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圣人讲道?我看像PPT答辩
作品:《穿越洪荒从偷吃人参果开始》 归墟海眼旁,万古不变的涡流依旧在吞噬着光与暗,陈玄却像个在自家后院烧烤的闲人,将一卷卷从遗章崖带回的残篇丢入青金色的火焰中。
这些承载着圣人意志、定义了三界秩序的古老文字,在火焰中扭曲、尖叫,最终化为最纯粹的飞灰。
他神情专注,将这些灰烬小心翼翼地扫入一只由建木心髓雕成的玉碗,碗中盛着几滴翠绿如翡的建木汁液。
灰烬与汁液甫一接触,便如同滚油入水,剧烈沸腾起来。
青烟袅袅,其中竟隐约有圣人讲道的虚影一闪而过,随即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得粉碎。
最终,碗中只剩下三滴墨汁般深邃的液体,悬浮着,散发着一股令人神魂悸动的气息。
“道伤露,成了。”陈玄轻声道,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一旁的小青幻化出人形,好奇地凑过来:“哥,这就是你的大计划?以前圣人们讲道,是往大家脑子里灌输标准答案,你这玩意儿……难道是反向操作,给大家推送错题集?”
陈玄笑了,指尖拈起一滴“道伤露”,那触感冰冷刺骨,仿佛握住了一缕凝固的痛苦。
“说对了,但也不全对。他们用真理构建秩序,咱们就用真实戳破幻梦。痛苦,是唤醒沉睡者最有效的方式,比任何闹钟都管用。”
话音未落,他屈指一弹,那滴“道伤露”划过一道漆黑的弧线,精准地没入归墟海眼下奔腾不息的南溟潮汐之中。
几乎是同一瞬间,万里之外的东海某座仙岛上,一名正在洞府中参悟《玉清真解》的散修猛地睁开双眼,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将身前的玉简染得猩红。
他并非走火入魔,而是脑海中毫无征兆地被植入了一段画面——那是在无尽混沌之中,鸿钧老祖以身合道的瞬间。
没有想象中的无上荣光,只有神魂被天道一寸寸撕裂、碾碎,每一缕意志都被强行同化的剧痛与不甘。
那是一种“我”即将消失,被“我们”取代的终极恐惧。
“噗——”散修再次吐血,道心防线瞬间破防。
原来,追求天道极致的终点,不是永恒,而是……被格式化?
这仅仅是个开始。
小青见状,心领神会。
她深吸一口气,背后两片青翠的嫩芽微微舒展,如同两座信号塔拔地而起。
她按照陈玄的指示,将一股奇特的频率以双生青芽为基站,悄无声息地广播出去。
这频率极为特殊,绕过了所有大能的神识封锁,直接与天地间最普通、最常见的灵根产生了共鸣。
于是,怪事发生了。
所有正在吐纳灵气、聆听自然之声的修士,无论身在何处,修为高低,耳边都仿佛响起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唉……朝游北海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界原来是牢笼,何如归去作樵夫。”
这声音不含任何法力,却像一根最细微的针,精准地扎进了无数修士心中最柔软、最疲惫的角落。
是啊,为了长生,为了大道,卷生卷死,争得头破血流,可尽头若真是那般景象,这一切的意义又何在?
短短一日之内,东荒有十七座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集体宣布无限期闭关,山门大阵紧锁,对外宣称“重塑道心”。
西漠三大禅院,数百名僧侣在讲经大会上突然陷入沉默,随后竟自发地将手中宣扬“渡尽众生,成就佛果”的经文投入火中,任其化为灰烬,口中喃喃自语:“渡人先渡己,己身在苦海,何以渡众生?”
金鳌岛,碧游宫。
多宝道人手捧着来自三界各地的密报,脸色凝重地呈报给高坐云床的通天教主:“师尊,事情有些失控了。各地的道心溃败,非弟子煽动,亦非外敌入侵,乃……乃人心自溃。”
通天教主睁开眼,眼中剑光一闪而逝,却没有半分怒意,反而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人心?这三界,什么时候轮到‘人心’做主了?有趣,真是有趣。”
而在三十三天外的八景宫,气氛就没那么轻松了。
太上老君端坐于蒲团之上,面前的八卦盘疯狂转动,天机一片混沌。
他引以为傲,足以涤荡万灵心魔的“清源阵”,此刻竟对那股“何如归去作樵夫”的底层念头束手无策。
它就像一个删不掉的流氓软件,深植于每个人的神魂后台。
“岂有此理!”老子猛地睁眼,一贯无为的圣人脸上罕见地浮现怒容,随手一挥,身旁的紫金琉璃杯应声而碎。
“此子不在五行之内,不入命数之册,却能播乱于万民之心!”
他拂袖起身,亲自取来文房四宝,笔走龙蛇,书写下一道金光闪闪的“正道诏”。
诏书内容言简意赅,杀气腾腾:“凡私传、议论动摇道心之言论者,无论人神妖魔,皆视为叛道,天地共诛之!”
金甲童子领了法旨,正欲驾云送往各洲大派。
一道墨影却在云端悄然浮现,正是墨言。
她看着那金光璀璨的诏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屈指一弹,一缕微不可查的墨气悄然附着在诏书背面。
当金甲童子飞远后,那缕墨气化作了几个蝇头小字,给诏书添上了点睛之笔的批注——“包括书写者”。
归墟之畔,风暴未歇。
一道血色长浪冲天而起,玄冥夫人赤足踏浪而来,稳稳立于陈玄对面的礁石之上。
她周身煞气凝如实质,一双眸子比归墟海眼还要深邃:“你能唤醒沉睡的怨,却未必能承载觉醒的怒。我问你,若这漫天神佛,万千凡修,都听了你的鬼话,要集体‘辞职’,这洪荒,还剩谁来撑着这片天?”
陈玄抬起头,迎上她审视的目光,平静地回答:“玄冥夫人,你搞错了一件事。从来没人规定,撑天的必须是圣人,或者神佛。我所说的‘自由’,不是撂挑子不干,而是让每个人都有选择要不要扛、以及怎么扛的权力。”
他摊开手掌,掌心升起一团青金色的火焰。
火焰之中,映照出的并非外界景象,而是建木深入地脉的亿万根系。
在那错综复杂的根系网络下,有无数微弱如萤火的光点正在缓缓跳动、闪烁,汇聚成一片地底的星河。
“你看,”陈玄的语气带着一丝奇异的狂热,“它们已经不再需要别人来代言,已经开始自己许愿了。”
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昆仑山巅,那株贯通天地的建木毫无征兆地开始震动。
不是物理上的摇晃,而是一种源于存在本身的嗡鸣。
紧接着,一道难以言喻的青光自建木的核心冲天而起,瞬间撕裂了夜幕,将整个洪荒世界照得亮如白昼。
就在这无尽的光芒之中,所有被“道伤露”和“樵夫叹息”触动过的生灵,无论他们身在何方,正在做什么,都在同一时刻猛然睁开了双眼。
他们的眼神不再迷茫或痛苦,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与坚定。
他们张开嘴,口中无师自通地吟唱出一段古老、晦涩、却又仿佛铭刻在血脉深处的陌生咒言。
那旋律苍凉而宏大,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从混沌未开之前传来。
远在九天之上的紫霄宫中,与天道合一、本应无悲无喜的鸿钧道祖,那双亘古不变的眼眸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
这旋律……这音节的排列……为何与开天辟地之前,流传于混沌魔神之间的那份《原初誓约》,有七分相似?!
陈玄站在归墟之畔,任由建木神光披身,他抬头仰望着被青光渲染的星空,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低声自语,像是在对小青说,又像是在对整个三界宣告:
“第一步,思想启蒙完成了。接下来,咱们也别搞什么暗杀了,直接开个全员参与的‘年度述职大会’吧。”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疯狂而炙热的光芒。
“议题就叫——谁赞成,谁反对?或者换个说法,这个天道班的班委,是不是该换届选举了?”
话音落下,远方的建木所有枝叶突然齐齐摇曳,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巨响,那声音不似风吹,更像是在场的所有生灵,用最原始的方式,投下了他们的第一张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