是自己干爹驾临,脖子包得像木乃伊似的江宁,立即艰难爬起。


    “孩儿叩见干爹。”


    马公公面若寒霜问道:“你脖子怎么回事?”


    江宁支吾不言,只是动作扯动脖筋,满面痛苦。


    马公公眼里闪过寒光,挥退了众人,直房只剩父子二人。


    老马把江宁搀起,帮他解开纱布,准备替自己干儿换药。


    等看见江宁脖子上的伤势,五指印虽已结痂,依旧入肉三分,饶是老马见惯了重伤之人,也不由倒吸凉气。


    “是谁敢对杂家亲儿下此毒手?”


    老马声音里带着怨恨,不知真心关切江宁,还是觉得有人想毁他讨好老祖宗的机会。


    江宁不语,只是眼眶红肿,满脸不舍。


    马公公何等精明,江宁有难言之隐,那便说明此人他不好得罪,即便讲出来,自己这干爹也未必会给他做主。


    再想到这两日间,小林子上蹿下跳,找人举荐他自己做牛马司主,马公公哪里还能不懂?


    不过,小林子终究是他干儿,鞍前马后孝顺五年,哪怕养一只猫也有几分感情,何况是人?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收拾小林子时,江宁已经出声:


    “些许小事,不值得干爹为难,孩儿自己会处理好,只希望事后干爹不要难过。”


    马六当即承诺道:“只要你能斗得过他,那便是他技不如人,死了也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