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老乡见老乡

作品:《穿成恶毒侯夫人,开局拆散四对恋爱脑

    薛琼章弯腰,去看陈桃的眼睛,在发觉她开始慌张的时候,忍不住笑了。


    逗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的,穿越到古代娱乐活动实在匮乏,年轻小姑娘们心思繁杂又可爱,有些烦恼好像自然而然就产生了。


    一团乱麻的时候,若没有人引着往光亮的地方走,就会化作心结,将人困在情绪的黑洞里。


    薛琼章不愿做他人的压力源头,在她手下做事,必须是心甘情愿的。


    因而,她坦然地摊开手掌,手心冻得通红,可她眉眼的笑意却是那样和煦,她说出的话也让陈桃愣在原地。


    薛琼章道:“我不喜欢化学,我本职是搞农学的,你呢?”


    陈桃瞳孔地震,“您……”


    侯夫人手心的雪球迟迟没有人接,已经融化成一团冷水,在指缝间,无人注意的速度中悄然流逝。


    等到陈桃发觉自己的靴子一角被什么东西滴了一下后,才惊觉自己刚才竟然没有去接上司给的东西。


    这可是职场大忌,居然让上司送的东西掉地上!


    即使那只是一团会因为人类体温而快速融化的雪球。


    薛琼章觉得自己自从遇见陈桃,笑脸都变多了,她喉间溢出爽朗的笑声,乌鸦振翅高飞,离开了这处山林,飞向更高的天际。


    小姑娘薄唇抿成一条浅浅的直线,有些纳闷地问:“您笑什么?”


    确定她是也同样是穿越者,但两人之间毕竟有身份差别,陈桃才不会上演一场“老乡见老乡”的戏码呢。


    只希望侯夫人能看在老乡的份上,给她涨涨工资。


    薛琼章接过裴言递来的巾帕,仔仔细细擦干手指,小月将她遗落的手炉送到面前,温暖的触感又融化了古代冬日的严寒。


    “我在笑我想做的事情已经开始起步,陈桃,你呢?”


    连续被问了两个问题,陈桃都没有给出相应的回答,若放在往日,她此刻已经有些诚惶诚恐了,或许是知晓两人来自同一时空,给了她一股勇气。


    这使得陈桃鬼使神差地说:“我想离开这里,夫人会放我离开吗?”


    薛琼章:“我放你离开,你就能真正离开这里吗?”


    两人之间的对话多围绕着问句,一旁跟着的小月姐妹都陷入迷惘。


    夫人和小桃妹子在讨论是什么谜题吗?什么花雪,什么离开?


    她们怎么都听不懂呢……


    陈桃大概知道了薛琼章的意思,她没有再继续纠结,又恢复到平日沉稳知进退的样子,她的沉稳与流苏不一样,她身上有一股蒲苇一般的韧劲,像一株拼命要挤出石头缝与参天大树争夺阳光的小树苗。


    薛琼章站在这棵小树苗旁边,看着她有些蔫了吧唧的叶子,拨开周围的杂草,期待她长得更高更健壮。


    主仆二人的对话,在进入田地范围时换成了公务,务本庄上的田地后来都用了薛琼章推行的精耕细作改进的方法。


    都是结合现代已经实践过了的法子,又结合长安城的水土风貌,虽然作物还是那些,但显然比起往年,长得更茂盛。


    农户在秦东路过的时候,有些还会大着胆子向他询问,侯夫人身体好些了吗?


    秦东刚要回答,不远处的脚步声让他惊喜地望过去,蹬蹬蹬几步就上前,掏出随身的小本子,炭笔把他的手指染得黢黑。


    “主家,渠师已经用您给的水平仪,测量了地形,农户们已经开始动工了,大概一个月可以做完。”


    一旁的其他农户手里农活不停,竖起耳朵听着,他们如今对侯夫人这个新主家好奇不已。


    听说是个大官的夫人呢,只是那个大官为何从不出现,让一个女子四处奔波呢?


    当然对农户来说,能让他们的作物提高产量,别管男女,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听说侯夫人又弄出了什么新的东西呢!那东西连请来的神气老头都甘拜下风,对他们庄子上的农户都客气了起来。


    一开始那老头还仗着是请来做事的,对农户们颐指气使的。


    田地里,赵老头听着耳边细碎的议论,忍不住重重咳嗽两声:“侯夫人说事呢,安静点!”


    有人白他一眼,“老赵你装什么官腔呢,人家小秦都不摆庄头的谱儿。”


    秦东这边已经积极地开始讲他监督水渠勘测与建造进度时遇见的趣事,夹在在公务里面,这也是秦东的通病。


    他来了庄子上没有同龄人,憋得慌,起初对薛琼章还有些畏惧,发现她很好说话之后,就总是时不时说起日常的琐碎。


    薛琼章点点头,对小伙子絮叨左耳进右耳出,倒是陈桃面露难色,时不时扶额苦笑。


    这个朝代已经有了专业的勘测地形地势的人才,被称为“水工”或“渠师”。


    渠师们使用的是测绳法,她这些天反复回想过去学过的东西,还是让她记录了不少可以学以致用的东西的,里面就包括水平仪。


    秦东眉飞色舞:“一开始那老渠师带着徒弟过来的时候,趾高气扬的,还是主家您有计谋,让他们服服帖帖的。对了,那个老头打听您,说是想购买这水平仪的制作方法,要卖给他吗?”


    她想起前些时日那老渠师对她提出使用“水平仪”这种没见过的工具时,直言女子胡闹。


    她没多说,直接让秦东下去测量,按照她的指令,与那老渠师测出的数据差别不算很大,对于外行来说已经算是很惊人了。


    老渠师当场就追问她这方法跟谁学的。


    薛琼章当然是继续胡诌说自己曾经得到隐世的农学大师指点,至于农学研不研究这些,那她就不知道了。


    反正他们也找不到这个所谓的大师。


    秦东除了汇报工作的热情,还忍不住往裴言身上看,准确地来说是往裴言的佩刀上看。


    大晋是不允许民间私自铸造武器的,需要从官府购买铁,再给相应的工匠打造。


    不过侯府嘛,自然也有赏赐的精良装备,裴言用的就是灌钢法打造的上乘兵器,比起秦东这个庄头每日巡逻用的那种次品,对比之下形象天差地别。


    裴言拔刀,一看就是高手,秦东拔刀,发现刀刃卷边。


    裴言显然也注意到了秦东的热切,“……刀不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