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眼睛一亮，“要！”


    有了林安国的前车之鉴，不亲眼看到奶奶安全她不放心。


    到了医院，已经是深夜十点半。


    夜晚的温度骤冷，林音穿的单薄，才刚下车就打了个哆嗦。


    她继续往前走，身体一沉，顾延煜将西装外套搭在她的肩上。


    林音怔愣住，顾延煜搂紧她的肩膀，带着她快步朝着住院楼走去，“快走吧。”


    林音无奈勾唇，想着就一件衣服也说明不了什么，便没在推搡。


    顾延煜安排的很妥当，林老太太住进了VIP病房，还请了个护工照顾。


    老人家已经睡下，林音没过去打扰，趴着窗户看了一会儿。


    顾延煜出去接了个电话又回来，“放心了？”


    林音转头看他，点了点头，“奶奶的事我要谢谢你，今天又欠了你一个人情，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偿还。”


    顾延煜勾唇，蓦然的靠近。


    “怎么还？”


    林音顿了一下，这个问题将她难到了，“我还没想好，你也可以想想，只要是不过分的要求，我都可以。”


    顾延煜薄唇微挑，“抱我。”


    “什么？”林音拧眉，怀疑自己听错了。


    虽然今晚顾延煜帮了她的忙，但这并不能改变他们要离婚的事实吧？


    更何况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也不合适。


    “我不要……”


    拒绝的话才开口，顾延煜便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整个人都跌入他的怀里，被他紧紧抱住。


    林音愣住，顾延煜低头下巴顶着她的发顶，喉间发出轻笑。


    “软软的，很舒服。”


    林音深呼吸，他身上的檀木香令她彻底沦陷进去。


    这个拥抱是她以前渴望了很久，他都不肯给的。


    可如今他们都要离婚了，顾延煜反倒是动不动就抱她，跟抱上瘾了一样。


    她气的拧了一下他的腰腹，“顾延煜，我说的是不过分要求，你这个举动已经超出我们该保持的距离，快松开我。”


    “嘶，疼。”明明力度不重，他却故意抽气。


    “你别装了，你在不松开我，我就真的要用力了。”


    林音有些生气，屈起腿就要踹上去，顾延煜大掌拍了拍她的腿，低声提醒道，“别动，奶奶在看着。”


    林音的站姿正对着门，顺着窗户望去，看到林老太太是真醒了，她在护工搀扶下坐在床头，一边喝水一边笑着打量她们。


    老人家病情稳定，连心情都好了许多。


    林音不想让老人家看出端倪，便任由顾延煜抱着。


    “你不是说今天不来吗？怎么又会忽然出现在林家？”


    憋了一晚上，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我来你不高兴？”


    被他这么反问，林音心里有些闷闷地，“倒不是，你不是说我们的关系不适合一起出席吗？”


    “笨蛋，反话听不出来？”顾延煜摸了摸她的头，蹭的林音头顶微微发痒。


    林音心脏砰砰乱跳，有些惊愕。


    他这是在跟她解释吗？


    可就算他这是一时说的气话，那他跟姜雪宁的关系呢？


    顾延煜可从来没否认他跟姜雪宁在一起过，更何况他这次消失了半个月，究竟去了哪里？


    林音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仰起头，想继续问他，便听他说，“是我奶奶，她记得你奶奶的生日，让我送礼物过去。”


    原来如此。


    她就知道顾延煜怎么可能为她而来，要不是顾老太太的威胁利诱，他恐怕连多看她一眼都不屑吧。


    林音堵在嗓子眼的话顿时咽下去，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刚才有一瞬间居然以为他是为了她特意过来。


    就在这时，一道慌张的女音响起。


    “延煜，你快去看看雪宁吧！”


    来人是姜雪宁的母亲，看到她们拥抱在一起，她明显是愣住了。


    林音反应过来，连忙将顾延煜推开。


    顾延煜依旧是那副清清冷冷的站姿，蹙着眉，眼神不悦。


    文月脸色难看，在他的注视下继续交代，“是雪宁她今晚又发病闹自杀，现在人已经被送到医院，但她不肯进抢救室，吵着闹着非说要见你……”


    声落，顾延煜神色一紧，脸色明显慌张了起来。


    林音看到他的反应，心顿时凉了半截，勾唇反讽。


    “去吧，人家都为你闹自杀了，你还留在我这里做什么，别到时候真闹出人命了，我可担当不起。”


    “嗯。”顾延煜点了点头，看向林音的眼神很是愧疚，说道，“我先过去看看，你在这里乖乖等我，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男人言罢，便头也不回跟着文月走出去。


    倒是文月回头望了她好几眼，只是那眼神充满不善，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林音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半晌，她又嘲讽一笑。


    都到这个关头了，她还想奢望什么呢？


    “太太您别难过了，顾总他也很难做，姜小姐自从那场车祸后便患上了很严重的创伤应激症，一时没人看着她就会自寻短见，顾总给她请了很多的心理医生都治不好……”


    孙晟实在看不过眼，忍不住解释。


    林音点点头，“嗯。”


    腿伤和自杀一向是姜雪宁的惯用招数，光是她这个听众都要耳朵起茧了。


    可无论真真假假，顾延煜都会一次又一次，毫不犹豫跑到她的身边。


    说到底，也不过是他真的很爱姜雪宁罢了。


    林音当然不会乖乖等他，让孙晟送她回家。


    洗漱完，她躺到床上，累到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时间并不长，忽忽悠悠睡过去，又猛地惊醒过来。


    睁眼的时候，她浑身冒着冷汗，梦境中的场景似乎还在眼前。


    那是六年前的车祸画面，姜雪宁忽然跑来找她，说要跟顾延煜约会，让她一起去当参谋。


    她不想去，可姜雪宁却表示他们要订婚了，叫她去也是顾延煜的决定。


    林音不信，便想借这个机会向顾延煜问清楚。


    她们约好下午在咖啡店见，可就在车子要开到目的地时，她忽然来了一个电话。


    也是赶巧，她一个向来注重行驶安全的人，却在那天低头看了手机，也就是那几秒功夫，姜雪宁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


    只听到“轰”一声巨响，再抬头时，姜雪宁已经倒在地上，无比刺眼殷红的鲜血从她身下流淌出来。


    当时场面一度混乱，救护车和警车嗡嗡作响。


    林音从没见过那么多血，整个人都完全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