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顾言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扑在了画符上，可把负责接收符篆、运送材料的周胜折腾得够呛。


    原本他一天跑一趟是应付差使，心里还带着对仙苗峰弟子的轻视。


    现在却是实打实的敬畏，每天准时准点来，生怕耽误了顾言交符。


    毕竟修仙界本就不论出身，只看实力。


    顾言一天能稳定画出六十余张一阶上品引兽符，简直就是个行走的“人形印钞机”!


    再加上有曲峰主的赏识，如今他的名字在青冥宗内外门都传开了，不少弟子提起“顾言”，语气里满是羡慕。


    ……


    顾言——符篆天才的名头传开七天后。


    朝阳的金辉洒落，苏锦绣站在顾言洞府外，手指攥着衣角，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满是犹豫。


    她这次来，是打算主动找顾言“自荐”的。


    通过门路，她已经知晓顾言成了外门热门人物，更清楚他那“印钞机”级别的制符能力。


    一想到不久前，自己还故意给顾言出难题，摆仙苗峰老人的架子，如今却要拉下脸来求着结为道侣，苏锦绣就觉得臊得慌。


    可她没办法。


    大炎仙朝的“孤阳独阴”“单身税”重得吓人，太废物的修士她看不上，好不容易遇到顾言这样入眼的，甚至现在自己都有些高攀不上，自然要竭力争取。


    更何况，她还听说顾言的道侣是个佣兵家族出身，灵根还废了。


    这么一想，苏锦绣又多了几分自信，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洞府的门。


    开门的依旧是凌轻语。看到门外陌生的苏锦绣，她微微挑了挑眉，语气淡漠道。


    “这位师姐是？”


    苏锦绣不清楚凌轻语的身份，却也没绕弯子，脸上挤出得体的笑意。


    “师妹你好，我是仙苗峰的苏锦绣，想邀请顾言师弟去鸾凤台一叙。”


    凌轻语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鸾凤台是什么地方，她清楚得很，不就是青冥宗弟子变相的“相亲市场”吗？


    她上下打量了苏锦绣一番，目光落在对方刻意整理过的衣饰上，轻声问道：“师姐这是……来邀请我家相公结为道侣的？”


    苏锦绣愣了一下，随即坦然点头，反问：“不知师妹是……？”


    “我是顾言的妻子，凌轻语。”凌轻语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随后轻轻摇了摇头。


    “苏师姐，实在抱歉，你还是回去吧。”


    “我家相公暂时没有纳妾的打算，也不会去鸾凤台。”


    凌轻语心里清楚，不久前顾言才特意跟自己说过，让她别再张罗纳妾的事，眼下就算这位苏师姐长得再好看，也只能如实告知结果。


    总不能违背相公的意愿，看来就只能生育之后再说了。


    苏锦绣听完，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说实话，她打心底里不喜欢“纳妾”这个词，更不愿意自己放下身段来，最后只落个妾室的名分。


    可她来之前早就想过，顾言既然已经有了道侣，自己若想跟他有所牵扯，本就只能从侧室做起。


    加上对方的原配夫人似乎灵根被废，寿元也估计和凡人无异。


    这样的话，妾室和正室也并无太多区别，无非就是熬个时间而已。


    这点苏锦绣不是不能接受。


    可当她抬眼，再次仔细看向凌轻语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


    顾言这位原配妻子，长得实在是过于好看了。


    眉眼清丽，气质出尘，哪怕穿着素色衣裙，也难掩周身的韵味。


    这也让她明白了难怪顾言会娶一个灵根已废的女人，还如此看重。


    有这样一位容貌、气度都拔尖的妻子在身边，寻常女修还真入不了他的眼。


    这么一想，她心里那点因纳妾而起的不甘，又多了几分无力。


    可一想到身上压着的单身税，苏锦绣还是咬了咬牙，语气放软了些。


    “轻语姐姐，我知道这事让你为难，但我还是想争取一下。”


    “能不能麻烦你引荐，让我跟顾言师弟说几句话？哪怕只是聊一聊，我也认了。”


    凌轻语见她态度坚决，也没再多劝，只是侧身让开道路，淡淡道。


    “进来吧。”


    毕竟来者是客，作为主人家多少还是要有一些样子的。


    当然，关于这位苏锦绣能不能让顾言心动并且为此纳妾，凌轻语也不是很在意。


    苏锦绣闻言脸色一喜，顿时明白了这位姐姐她也不是什么难以接近的人，于是就连忙跟了上去。


    这一路上苏锦绣也算是见识到了顾言如今的洞府，因为新买的聚灵阵的缘故，这儿的灵气很浓郁。


    放在现代怎么说也算是顶配一室了，一时间不免有些后悔自己之前没有答应下来。


    随后，凌轻语便引着苏锦绣往客厅走，又朝内室方向喊了一声。


    “轻灵，去给客人拿些灵果来。”


    苏锦绣闻言一愣，心里暗自嘀咕。


    这洞府里除了顾言夫妇，难道还有其他侍女？


    可没等她想明白，就见一道雪白的身影从内室窜了出来。


    竟是只巴掌大的月光狐，嘴里叼着个迷你储物袋，迈着小短腿哒哒跑过来，模样格外可爱。


    苏锦绣瞬间看呆了，直到月光狐把储物袋放在凌轻语手边，又蹭了蹭她的手心，才反应过来。


    原来“轻灵”竟是这只狐狸？


    顾言夫妇竟然把灵宠养得这么通人性，还叫得这么亲昵？


    她心里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好奇，对顾言的生活，也越发琢磨不透了。


    “相公现在还在里屋画符，怕是要劳苏师姐在这里多等一会儿了。”凌轻语一边说着，一边从月光狐叼来的储物袋里取出几颗色泽鲜亮的灵果，放在木盘里推到苏锦绣面前。


    “先尝尝灵果解解闷，等他画完这一批，我再叫他出来。”


    苏锦绣连忙点头应下。


    “轻语姐姐客气了，我等着就好，不碍事的。”


    说着便端坐在椅子上，目光却忍不住悄悄打量起洞府的陈设。


    虽不奢华，却处处透着温馨，桌上还摆着凌轻语没绣完的帕子，角落里堆着顾言用剩的符纸。


    几乎处处都是生活气息，倒让她原本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些。


    然而等待无疑是很枯燥的，两个时辰过去，顾言都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这时候，凌轻语突然起身惊动了苏锦绣的神经。


    “轻语姐姐，你这是……”


    凌轻语闻言看了苏锦绣一眼，淡淡道。


    “现在已经临近中午，我打算去给相公做饭，你也要来吗？”


    “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