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源现在理解了父亲常跟她说过的一句话，善良可以但是要有锋芒。


    人是感性生物，同情弱者是基因里自带的劣根性。栗源无疑是同情石玥的，知道她的家庭条件如果没了这份工作会有多难。


    但是，同样也是这样一个人，在不涉及任何利益的情况下，随意玷污她父亲的名声，用最刻薄的话，直戳别人的软肋。因为石玥知道以现在的她不能把石玥如何，就算是骂人那也是没有任何成本的。


    她不能因为同情一个人，而忽略这个人德行问题，石玥留在鸿昇就是德不配位。栗源现在庆幸从小就学过精英教育，明白一个深刻的道理，人一旦向下兼容，就是背刺自己。


    栗源伸手拿过石玥手里的衣服进了休息室，重新穿好之后出来直面石玥。


    “衣服很合身，谢谢。”


    石玥闻言，赶紧微微弯身，露出谦卑神情，“这都是我该做的，您的喜好我一直都记得。当初栗董对您宠爱有加，我们作为栗董的直属秘书，对您的喜好也是都记得的。


    以后我跟着您，也不用再磨合，我肯定会兢兢业业的工作……”


    石玥话没说完，栗源就抬手打断，“衣服的事情我表示感谢，但是其余的事情，抱歉，我做不了主。


    今天早晨你跟我说的话，我觉得句句在理。鸿昇现在换主人了，是祁董给你发工资，你想留下不该问我应该问祁董。”


    石玥自从看到祁烬抱着栗源进鸿昇大门之后，就知道今天是干了一件蠢事。


    她第一时间的想法就是向初夏靠拢，跟初夏表忠心，祁烬的两个女人，她至少要保住一条大腿。


    石玥知道以前初夏总来公司，而且昨天的头条她也看到了，初夏是祁烬的未婚妻。她想着只要把初夏哄住了，就能保住自己的职位。


    至于初夏为什么要保她，自然是她对抗了栗源，跟初夏怎么也算是同仇敌忾的关系。


    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情谊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他们这也算是一起斗过小三的情谊。


    心里已经打算好了，石玥扬起一张笑脸，怀着忐忑心情走到初夏身边，“初小姐，您别担心……”


    她话还没说完，初夏根本理都不理她，而是着急去追祁烬。


    石玥被打脸，心里气恼，但是面上她仍旧恭敬笑着，小跑了几步去追初夏。


    谁知道，到了门口，反转一幕出现了，初夏竟然被祁烬拦在外面，根本连鸿昇的大门都没进去。


    石玥心里咯噔了下，她还以为初夏就算不能在祁烬的心里占据最重要的位置，但至少跟栗源也是平分秋色吧。


    男人家里一个，外面一个很正常。


    但是，没想到祁烬对栗源的偏心这么明显，那这初夏说话指定也不好使啊。


    石玥这会儿知道急了，也知道自己捅了大篓子，心里一直忐忑。


    而且祁烬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把栗源抱进了办公室，又呆了一个多小时，又让人准备衣服的，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而祁烬出来之后去开会，并没有叫她一起，往常她都是负责跟在祁烬身边做会议纪要的。祁烬没叫她，而是叫了二秘，她瞬间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所以当祁烬吩咐三秘去买衣服的时候，她当即把活儿揽了过来，打算置之死地而后生在栗源面前刷个好感。


    不然以她首席秘书的身份，只要负责公司的重要事务以及外交和商务决策就行了，这种衣食住行的小事儿，她才不屑上手。


    能站在栗源面前，拿着衣服低三下四已经是她的极限，栗源这么不知好歹，到底是让做了多年首席秘书的石玥脸色挂不住。


    “栗小姐，我不得不多说一句，与人方便也是与己方便。你就算是跟祁总有些男女关系，但男女关系也是最靠不住的关系，在兴头上的时候偏心偏爱都有可能，如果兴头过了，那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你和祁总在一起，肯定也是想要重新回到鸿昇，在鸿昇占有一席之地。就算你不想承认，那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想回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如果没有一个人自己人，再以你这个敏感的身份，在集团里面肯定举步维艰。栗小姐要考虑一下你现在的处境，再拒绝我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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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源忍不住勾起唇角，石玥不愧是做了首席秘书的人，倒也有两把刷子，颠倒黑白，软硬兼施的本事倒是有的。


    但是这些事情用在她身上，是不是有点太小看人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打算给我做内应？那你说说都能帮我做什么事情？”


    石玥观察着栗源的眼睛，一时吃不准她问这话是想试探她，还是想讽刺她。


    但是不管是哪一个，石玥现在处在危机中，没得选，她不在栗源面前吐口，拿出点诚意，栗源是不会保她的。


    “我的工作接触到公司的方方面面，负责跟各个部门沟通公司重要事务，承上启下，上传下达。


    我能最先了解祁董的想法，也能最快了解各部门动向。这中间就是我的可操作空间，祁董做决定时候会参考我的意见，我向下面传达祁董意见的时候，这话也看我怎么说。而且公司各部门什么人员，表现如何，祁董也是从我口中进行了解的。


    所以栗小姐想在公司站稳脚跟，我对祁董怎么汇报尤为重要。只要我在祁董面前说你一两句好话，比你做十倍工作都来的重要。”


    栗源像是听进去了，饶有兴致的问道：“有成功案例吗？不然我总不能听你空口白话给我画大饼吧？”


    石玥知道有些人名一旦说出来，那就涉及到了违规操作，一旦公司进行调查肯定能查出来东西。


    但是她要是不给栗源送点把柄，栗源肯定也不会帮她。


    石玥再三思量，咬了咬牙，打算先供出来一个无关轻重的人，置之死地而后生。


    “人事部的新上任的副经理，就是我跟祁总建议任命的。”


    栗源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还真有。”


    石玥是个还算敏感的人，听出来栗源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


    栗源忍不住摇头，她指了指办公室左上方的监控，“你作为首席秘书不了解祁董办公室内的布置，不了解公司的产品吗？那个监控，公司开发的最新产品，全公司视频画面联动，直接连接到祁董的手机。


    你，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