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点心模与皇爷爷的手艺


    雍正十三年秋的风，终于吹散了连日的晨雾，阳光直直落在蜘蛛尾巷的砖墙上，连墙角的青苔都透着点暖意。山茶比前两日起得更早，蹲在行李箱前翻找时，手里紧紧攥着个巴掌大的木盒——盒里装着皇爷爷特意给她做的小型山茶纹点心模具，纹路雕得精致，边角被磨得光滑，是她昨晚软磨硬泡，才让母亲同意带来给西弗勒斯看的。


    “小心点拿，别把模具磕着了，这可是你皇爷爷亲手雕的。”念昀端着早餐走过，见她把木盒抱在怀里，又叮嘱了一句，“今天也别跟西弗勒斯小先生待太晚，中午记得回家吃午饭。”


    山茶赶紧点头，把木盒放进昨天的小布包，又往包里塞了两块桂花糖——昨天见西弗勒斯把糖小心收着，她特意多留了两块，想让他再尝尝紫禁的味道。揣好布包，她跟母亲说了声“再见”，就蹦蹦跳跳地往蜘蛛尾巷跑，脚步比前两日更轻快些。


    还没到巷口，山茶就看见那道熟悉的小身影——斯内普依旧蹲在老地方，只是手里没再攥着旧书，而是捧着几块光滑的小石子，见她跑来，手里的石子“哗啦”一声掉在地上，他也顾不上捡，赶紧站起身，黑眼睛亮得像落了阳光：“山茶，你来了！”


    “西弗勒斯！”山茶跑到他面前，喘了口气，没像往常一样先递吃的，而是小心翼翼地把布包里的木盒拿出来，举到他面前，“你看，这是皇爷爷给我做的点心模具，上面刻的是山茶花，跟我外祖母喜欢的花一模一样！”


    斯内普赶紧凑过来，眼睛盯着木盒，却没敢伸手碰，只小声问：“这是……做点心用的吗？上面的花好漂亮。”


    “对呀！”山茶把木盒打开，里面的模具露了出来——浅棕色的木头上，一朵山茶花的纹路清晰可见，花瓣层层叠叠，连花芯都雕得分明。她用指尖轻轻碰了碰纹路，笑着说，“皇爷爷的手艺可好了，以前在紫禁的时候，每到秋天桂花熟了，他就会教母亲用大模具做山茶形状的桂花糕，外祖母以前也喜欢吃这个呢。”


    斯内普蹲下身，盯着模具看了好一会儿，才敢用指尖轻轻蹭了蹭木边，生怕把纹路蹭坏了：“皇爷爷……还会雕这个呀？”


    “嗯！”山茶也蹲下来，把模具拿在手里，跟他细细说，“皇爷爷说，以前外祖母还在的时候，他特意雕了大的山茶模具，跟外祖母一起做桂花糕。后来母亲出生，外祖母走了，皇爷爷就把大模具留着，去年我过生日，他又雕了这个小的给我，说让我记住外祖母喜欢的花。”


    她说着，又从布包里摸出桂花糖，递了一块给斯内普：“昨天看你把糖收着，我今天又带了一块，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再给你带。”


    斯内普接过糖，依旧小心地裹好，放进贴身处的口袋，跟上次的桂花糖放在一起——那两块糖他都没舍得吃，想留着，就像留着山茶给的锦帕、留着给山茶摘的野花一样，都是珍贵的东西。他看着山茶手里的模具，又问：“那……你会用这个模具做点心吗？”


    山茶摇摇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还不会，母亲说我太小，怕我把面粉弄得到处都是，只让我看着皇爷爷和她做。皇爷爷说，等我再长大点，就教我用大模具做桂花糕，到时候我做了，就带来给你吃。”


    “好。”斯内普重重点头，黑眼睛里满是期待——他从没吃过“山茶形状的桂花糕”，更没盼过能吃到山茶亲手做的东西，此刻心里像被阳光晒得暖暖的，连以前麻瓜们骂他“怪胎”的委屈，都淡了不少。


    两人就蹲在墙角，山茶拿着模具，跟斯内普讲皇爷爷雕模具时的趣事——说皇爷爷雕了好几天，手指都被刻刀磨红了，却还是坚持把花瓣雕得跟真的一样；说母亲第一次用大模具做桂花糕，把糕蒸糊了，皇爷爷还笑着说“没关系，下次再试”。斯内普就安安静静地听着，偶尔问一句“皇爷爷是不是很疼你”，得到山茶点头说“是呀，皇爷爷最疼我和母亲了”时，他也跟着笑。


    正说着，山茶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斯内普：“西弗勒斯，你以前见过点心模具吗？你喜欢吃什么点心呀？”


    斯内普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指尖轻轻蹭着膝盖：“没见过……也没吃过什么点心，平时就吃面包，有时候母亲会给我煮点粥。”他家里穷，母亲身体不好，别说精致的点心，就连能吃饱的面包，有时候都要省着吃。


    山茶看着他低落的样子，心里轻轻揪了一下，赶紧把手里的模具递到他面前：“没关系，以后我跟你说更多紫禁的点心，等我学会做桂花糕，就第一个给你吃。这个模具你也可以摸摸，它不硌手的。”


    斯内普看着山茶递来的模具，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接了过来——木头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很暖，山茶纹的纹路在指尖下清晰可见。他小心地捧着模具，就像捧着什么宝贝，生怕把它摔了：“谢谢山茶，这个模具真好看。”


    “等以后我让皇爷爷再雕一个小的，送给你好不好？”山茶看着他喜欢的样子，脱口而出。她觉得，好东西就该跟喜欢的人分享，就像桂花糖、就像紫禁的故事，都该跟西弗勒斯一起。


    斯内普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连声音都有点抖：“真……真的吗？给我的？”他从没收到过别人送的礼物，除了山茶给的锦帕和桂花糖，再没有别的了。


    “当然是真的！”山茶用力点头，“不过要等我们回紫禁的时候，皇爷爷才会雕，到时候我一定带给你。”


    斯内普赶紧把模具递还给山茶，又重重地点了点头，把“等山茶带模具”这件事，悄悄记在了心里。他看着山茶把模具小心放回木盒，又把木盒放进布包，突然想起前两日麻瓜男孩来捣乱的事，小声道：“山茶，今天那些人……会不会再来呀？”


    山茶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胸脯，跟以前一样坚定：“不怕！要是他们再来，我们就一起跟他们说，他们不能欺负人，要是他们扔石子，我们就去找母亲，或者找侍卫叔叔。”


    斯内普看着她坚定的样子，也点了点头，心里却悄悄想着——要是那些人真的来，他一定要护好山茶，护好山茶的布包，护好里面的点心模具，不能让它们被损坏。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阳光渐渐升高，巷子里的人也多了起来。山茶摸了摸肚子，才想起母亲说的“中午回家吃午饭”，赶紧站起身，对着斯内普道：“西弗勒斯，我要回家吃午饭了，下午我再过来找你，好不好？”


    斯内普也跟着站起身，点点头：“好，我下午还在这儿等你。”


    山茶把布包抱在怀里，又跟他挥了挥手：“那我走啦，下午见！”


    “下午见，山茶。”斯内普看着她跑远的背影，直到那道粉色的小袄消失在巷口，才蹲下身，把早上掉在地上的小石子捡起来，小心地揣进兜里——他想，要是下午麻瓜男孩真的来，这些小石子或许能帮上点忙，哪怕只是吓吓他们也好。


    他又摸了摸贴身处的口袋，能摸到桂花糖的硬壳，也能摸到山茶给的锦帕，心里满是盼头——盼着下午快点来，盼着再见到山茶，盼着再听她说紫禁的故事，盼着以后真的能收到皇爷爷雕的山茶纹点心模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