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红衣女魔
作品:《阴湿小狗他又在装乖》 孟籍对那松子糖并无执念,更是不敢得罪郁安淮,连半分犹豫都不带就把它交出去了。
郁安淮接过来,在掌心掂上一掂,非但连句道谢都没有,反而轻轻嗤笑一声,“呵……真是不懂得珍惜。”
孟籍被迁怒实属无辜,他局促地揣着手,一句话都不敢多言。
白落烟在旁边看个满眼,心道这人怎么如此难伺候呢?
给他,他嫌人家太痛快不懂得珍惜。不给,他又要喊打喊杀。
难道非得跪下来痛哭,演出一番依依不舍忍痛割爱的样子才能合他心意吗?
她转念一想,那自然也是不行的,到时候他又该疑心你是故意作戏给他看。
白落烟咂舌,此局全无解法。幸亏她不是在郁安淮手底下当差,否则若依着这个喜怒无常的性子,自己恐怕连三天都活不下去。也不知昭离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念至此白落烟赶紧去救孟籍。她拽走了郁安淮,让孟籍先回古神殿复命去,他和郁安淮亲自去接欧冶如槿,随后就到。
身为剑修卫让梦寐以求的铸剑师,欧冶如槿可是处于比他们更危险的境遇,绝对不能出事。
要知道,卫让因她而来,为此不惜带走了高家七十四条人命。他更是宁愿自己被剑气反噬,也不愿伤害她一分一毫。
被人阻挠了两次仍没有如愿带走欧冶如槿,以卫让的本事和偏执,是决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白家并不大,欧冶如槿所住的院落里外守卫森严,密密麻麻几百号人把屋子围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整个院子层层叠叠绕着咒术结界的辉光,光华流转甚是唬人。
纵然知悉卫让受了剑气反噬,大抵一时半刻打不过来,郁家的客卿们仍然草木皆兵,如临大敌。
白落烟拽着郁安淮快步往里走,身后跟着昭离。一路上,客卿侍卫们随之让开道路,皆是垂首肃立行礼。
唯有一道视线堂而皇之落在她身上,丝毫不曾避讳半分。
那是一个面生的少年人,人生得倒是俊俏,只是那目光虽没有恶意但也没有半点暖意,着实是怪瘆人的。
白落烟侧头,以眼神询问郁安淮。
郁安淮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漫不经心道,“无妨,那是我的近侍雪青。”
“前些年一直放他在外头找你,找到你之后,我就把他调回来了。”
他的语气捎带上三分揶揄,悠然把她上下打量,“他大抵是想好好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他大海捞针一样找了那么些年,却连片衣角都没寻见。”
白落烟:“……”
“你可别难为人家。”她无奈叹气,“先前我都站在你面前了,你不也没认出来吗。”
“好。”郁安淮应得十分爽快,随即话锋一转,眸子里晕开了三分得意,“茫茫人海,偏偏是我最先找到你,你我真是缘分匪浅啊。”
白落烟,“……”
这到底有什么可得意的。
“等等,小姐……哎呀,让我进去!”
院落外传来一阵喧哗,白落烟一转头,见平日照顾她的李娘子被郁家客卿们拦在了外头。
“劳烦大人们放行,我家小姐啊,最爱吃我做的冰酥酪了。”李娘子一边踮着脚尖往里张望,一边对着守卫絮絮叨叨地讨好,“做这东西可是费功夫,我家孩儿们想吃,我都没功夫给做呢。”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然而守卫并不放行,
“这……这刚冰好的,若是误了时辰,就不好吃了。”李娘子已然看到了白落烟,更是不肯走,又央求道。
守卫不为所动,翻来覆去还是这一句话,“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让她过来吧。”白落烟出声道。
守卫这才放行,李娘子提着一个冒着凉气的食盒小跑过来。她给在场各位见过礼,捧起食盒小心翼翼揭开盖子,露出一盅凝脂一般的冰酥酪来。
那冰酥酪雪白嫩滑,吹弹可破,上面凝着薄薄一层暖黄色的桂花蜜糖,诱人极了。
“小姐快尝尝,上回看您爱吃桂花糕,这回便添了些桂花蜜,刚刚好,保准不甜腻。”
然而不凑巧,白落烟方才来的路上已然吃了些点心,如今心里还装着事,实在没有一点胃口。
她对李娘子笑了笑,温声道,“多谢您念着我,只是眼下还要出门,实在吃不下,这心意我领了。”
“哎呀刚回家,怎的又要出门?”李娘子一听就急了,担心道,“不吃饭就去怎么行?多多少少也得吃一点吧。”
瞧着李娘子额头的细汗和她粗糙长着倒刺的手,白落烟心里软软的,对郁安淮低声道,“瞧啊,还是家里好。”
她感慨道,“眼下这光景,旁人只在乎我能不能再战,只有家里人才担心我有没有吃饱穿暖。”
郁安淮垂眸瞟了一眼那碗冰酥酪,唇角噙了抹似笑非笑的影,什么也没说。
“分给大伙尝尝吧。”白落烟揽过李娘子的肩膀,带着她往外走,“别浪费了您的好手艺。”
李娘子担忧地看着她,正要再劝说些什么,这时,欧冶如槿已然收拾妥当,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白落烟不再耽搁了,朝李娘子挥挥手,一行人便匆匆离开,火速前往古神殿。
等到了古神殿,天色已然有些晚了。
说是议事,但大巫觋并没有来,空荡荡的会客厅里只有几个灰白色的东西和孟籍一人。
“小枝姐,淮哥,你们可算来了!”见他们来了,孟籍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般如释重负,他指了指地上的灰白色东西,“我都和他们大眼瞪小眼快两个时辰了!”
白落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心里一沉。
细看之下,那灰白色的东西竟是人形,显然是数具干尸!
它们皮肤松松垮垮包在骨头上,现出诡异的灰败之色。这些人死状异常可怖,体内的血与水似乎被什么在极短时间之内完全吸干了,辨不清男女老少。
“高家人?”她下意识问。
可是,上次她在香炉幻境里她根本没看到这种干尸啊?发生了什么?
孟籍面色凝重摇摇头,“不是,高家那些人还没找到呢,先放一放……这是另一桩案子,刚刚报上来的。”
“灵力枯竭,血脉干涸,好歹毒的手段。”郁安淮绕着这些干尸踱了几圈,蹙眉,“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巡城的差役在城北的一间破庙里发现了他们,不知如何是好,就报给了古神殿的使者们。据他们所言,这些都是些无赖混混,平常聚在那儿喝酒。”
“小弟看到了些……东西。”孟籍吞了下口水,脸色也没有比地上的干尸好看太多,“此事兴许与白家有关,故此小弟不敢擅专,斗胆请求搁置高家一事,一切以此事为先。”
“与白家有关?”白珞烟十分莫名其妙,道,“难道是白家人做的?”
孟籍并不解释,只是这样回道,“淮哥看了就会明白。”
白落烟蹙眉,竟如此复杂么?但此事若是牵扯上了白家,那她必须得亲自查验才行。
她毫不犹豫道,“让我也看看。”
“有点恶心。”孟籍有些担忧地望过来,“小枝姐姐没必要受这个罪,让淮哥看完转告你便是了。”
“无事。”白珞烟害怕有人对白家不利,一咬牙,斩钉截铁,“来吧!”
郁安淮无声颔首。
“既然如此……那么小枝姐姐,请凝神看我的眼睛。”孟籍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了一刹那,仍是忧心地提醒道,“稍微留心些,可能会吐。”
白落烟抬眸,望进孟籍那双平平无奇的,与常人并无差异的眼瞳里。
然而,没有任何征兆,眼前忽然间天旋地转!
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卷进了漩涡中心,透不过气来,怎么也挣扎不脱。
怪不得孟籍说会吐,这一番端的是地覆天翻,她肚子里的东西都快要冲到了喉咙口。
白落烟蹙紧了眉头,呼吸压得又短又急,狠狠地咽了下口水,下意识把眼睛闭上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她仿佛已经离开了那古朴肃穆的古神殿,身处于一间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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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神庙中。
她手里抓着酒碗,变成了小混混中的一员。
四周满是灰土与浑浊的酒气,稻草铺就的地面上凌乱丢着几只空酒坛子。
那神女塑像已然倾倒在地,无数蛛网垂挂于其上。
神女像的底座被小混混们当成了几案,上面摆着几只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的烧鸡。几人推杯换盏,划拳吆喝,真是好不热闹。
看来这具干尸临死之前是在吃酒寻欢。
“哒……哒……哒……”
就在这时候,人迹罕至的破庙外传来一阵清晰的敲击声。那声音从容不迫,由远渐渐飘到近前来。
白落烟透过混混那喝得迷糊的醉眼望出去,见霭霭暮色里竟影影绰绰走来一位红衣女子。
一群混混眼睛都直了。
那个红衣女子着实个绝色美人,冰肌玉骨,身姿如弱柳扶风。
奇怪的是,分明是大晴天,夕阳还未曾完全沉落,她手里却拿着一把油纸伞。
待她再款款走进些,白珞烟这才看清楚她精致苍白的脸。只是,远山般的眉下,她的眼睛竟然是合上的。
也许是天妒美人,这样亭亭玉立的少女眼睛竟是盲的。
她似乎完全看不见,用手里的油纸伞轻轻敲击着地面,小心探着路,一步一步朝着破庙走来。
“小娘、娘们!干什么、什么……来的!”一个喝得满面通红的混混大着舌头喝问道。
红衣美人闻声止步,她微微侧过头,像是辨认声音所在方位一般顿了顿。
然后,她咬咬嘴唇,怯怯地问道,“请问,七曜世家之首的白家…不住在这里了吗?”
白珞烟愣住了。白家?七曜世家之首?
白家向来籍籍无名,这几日才沾了她的光擢升七曜,什么时候变成七大世家之首了?
那群混混也懵了片刻,随后爆发出一阵惊天哄笑,“白家?白家是什么鸟东西!爷爷我听都没听说过!”
白珞烟:“……”
属实被骂得猝不及防,看来这群人消息也不怎么灵通啊!白家如今也已经是七曜了。
小混混们仍不罢休,嘲弄道,“哎呦,小娘们,看你是个瞎子,该不会也是个傻子吧?”
“怎么会……”那美人被人骂了傻子瞎子,竟也不生气。她单单薄薄地立着,柳眉微蹙,无端让白珞烟感觉到了江南烟雨一般的哀愁。
她默然站了一小会儿,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有些失落地垂下头,转身欲走:“如此,那多谢了。”
“给爷站住!”混混头子却不依,他迷迷糊糊站起来,满脸横肉上挂着猥琐的笑容。
他显然是起了歹心,一摇三晃悠走过去,“你当这是什么地界,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话音未落,那沾着油水的脏手紧紧攥住美人纤细的手腕,突然发力,一把将她拽进破庙里来!
美人像一片单薄落叶,狼狈无助地跌倒在地上。
混混们狞笑着扑上去,几双手胡乱按住她,急切地撕扯着她的红衣,猥琐大笑道。
“真要谢老子,不如留下来,陪咱们兄弟几个快活快活!”
“就是就是!”
“哈哈!”
美人没有挣扎,甚至没有发出一声惊呼。
她幽幽叹口气,她的声音很空茫,却莫名有几分诡异的平静从容:“你也想从我身上偷走不属于你的东西吗。”
“罢了,既然找不到白家,你们也聊胜于无吧。”
下一刻,那美人那双紧闭的美目突然睁开了。
白落烟只觉得一阵寒意直窜上后脊梁。
那是一双僵白的,死鱼一般毫无生气的眼球。
她……与其说她是睁开眼,不如说是……她的眼皮被下面什么诡异的东西从里面撑开了!
更恐怖的是,她上下眼睑内侧,竟然被殷红色血线密密匝匝的地缝了起来。
那血线扭曲着,争先恐后推开她的眼皮,如同有生命一般朝外面蠕动起来!
“鬼!!!有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