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航那一番话，说得张凯满脸懵逼，而后，眼里一闪而过的兴奋。


    这算什么？


    送上来的功劳啊！


    新能源这事他不知道，但是这俩人的底细却一清二楚。


    这波简单来讲，算不算绿了顾长歌的女人带着她的小情人来张家闹事？


    于是，不等骆樱宁开口，张凯便冷笑一声。


    “合作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张家想要投资更优秀更具有前景的项目，自然是经过各方判断的结果，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来质疑？”


    张凯冷笑一声，“甚至想利用网络的舆论来污蔑我张家的选择不公正？”


    张凯别看平时是个纨绔子弟，但拿捏气场这一块，却手拿把掐，如今气势全开，这胖身材都变得高大充满压迫力了。


    陆远航顿感压力。


    他那里敢得罪张家，只是话已至此，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


    “张部长，我绝无此意。我只是想知道原因而已。”他循序的说，“毕竟你网上传的沸沸扬扬，今天在这里提，也是希望能够消除误会。”


    张凯听他软下来的口气，就知道这小子欺软怕硬，没什么底气，但这话说的确实不错。


    于是他下意识地就说：“这事儿不归我管，你得问顾……”


    “因为帝姬集团选择了与泰森科技深度合作。”


    一个低沉而平静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打断了张凯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


    众人猛地回头。


    只见一个戴着面具整张脸挡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正是刚才被骆樱宁亲吻的那个神秘男子！


    此时舞蹈结束，并不是所有人都摘下自己的面具，但他脸上的面具，却还是引起其中人的注意。


    或许是包裹得太严实，又或者是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保镖，走来之际，气场不输于在场的任何人。


    这人，自然是顾长歌。


    好半晌，陆远航跟苏清这才反应过来。


    “所以决定因素是泰森？”


    “你是谁？”


    二人同时问出问题，苏清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顾长歌的假面，目光仿佛要穿透面具看清下面的容颜。


    顾长歌自然不会回答她。


    他的目光透过面具，平静地落在陆远航身上，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泰森科技在新能源领域拥有突破性的创新技术，完美契合张家未来十年新能源领域的战略布局。”


    “而苏氏集团，虽然选择了与老牌能源巨头安海合作，看似实力雄厚。但安海的核心优势在于传统能源的开采和渠道，其新能源板块，但缺乏真正的核心技术壁垒和创新驱动力。”


    顾长歌一字一句，字字如刀，“苏氏选择安海，意味着选择了一条看似稳妥，实则注定被时代淘汰、无法走远的依附之路。而我张家，只与引领者同行。”


    如果是说之前陆远航是贴脸开大，那现在，则变成自取其辱！


    顾长歌一番话，逻辑清晰，一针见血，将两家公司的优劣剖析得淋漓尽致。


    周围几个对新能源项目感兴趣的老板听了，都不由得暗暗点头，看向陆远航和苏清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审视。


    陆远航表情难看，这些话他感觉到熟悉！


    而苏清，早已经心头剧震！


    虽然眼前带着面具的男人，透过面具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但那内容分明是顾长歌曾经说过的话！


    当初顾长歌就是分析泰森跟安海两个合作者的利弊，然而他们没能跟泰森合作，最后项目交给陆远航，而陆远航一开始就选择了安海！


    这一瞬间，当张家的领头人说出跟顾长歌一样的话，谁的选择更具合理性，高下立判！


    陆远航脸色难看极了，扭头看向苏清，想要寻求一丝安慰，但他扭头只看到盯着人面具失神的苏清。


    “你说的话，跟我认识的人很像，请问你是？”


    苏清死死盯着面具男露出的下巴和嘴唇，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她，她想要摘下对方的面具！


    顾长歌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而张凯已经十分上道的哼笑一声：“这位，才是负责国内的公司一切事宜的部长，当然，也是我表弟。他的决策，自然不会错。”


    也是看出顾长歌始终带着面具，张凯已经猜到顾长歌不想跟苏清见面了。


    骆樱宁给予一个赞赏的眼神，下一秒却见苏清不愧是苏清，竟上前一步，抬手，想要解开顾长歌的面具。


    这样唐突的动作，惹得众人眼睛发直。


    “苏小姐请自重！”


    一只粗壮的手臂如同铁钳般横亘在她面前，是面具男身边的保镖十一。他眼神冰冷，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请不要冒犯我家小少爷。”


    小少爷？


    这个称呼让苏清和陆远航同时一愣。


    张家……小少爷？


    苏清迅速搜索自己最近得到的消息，隐约找到一则张天启流落在外的外孙的消息。


    难道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苏清神情恍惚，这才意识到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了一件十分不符合身份的事。


    “抱歉，张部长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她苦笑一声，望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张部长可否摘下面具让我们看看？”


    顾长歌退后一步，轻笑一声，意味不明。


    “没想到我也成为别人的替身了。”


    而骆樱宁也笑：“苏总，人不能只念旧人，还要往前看呢。”


    二人一人一句，苏清神情恍惚了一阵。


    她恍惚间想起，自己曾经也是将顾长歌当做陆远航的替身。


    顾长歌没再看她。


    他知道苏清在想什么，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感觉到讽刺。


    陆远航就在她身边，她反而又开始怀念自己这个旧人？


    说出来无比可笑。


    “剩下就交给表哥了。”


    他对着张凯微微颔首，便转身从容地离开，不再理会这一场闹剧，只留下心思各异的众人。


    陆远航看着他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脸色阴沉得可怕。


    小少爷？


    张家？


    他握紧了拳头。


    他那里不知道苏清的眼神代表什么。


    若是苏清喜欢上这一位，那他又拿什么来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