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捷报

作品:《你是人间惊鸿客

    过完年后,柳似雪就病倒了。


    柳长平本想追究飞雪的事情,可为让柳似雪好好养病,于是同意飞雪留在她的院子里,条件就是在柳似雪的病彻底好之前,不准再出门施粥。


    柳似雪答应了。


    因为,她是真的病的下不了床。别说去施粥了,就连如厕都要落雨和飞雪架着,如此种种,实在羞耻,不想多说。


    病中人闲,自然免不了胡思乱想。


    想着想着,她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顶好的主意。


    此事若是成功,不仅能帮助无所依靠的女子,为自己缓解反噬,还能挣一大笔钱。日后,就算柳家被抄,父兄遭难,她也能用钞能力躲过一劫。


    这世上,有谁不爱银子呢?


    说干就干。


    她当即命人叫来李管家,问道:“我们京郊山上有没有宅院?”


    李管家道:“有,且不止一座,不过荒废已久,不适合居住,小姐若是想要去山上养病,容老奴派人去收拾一下。”


    京郊宅院几乎但凡高门大户一点的都会有,这样方便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是柳家的三座宅院已经许久没用过了。


    柳似雪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告诉我在哪就行。”


    三座坐落在半山腰,甚是隐蔽,若不是李管家亲自带路,还真不好找。柳似雪随着李管家踩完点,甚是满意,回来当晚便向柳长平要那三座宅院的地契。


    柳似雪本来准备了一套说辞,岂料柳长平比预想的还要好对付,要地契拿地契,连原因都不带问的,倒省了一番口舌功夫。


    次日,她又叫来飞雪,问道:“你说,我要是给城外女子一个活计,她们愿不愿意?”


    飞雪听到,嘴巴微张,呆住了。直到柳似雪叫她的名字,她才回过神来:“这世间女子多艰,逃难的女子更加悲惨,多数会沦为……”


    她顿了顿,抬头观察了一下柳似雪,发现她正盯着自己,忙垂下头。


    小姐问起来的话,自己该怎么回答呢?


    若是说自己不会为了一口吃的折损气节,小姐会不会不相信?


    可是等了许久,柳似雪并没有问她,而是发出疑问:“怎么不说了?”


    飞雪松了一口气,继续道:“若是小姐能给她们一条活路,她们一定会感激涕零的。”


    她故意跳过了之前的话,不过柳似雪似乎并不关心。她微微侧身,眼中闪烁着星光,低声道:“那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飞雪捏着一塔银票走出屋子,一个礼拜后才回来。


    柳似雪一边用午膳,一边听她汇报。


    “小姐,城外几乎所有的女流民都被我安排到了京郊的院子里,这是奴婢按照小姐吩咐,所统计的她们擅长的事情,请小姐过目。”


    落雨乜了她一眼:“什么要紧事儿能比小姐用膳还重要,非要现在说?”


    飞雪这才意识到,柳似雪似乎又消瘦了,忙收回册子:“小姐还是先用膳吧。”


    册子收到一半,便被抢了过去,她扬起手中的册子,晃了一晃:“我就要现在看。”


    落雨无法,也只能由着她。


    她一边吃饭,一边看。姑娘们会纺布居多,还有一些会养蚕,会刺绣的,做饭好的……只有极少部分女子这些都不会,只喜欢舞刀弄枪。


    不错不错。


    “看来没有男人,她们也能自己完成生产链,自食其力。”


    “那是什么链?”飞雪和落雨对视一眼,挠了挠头。


    柳似雪笑着合上册子,一人点了一下额头,“就是你家小姐以后要当大老板了,你们是小老板。”


    两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柳似雪则是已经兴奋到不知天地为何物,三下五除二吃完饭,开始部署:“落雨,把咱们剩下的银子全部拿出来给飞雪,飞雪你拿着银子去买姑娘们需要的生活用品,剩余的银子就用来收购丝线。”


    在大昭,并没有量产布匹的工厂,想要布匹就必须到民间挨家挨户的收购,由此也就有了赚差价的采购商。这些商人走南闯北,低价收购农户的布匹,然后再高价卖给各地的布行和成衣店。


    柳似雪想要做的,就是建立一个生产布匹的工厂,直接为京城提供布匹。


    飞雪虽然不知道工厂这个东西,但知道聚集如此多的纺织女子是一种什么概念,“那其他不会纺织的女子需要赶走吗?”总不能养闲人吧?


    柳似雪道:“不必,那些喜欢舞刀弄枪的女子你就让她们守护宅院,喜欢养蚕的就给她们买一些蚕宝,喜欢做饭的就先让她们做饭,有真做的好的,日后我自有用处。我看还有一些通诗书的女子,你就安排她们教姑娘们读书习字……”


    越说越兴奋,她仿佛已经看到发家致富的日子。


    落雨道:“小姐,她们平日里嫁人也是要纺布贴补家用的,那可没有一点工钱,有的听说还要挨打。您倒好,好吃好喝的待她们,还给她们工钱,现如今又教她们读书习字,便是她们父母也不会待她们这么好的。”


    柳似雪捏了一下落雨的鼻子,“我怎么听着这话你是酸了,改日我可得把你圈起来好好看看书。”


    说起读书,落雨立刻躲到飞雪后面去了,只探出个头道:“小姐可别为难我了,我看见那些字就头疼。飞雪喜欢写字,小姐要教就教她去吧。”她将飞雪推出去,自己却跑了。


    飞雪红着脸去追她:“你胡说什么,我哪有!”


    落雨边跑边道:“你有你有,上个礼拜我还看见你拿着树杈子在雪地上画来画去呢!”


    柳似雪在一旁笑道:“飞雪你还会写字?”


    飞雪道:“不会,是李管家来咱们院子里贴春联的时候,拿着一个春联念叨,奴婢听了一嘴,所以就在雪地里随手画一画。”


    柳似雪追问:“画的哪个字?”她拉着飞雪出来指认。


    飞雪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


    是一个雪字。


    柳似雪笑着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边写边道:“飞雪,这是你的名字。日后你跟着我好好读书习字,那京郊的三座宅院可要全部交给你来打理呢。”


    她聪明稳重,可担大任。


    飞雪却问:“小姐的名字该怎么写?”说完她就后悔了,实在是僭越。


    柳似雪却笑了,这么大的任务交给她,她却只问自己的名字该怎么写,当真是爱学。


    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写下自己的名字。


    飞雪得了字,收起手掌,像是握住了稀世珍宝,开心不已。柳似雪更加坚定认为飞雪本应是个学霸。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天太冷,柳似雪竟被冷风吹得再次高热了。飞雪对此无比愧疚。


    连续几日的高热不退,吓坏了柳长平,忙请旨请来了宫里的太医,细心调养,柳似雪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这些时日你在家里好生养病,不要再出去了。”


    “可是大哥出了什么事?”她病的这些日子虽睡着,但总能听到柳长平在她床边唉声叹气,隐约听到了“如云”、“祸事”等字眼。


    距离柳家灭门的日子不到四个月,算算时间,这个时候柳如云应该已经叛国了。


    柳长平却道:“不是,是前线的粮草不够了,你大哥管我要呢?”


    柳似雪莫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近日来的的噩梦总算没有成真,她这条命还可以再苟一苟。但随即又疑惑起来:“大哥是为朝廷守边疆,又不是为我们柳家守国,没了粮草就问朝廷要啊,为何要写信问爹爹要?”


    这是什么奇葩道理?


    柳长平忍不住从鼻子里哼出声:“陛下年迈,陆皇后一介妇人把持朝政,任人唯亲,那朝堂简直就是陆家人的朝堂,百官见风使舵,只知道讨好陆家,谁会管边疆将士的死活?”说完,他重重叹一口气。


    从柳长平的只言片语中,柳似雪大概猜出柳家下场凄惨的原因。


    陆家如今的势头,很明显就是宫斗冠军,未来五皇子也是夺嫡冠军,柳长平站在他们对立面,不死无全尸那才怪呢?


    不过现在想求和也是不可能的,陆家和柳家一向水火不容,柳长平就算弃械投降,陆家也不会放过柳家的。


    难办。


    柳似雪道:“所以,那边疆的将士就全部由柳家来养?”


    “那怎么可能?”柳长平道:“朝廷会拨粮草,只是远远不够,我还得给你大哥添点,由我手底下的人送去。”


    那倒也是,柳家要是有养兵的实力,干嘛不直接造反当皇帝啊!


    柳似雪思虑再三,劝道:“爹,陆家势大,你日后在朝堂上还是尽量不要与他们起口角的好,若是……若是能和五皇子交好那便更好了。”


    陆家必赢,她是真不想死无全尸。


    柳长平一怔,问:“你见过五殿下?”


    柳似雪点点头,说是城外施粥偶遇,隐下流民暴乱一事。她道:“虽然陆家不怎么样,但我觉得五殿下人还不错,若是他当了皇帝,应该……”


    柳长平哼道:“这陆家也就一个五殿下还行。”


    原来,那陆皇后把持朝政竟是想自己当女帝,而非扶持自己的儿子。


    这倒是奇事。


    古往今来,皇家父子相残,兄弟相杀不少,这母子争权……不多见。


    “行了,我还有要事处理,你好好养身体。”说完,柳长平起身离开。


    一个月后,柳似雪从柳长平那里听来捷报:六皇子李承晚和柳如云并肩作战,大退燕军,收回孤雁城。


    孤雁城没破!李承晚没死!


    柳长平开怀大笑:“再过两个月,捷报就会传回京都了。”


    两个月,正是柳家被灭门的日子,看来,小命暂时保住了。


    一直悬挂在柳似雪头顶的利剑总算啪的一下碎了,她松一口气,也跟着高兴起来。


    谢清宴是陆家扳倒柳家最重要的一环,阻止他进门,实在是明智之举。不过以陆家的性子,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日后还要小心谨慎才行。


    正想着,落雨端着药碗走进来。


    她一边服侍柳似雪喝药,一边说:“再过两个月天就暖和了,恰巧是一年一度的赏花宴,小姐今年要不要去?”


    以前赏花宴的主办一般是陆皇后,后来国事繁忙,赏花宴的主办事宜便交给了五皇妃裴秀。往常这些活动柳似雪是绝对不去的,但自从宝华寺回来,柳似雪对外界的动向、传闻很是感兴趣,所以落雨便多问一嘴。


    毕竟,赏花宴上的细节八卦可比坊间传闻要真的多,运气好说不定还能亲眼瞧见两家不对付的贵男贵女掐架。


    柳似雪放下药碗,道:“去吧,闲着也是闲着,出去走一走也好。”


    *


    经过两个多月的修养,柳似雪的身子已经完全康复,原本苍白的面容如今像春天的花儿一样千娇百媚。


    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黑白分明的眼眸像是一汪清澈的泉水,清爽中又带着几分自然的灵气。


    落雨不由得赞叹:“小姐以前若是多出去走走,京城第一美女的名头也轮不到旁人了。”


    柳似雪正埋头挑选口脂色号,听到落雨这话,忍不住教育她两句:“若一人面如冠玉,行的确实禽兽之行,你还会觉得他美吗?”


    落雨摇摇头:“不美。”


    柳似雪笑道:“所以啊,美与不美原在人心,不在样貌,况且五皇妃无论才情还是样貌都很出众,京城第一美女之名她也当得起。”


    柳似雪以往不常出门,落雨在自家院子说话也就心直口快些,但如今要出门了,免不得要嘱咐两句:“刚才的话你在我和飞雪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出门可不能乱说。”


    落雨垂眸道:“奴婢知道。”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男子的呼喊:“雪儿,你收拾好了没有?”


    声音嗓门之大,恰似惊雷滚过。


    话音刚落,房门便唰的一声往两边掀开,柳若风抬脚踏入,侧头望向柳似雪,忍不住赞叹:“我妹妹生的真好看。”


    柳似雪白他一眼:“我们是孪生兄妹,长相七分相似,你夸我不就是在夸你自己吗?”


    柳若风坚持道:“妹妹就是比我好看。”


    他语调痞痞的,惹得落雨噗呲一声笑起来,“二少爷不是来催小姐走的吗?现已经收拾妥当,怎么这会儿子又不急着走了?”


    柳若风这才反应过来,道:“走走走,赶紧走,听闻今日陆皇后也来,咱们可不能去太晚。”


    柳若风向来不着调,迟到早退都是常事,但毕竟是官宦子弟,如何在这京城生活早就摸得轻车熟路。他每次出席宴会,总要打探一番宴会的情况。若是遇到大人物出场,自然是不能行差踏错,装也要装的合礼数一些。


    今日他说陆皇后来,那自然是不能迟到早退了。


    是以,二人不再耽搁。


    一路上,柳若风的嘴就没有停过,吵得柳似雪头大,如果不是亲哥,她真想把他一脚踹下马车。


    “……听说昨天晚上六殿下被秘密召回京中了。”


    柳若风突然压低声音,柳似雪原本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她睁开眼,疑惑道:“前两日大哥和六殿下立功的捷报不是刚传入京中?怎么会被秘密召回?生怕被人发现似的。”


    柳若风道:“就是怕被人发现,你动脑子想想啊,这六皇子被送到边关这么久,不但没死,还不声不响立下军功,这皇后能答应吗?”


    柳似雪压低声道:“那皇后干嘛不早点杀了他,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柳若风坐直身子:“是想直接杀了来着,听说当初送到边疆时还隐藏他皇子的身份来着,但不知怎的这么多年人还活着,还立下了战功。如今这六皇子已成年,再下手可就难喽,可不得召回京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他蓦然往后一仰,双手垫在脑后,叹道:“这李承晚能在陆皇后手下苟活,城府怕是不简单,以后京城可要热闹喽!”


    哥们儿,现在不是看热闹的时候啊!


    李承晚在孤雁城立功,肯定和柳如云脱不了干系,明摆着的事情,你都不想一想吗?


    柳似雪头疼,本来还想缓和一下和陆家的关系,现在无形中把陆皇后给狠狠得罪了。


    还缓和个蛋!干!


    “二少爷,三小姐,我们到了。”马车停下,落雨掀开门帘,探出一个头道。


    活一日浪一日,还是先拥抱一下自然,放松一下身心吧!


    她灵动地跳下马车,如精灵一般在原地转个圈,闭眼,深呼吸:“青草味,春天到了,真好。”说着,便向园中走去,柳若风也跟了上去。


    步入园中,花畦水榭之间,亭台楼阁之上,少男少女言笑晏晏,檐角风铃伴随着清脆的环佩声漫开来。


    柳若风自从上次闯祸之后,便被柳长平一拘在府中,如今乍一见如此热闹的场景,立刻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冲进人群。


    小厮们一般都守在廊下和园角,没有命令不得入内,只有侍女才能伺候在侧。柳似雪放心不下柳若风,于是侧首道:“落雨,你去跟着二少爷,别让他闯出什么祸来。”她则带着飞雪往僻静处走去。


    赏花宴免不了吟诗作对,她之前学的古诗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为了不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出丑,倒不如找个僻静之处,细赏此间风光。


    她在小径上七拐八拐,身后丝弦管乐之声渐渐淡了,最后彻底消失在一片郁郁葱葱之中。


    二人在一片竹林中停下,竹叶将阳光切割成不规则的光斑,洒落在鹅卵石径上。


    她停下回头,只见一块光斑不偏不倚地落在飞雪的鼻尖,仿佛一只振翅欲飞的金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小姐?”


    飞雪抓住即将伸来的的手,偏过头去,脸颊绯红。


    柳似雪道:“刚刚你鼻尖上爬了一只金蝶,现在被你吓飞了。”她双眸含着笑,仿佛下一秒就绽放。


    笑到一半,她忽然双眼圆睁,嘴巴微张,整个人扑进飞雪怀中。


    她本想哎呀一声,但有人抢了她的台词。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子一袭粉色衣裙,淡眉低垂,怀中抱着一只云朵般的小猫,她的右手还放在小猫背上,显然是一边走路,一边撸猫,才不小心撞到人。


    她屈膝行礼:“臣女白颜汐,刚才意识走神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恕罪。”


    “白颜汐……”柳似雪在大脑中调取资料:“可是御史白慕之之女?”


    养病期间,她可没闲着,如今的她,对付京城之事也算是游刃有余。


    白颜汐垂首道:“正是。”


    飞雪合时宜的开口:“这位是当今丞相之女,柳家三小姐,柳似雪。”


    白颜汐一听,当即觉得膝盖有些软,正要跪下去,一双手却放在她的手臂之下,拖住了她。


    “这里又没旁人,不必如此拘礼。”柳似雪说着,顺手摸上了猫。


    猫儿这个可爱!


    她将烦恼一并抛去,笑容渐渐舒展开来。


    白颜汐在闺中曾听闻过柳三小姐,没想她竟然如此和煦,倒不像父亲口中那暴躁的柳丞相和柳二公子。


    她见柳似雪如此喜欢猫,于是将猫塞到柳似雪怀中:“这猫送给你来养罢。”


    突然换了怀抱,小猫受到惊吓,不停地往柳似雪胸口钻。


    柳似雪讶然:“你不养?”


    白颜汐道:“我爹不喜欢猫啊狗的,他一看见这些就不停的打喷嚏。”


    过敏啊这是,那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边走边聊,竟不知不觉走到一处臭气熏天的地方。


    几名侍女正在撅着腚掏粪池,白颜汐柳眉拧成一团:“你们几个怎么回事,今日赏花宴,全是贵人,你们却在这个时候掏粪?真是晦气,等我告诉五皇妃,看他怎么罚你们!”


    那几名侍女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柳似雪觉得她们眼神不善,倒像是在谋划什么,忙笑着打圆场:“原是我们走的太偏僻,算了。”说完拉起白颜汐转身就走。


    却不料这时,侍女手中的粪桶忽然脱手,向柳似雪三人飞来。


    “呜呜呜……”白颜汐被浇成一个“粪人”,捂着嘴,哭着跑了。


    柳似雪也没好到哪去,虽然飞雪挡在她身后,但衣摆上还是溅上许多粪点。


    泼粪太过分了啊喂!


    不等柳似雪发怒,那几个侍女已逃之夭夭。正一个头两个大之时,一名侍女刚好路过,故作惊讶道:“贵人这是怎么了?”


    这还用问吗?不明显吗?还有要你那什么表情?


    我们!没有!特别的!癖好!


    柳似雪冷眼侧扫,颇具威严,吓得那侍女连忙垂头。她这才道:“有没有可以更衣的地方?”


    侍女道:“园侧厢房有专门供小姐少爷们休息的地方,里面备下的有衣物,奴婢可以带您过去更衣。”


    “那带我们过去。”走出两步,回头却见落雨和那侍女都不动,柳似雪张了张口,还未出声,侍女小声补充道:“您可以去,但您的侍女不能去……”


    万恶的等级制度。


    她不能早退,只能让飞雪一个人回相府,顺便把小猫也带回去,她则跟着侍女去了厢房。


    侍女带着她走了好一会儿,最后在一间厢房门口停下,恭敬地做出请的姿势:“小姐,请。”却并未推开房门。


    柳似雪立刻机警起来。


    作为侍女为主子推开房门是基本礼仪,可这名侍女却……


    柳似雪大脑飞速运转,有两种可能:一,她不是侍女,所以不懂这些规矩;二,这间屋子是针对她的陷阱,只能由她来打开。


    “三小姐?”侍女见柳似雪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停下,微笑道:“三小姐不进去吗?”


    柳似雪收回手:“我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所以……”她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犹豫。


    谁知那侍女竟一个箭步冲过来,紧紧抱住她的右腿,并朝着后面的屋子大喊:“还不快出来!此事若不成,我家主子不会饶了你的!”


    话音刚落,门内窜出一人,从背后将柳似雪紧紧抱住。


    那人浑身燥热,力气甚大,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捂着她的嘴,将她往屋子里拖。


    柳似雪被重重甩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人便欺身而上。


    挣扎中,看清了对方的脸。


    “谢清宴!你疯了!”


    谢清宴双目迷离,面上颈上青筋暴起,只一味地撕扯柳似雪的衣服。


    与此同时,一股异香像虫子一般钻入柳似雪的鼻腔,瞬间勾起她的鱼网。(审核别锁我了)


    香!是香有问题!


    柳似雪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谢清宴,跑到桌子旁,打开香炉正要灭了那香,忽觉后颈猛地一紧。


    谢清宴一手扼住柳似雪的脖子,一手胡乱地失策。(别锁了啊啊啊啊)


    情急之下,柳似雪的手摸到一样东西,似乎是一个砚台,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就朝着谢清宴后脑砸去。


    “啊——”


    谢清宴惨叫一声,双手捂着头部不断后退,鲜血从指尖渗出。


    柳似雪趁机跳窗逃跑。


    “水……水……”


    她意识在一点点被那香味蚕食,身体越来越没力气。


    “渴,好渴……”


    柳似雪迷迷糊糊地走着,身上越来越燥(分——割)热,这时手指忽然触碰到一个凉凉的东西,很舒服,舒服的想让人整个贴上去,然后狠狠地亲一口。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恍惚间,听到一声呵斥:“喂喂喂!你干什么?快松嘴……”


    我说稿子和正文字数怎么对不上,原来是漏发了。


    那把剩下的一章和这一章合在一起吧。[笑哭][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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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