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地球上的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风格，中心城喜欢抢银行，哥谭热衷二选一，而大都会格外吸引异类，有时是超人，有时是卢瑟，现在是九头蛇。


    突兀的爆炸声响彻云霄，随即而来的就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喂，这里发生了火灾，地址是……”


    “超人！Help！”


    街上的人们乱中有序，这毕竟是个每年都要遭遇几次外星人的城市。


    从实验室逃出的无名氏顺利融入人群，仿佛滴水入海，无人注意。


    做了全套伪装的露易丝·莱恩记者匆匆瞥去一眼，似乎看到了什么，但眼前的火灾很快夺走了她的注意力，原本她是来调查变种人失踪案件的。


    02


    实验品顺着人流漫无目的的走着，耳边是无数人声——感谢超人灭火的，咒骂老板压榨的，吐槽超级反派喜欢惹麻烦的，兢兢业业拍摄短视频的。


    各种各样的声音远远近近，实验品都听的津津有味，她的管理员太安静了，无论是嘴上还是心里，最喜欢天天念叨Hail hydra。


    随着路过的人越来越多，她身上的实验室拘束衣和变种人抑制器渐渐变成了一条黑色长裙，行走间恍像面披风。


    她模仿着人们的样子走进了咖啡厅。


    “我要芝士蛋糕，一杯意式浓缩。”


    她偷偷瞄了眼那块蓬松香甜的三角形，这是她从来没吃过的。


    “好的，女士，总共12.5美元。”


    她摸了摸自己根本不存在的口袋和不存在的纸币。


    显而易见，她想，我需要去弄一些可以交换食物的钱。


    03


    如何赚钱？


    这个残酷的问题平等的困扰着所有智慧生物，甚至包括刚从实验室逃出来的无助少女。


    我顶着墨镜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考虑着呼唤超人给自己买块芝士蛋糕的可能性——成功率很高，但从此就会处于这个据说无所不在之人的监视下。


    一块蛋糕而已，蒜鸟蒜鸟，不至于为此出卖精确到小数点后六位的经纬度坐标。


    我掏出捡到的旧报纸，坚信仍有生财之道蕴含其中——起码还能当个临时窝点。


    梅丽莎已经观察那个姑娘好一会了，她在这里摆了很多年摊，连神奇女侠都买过她做的冰淇淋呢。


    眼见对方时不时便要发出叹气声，看起来十分忧愁，她举起蛋筒招呼道：“要来只冰淇淋吗？”


    我缓缓从报纸中抬起头：“……不好意思，我没有钱。”


    “不收钱，姑娘。”梅丽莎利落的打开冰柜，“要什么口味？”


    我迅速蹿了过去：“那个黄色的，谢谢您！”


    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哇。


    梅丽莎挖起一球香草冰淇淋递给她：“喏，别客气，姑娘，吃点儿甜的心情会好一些。”


    我小心翼翼的接过这个我从来没吃过但是看起来就非常美味的东西，咬了一口——哇，好冰！


    “你是在等人吗？”梅丽莎被女孩儿的表情逗笑了。


    我犹豫道：“我在找工作。”


    “噢，”梅丽莎顿时理解了对方的犯愁，“这的确值得慎重，不过现在报纸上招聘信息少，你或许可以先去救济站问问，还能领点吃的。”她看这姑娘可能连手机都没有，恐怕是遇到了困难。


    我连连点头，这里的人太好了，我要永远守护她们！


    04


    救济站门口立着块硕大的Lex标志，随餐还送一张莱克斯集团的宣传单，他们的BOSS最近似乎准备从政。


    说来也奇怪，这三个字母让我有种手痒的错觉。但这不应当，迄今为止我们唯一的交集是我吃了两份由莱克斯集团出资的快餐。


    难道——我仇富？


    太合理了根本无法反驳，我这种开局一个人的和他们这种富有一座城的气场不和很正常，毕竟资本家的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血。


    想到这里，我决定再吃份资本家的饭，配水果的那种。


    05


    索菲亚夫人对这个胃口很好的姑娘印象深刻，她在这个救济站工作很多年了，大都会从来不缺非比寻常的角色：“亲爱的，如果不够就再来拿。”


    “够了够了，谢谢您！”我连连摆手，反正我吃多少都一样，但花的如果是莱克斯的钱，还会额外获得一些精神上的满足。


    大家基本都领到了食物，索菲亚夫人也坐下休息：“看你吃的这么香，我的胃口都要好起来了。”


    我顺势询问了找工作的事情。


    OMG，情况非常不妙，人类需要学历，而我只有实验经历——甚至不是做实验的，而是被实验的。如果当实验品有工资拿，想必我已经奔入小康。


    思及此处，只后悔没把九头蛇细细切做臊子。


    虽然没什么用但可以杀鸡儆猴。


    索菲亚夫人盘算着最近有什么技能学习班开课。一个人类想要独立生活，首先就需要赚钱，尤其在大都会这样一座超级都市。


    06


    厅内的电视在播放新闻。


    “……或许我们需要一个真正可以把这些精神病罪犯关起来的城市。”


    画面下方标注着这个男人的名字，昆西·夏普，阿卡姆疯人院的院长。


    阿卡姆，我不由默念着这个名字。


    索菲亚夫人听得眉头紧蹙：“这个院长看起来也快成为阿卡姆的一员了。”


    我立刻充满求知欲的望了过去。


    “哥谭最近乱的厉害，好像是小丑又逃跑了，你可千万别过桥。”索菲亚夫人年轻的时候去哥谭旅游过，要她说那地方和大都会完全是两种危险，哥谭似乎天生盛产疯狂的罪犯，“在大都会喊超人还是很有用的，但毕竟他不会分身。”


    我乖乖点头：“所以那是个罪犯？”


    小丑听起来是莱克斯的同义词，尤其是那种天生让我不爽的气质。


    “精神病罪犯，哥谭/政/府算是**完了！”索菲亚夫人忍不住啐了一句。


    我继续追问：“有很多这种罪犯吗？”


    这姑娘比她想的还消息闭塞，索菲亚夫人干脆翻出了《哥谭常见罪犯图鉴》递给她：“看到这些人切记逃跑，或者大声喊超人。”


    哥谭和大都会只隔一座桥，搞不好哪天就流窜过来了。


    07


    通篇读下来，我只能说，现在世界的物种多样性令人难以想象。


    植物人不一定是植物，动物人不一定是动物，但他们都是精神病罪犯——阿卡姆到底是医院还是九头蛇实验基地？


    不确定，再看看。


    “小丑还没抓到吗？”我盯着书页上绿毛西装男，一股警惕油然而生。


    索菲亚夫人叹了口气：“应该是蝙蝠侠还在抓，哥谭的新闻没有星球日报那么快。”要是超人解决了什么麻烦人物，互联网上早就讨论起来了，而哥谭，或许是昼夜颠倒的缘故，经常让外地人摸不着头脑。


    很难讲为什么邻居城市气质差异会这么大，中心城和楔石城明明很相似。


    “只有蝙蝠侠抓他吗？”怎么也应该还有些人为此工作吧。


    索菲亚夫人的表情非常复杂：“哥谭、哥谭不太一样，在那里当好人很辛苦。”


    而且这种疯狂甚至呈现出上涨的趋势，二十年前那里起码没有这么多精神病。随着这颗星球越来越疯狂，她觉得搞不好真是有神秘力量诅咒了哥谭。


    08


    看来有人需要帮助，我想，这可能是使命在召唤。


    为了我吃下去的冰淇淋和午餐，是时候开始行动了。


    09


    在我表示要去看看有没有日结工作可以试试后，好心的索菲亚夫人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了我：“欢迎随时打给我，女孩儿。”


    阳光下，这位人到中年的女士笑得很温柔，眼角细微的褶皱是岁月的痕迹。


    那是种和身处人群中时不同的平静。


    我猜每个从实验室里爬出去的人多多少少有点儿心理变态，毕竟从小白鼠回归人类的第一步就是捅死拿你当小白鼠的人。自然，我不觉得自己会是例外，这种突变比直接变态还离奇。


    我只是不想把其他人当成老鼠，因为我知道当老鼠是什么感觉。


    但突然热衷做好人好事到底算哪种突变——九头蛇你到底在洗脑机里加了什么！？


    算了，别想那么多，好不容易成为自由人，想干嘛就干嘛。


    小丑，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10


    登上去往哥谭的巴士时，其他的大都会人纷纷都投来祝福的目光，但我心里只有一个纯粹的念头：兜里一贫如洗，好干净。


    人只有变种才能活的样子，要是没有心灵控制我可怎么去哥谭啊！


    总之，决定乐于助人的第一天，逃票了。


    11


    落地哥谭已是暮色沉沉，不知道为什么，一座桥竟然奇妙的隔绝了阳光，合理怀疑超人每天在大都会清理云彩。


    我漫步在哥谭，周围的人流随着夜晚降临越来越少，而我终于等到了自己的抢劫犯。


    上帝保佑，请对方一定比我有钱。


    捏着有零有整的毛票，我唯有沉默，此刻唯一的好消息是我终于有了自己的手机。


    不知名小混混惊恐的看着自己把自己绑在了路灯上，连蝙蝠侠都喊不出来——虽然蝙蝠侠最近大半年像疯了一样，但毕竟还没像小丑靠拢，眼前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怪物！


    “谢谢啦。”我解开手机的锁屏，冲好心人挥了挥手。


    小混混嘎的一下晕了过去，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大脑中模糊起来。


    12


    这位正蝙蝠旗哥谭人的手机里藏着另一个世界，诸如□□招小弟的双面直聘、智鹅招聘，五花八门的游戏软件，以及最最神奇的哥谭本地论坛。


    论坛首页最上方是一个标题为【蝙蝠侠发疯的第二百五十六天，我们能做什么】的帖子。


    说好的蝙蝠侠抓小丑的，你小子怎么也怪起来了？


    我迅速点入。


    13


    事情开始变得复杂了。我是说，如果蝙蝠侠在他的搭档死后准备爆破阿卡姆，我到底要不要添一把火？


    从物理意义上消灭罪犯总是最一劳永逸的。


    淦，还是好怪，这里的法院在干嘛？


    噢，原来是双面人。


    这里的企业家在干嘛？


    噢，原来是企鹅人。


    你们哥谭到底有没有用真名行走人间的——难道我出道的第一件事是取个花名吗？这对吗？


    手机弹出电量不足的提醒，我看看月黑风高的天，溜溜达达的拾取了一间屋子。


    哥谭也是个不错的城市，要什么都捡捡就有了。


    14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互联网以比管理员更快的速度把我毁了。


    晕头转向不如逼自己一把[摊手]


    写着写着就写完了（？）[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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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脑袋空空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