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猫着腰钻进那处废弃洞府时，后颈还冒着冷汗。


    三清大会上玉鼎的怒吼和太一的冷笑像苍蝇似的在脑子里嗡嗡打转，他拍了拍储物袋里的盘古斧碎片，又摸了摸怀里用布包着的葫芦藤——这玩意儿比烫手山芋还难伺候，偏生系统任务非让他"妥善培育混沌灵根"。


    "系统，这破洞真能行？"他蹲在洞底，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碎石。


    洞壁上结着层暗青色的苔藓，霉味混着若有若无的混沌灵气钻进鼻子。


    系统提示音立刻响起来：【检测到地脉与混沌灵气共鸣频率87%，宿主可在此完成培育任务。】


    "得嘞，您老说行就行。"陈玄把葫芦藤往地上一放，藤蔓上还沾着他从五庄观后山顺来的灵土——镇元子追他时甩出的袖风卷走了半袋，他当时心疼得直抽抽，现在倒成了培育灵根的宝贝。


    他从储物袋里摸出个青瓷瓶，瓶身刻着"混沌灵液"四个篆字，是前两日系统抽奖抽中的。"这玩意儿可贵了，上次抽十连抽才出一瓶。"他念叨着拔开瓶塞，琥珀色的液体在瓶口晃了晃，滴在藤根上时"滋啦"一声冒起青烟。


    藤蔓原本枯槁的表皮突然泛起青灰色，陈玄眼睛瞪得溜圆，像看自家刚会爬的娃似的凑过去。"长啊长啊，赶紧给我长点出息。"他念叨着，指尖刚碰到藤尖，藤蔓突然"唰"地缠住他手腕，凉丝丝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


    "我去！"陈玄手忙脚乱要扯，系统音又响：【灵根认主中，请勿干扰。】他僵着胳膊任藤蔓缠了三圈，直到藤尖轻轻点了点他掌心才松开。


    再看藤蔓，表皮已经褪成半透明的淡青色，能隐约看见里面流动的灵光。


    接下来三日，陈玄吃住都在洞府里。


    他蹲在藤边啃着系统奖励的千年朱果，看藤蔓从半尺长的枯枝变成手腕粗的青藤，枝桠上还冒出米粒大的芽苞。"这芽苞要是能结葫芦......"他摸着下巴笑，"镇元子的人参果算什么，我这可是混沌灵根结的宝贝。"


    第四日清晨，陈玄正用草叶给藤蔓搭支架，突然觉得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洞外的山风卷着某种威压往洞里灌，他抬头时正看见藤蔓上的芽苞"啵"地裂开，嫩绿色的新芽探出来，竟自带一圈淡金色的道韵，像小太阳似的在洞里转着圈。


    "我靠！"陈玄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草叶"啪"地掉了。


    那新芽每展开一片叶子，洞顶的碎石就簌簌往下落，空气里的混沌灵气像被抽干的水袋，疯狂往藤蔓里钻。


    他盯着藤蔓上方若隐若现的道则纹路——那是只有准圣境大能才能接触的东西，现在竟被这株刚发芽的藤蔓演化出来。


    "系统！


    这什么情况？"他扯着嗓子喊，系统音难得带了点波动：【检测到混沌灵根觉醒，当前异象覆盖范围已达千里。】


    千里外的妖族天庭，太一拍碎了面前的玄铁案几。


    他正盘坐在九重天阙修炼，突然心口一疼，那股熟悉的气息——分明是他在混沌中见过的葫芦藤！"那小子......"他攥紧火尖枪，枪尖在地面划出半丈长的火星，"敢偷我妖族的混沌灵根！"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赤金流光，直朝异象方向射去。


    昆仑山玉虚宫，玉鼎真人正用拂尘扫着案头的《黄庭经》。


    他突然顿住动作，指尖掐了个法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好个陈玄，上次在三清大会耍我，现在竟养出了混沌灵根？"他甩袖召来门下弟子广成子，"速带青鸾、黄龙去那处山谷，活要见人，死要见藤！"


    陈玄在洞里急得直转圈。


    藤蔓上的道韵越来越盛，洞外已经能听见妖兽的嘶吼——显然是被异象引来的。


    他摸了摸储物袋里的因果符，这是系统上次任务奖励的，能把自身气息引到指定目标身上。"风伯那老小子上次在万妖林帮我挡过一劫......"他坏笑着勾了勾嘴角，"就借他的名头用用。"


    他咬破指尖在符纸上画了道血线，心里默念"风伯的方位"，符纸"呼"地烧起来，化作青烟钻进洞顶。


    做完这些，他蹲到藤蔓前，双手按在藤根上："对不住了小祖宗，先跟我去空间里躲躲。"藤蔓像是听懂了似的晃了晃枝桠，下一秒就消失在他眉心的空间印记里。


    洞外突然传来破风声，陈玄抬头正看见天际的赤金流光——太一来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脚尖点地就要遁走，却见那流光在洞前猛地刹住，太一站在云端，火尖枪指着他的鼻子："陈玄！


    把葫芦藤交出来！"


    "前辈这是说什么呢？"陈玄双手一摊，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我就是个种灵草的散修......"


    "还敢嘴硬！"太一大喝一声，火尖枪带起的罡风掀翻了洞顶，碎石劈头盖脸砸下来。


    陈玄趁机捏碎怀里的遁空符，眼前一花就到了百里外的山谷里。


    他扶着棵歪脖子树喘气，突然听见系统提示：【因果符生效，风伯已被太一误认为持有灵根，当前双方正在万妖林交战。】


    "妙啊！"陈玄拍着大腿笑，笑完又摸了摸眉心的空间印记，"小祖宗，委屈你再待会儿。"他抬头看了看四周——这是处偏僻的山谷，山涧里流淌着混沌灵气凝成的溪水，石壁上的青苔都泛着银光。"就这儿吧。"他念叨着，咬破手指在地上画了个聚灵阵，"这次可得藏好了，别再招什么妖魔鬼怪。"


    他指尖轻触眉心，藤蔓"唰"地从空间里钻出来，落进聚灵阵中央。


    山涧的溪水突然逆流而上，在藤蔓周围凝成个水球，混沌灵气像活了似的往藤根里钻。


    陈玄蹲在旁边托着下巴看，见藤蔓的新芽又展开了一片叶子，叶尖上还挂着颗露珠，在月光下泛着淡金色的光。


    "好好长。"他轻声说，"等你结出葫芦那天......"他没说完，山风突然卷起他的道袍，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打斗声。


    陈玄缩了缩脖子，把藤蔓周围的聚灵阵又加固了两层，这才找了块大石头躺下。


    月光透过树缝洒在他脸上，他望着藤蔓上的新芽，嘴角慢慢勾起来。


    明天会怎样？


    管他呢，反正有系统兜底——大不了再用因果符把麻烦引给玉鼎那老狐狸。


    他翻了个身，很快就睡着了，山涧的流水声里，藤蔓的新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长，叶尖的露珠里，隐约能看见葫芦的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