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叶助理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好多狗毛，小应啊，你是不是养狗了呀。”


    应溯浸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我重新买一个给你。”


    “不用，小事，我还得谢谢你帮我带回来呢。”叶助理摆摆手，“哦对了，这份是你的。”


    应溯浸伸手接过叶助理递过来的一盒黑色盒子：“这是……？”


    “巧克力，应该是加了坚果，口感tree tree的，你可以试看看。”叶助理像是想到什么，特意叮嘱道：“狗狗不能吃！”


    “好的，谢谢你。”应溯浸弯起眉眼，笑着接下了这份伴手礼。


    “诶！”小林姐把包单手拎起，跨步走了过来，细高跟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哒哒作响，“有我的份吗？”


    “你猜。”叶助理一只手抱臂，另一只手推了推眼镜，故作高深地说。


    “哎哟喂，叶大助理，我可猜不准您的心思。”


    “别打趣我，猜不透可就没有了。”叶助理故意逗她。


    应溯浸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这俩位之间微妙的氛围，疑惑地看向叶助理：“你不是……”


    “好了，应助理，你该下班了。”


    叶助理打断了应溯浸的话，半开玩笑似地催促着他赶紧下班。


    “好的，再见。”


    说完，应溯浸转头就要走。


    “诶诶，应助，我跟你一块走。”小林姐小碎步跟上了应溯浸，她转头对着叶助理做了个鬼脸，“啦啦啦，明天见。”


    这班电梯只有他们俩人，应溯浸率先开口问道：“小林姐，你跟他……？”


    “嘘。”小林姐立马伸出一根手指头打断了他的发言，“男人跟饭碗，我还是分得清的，虽然不是同个部门，但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险。”


    “你别跟别人说，我可是拿你当好姐妹的啊。”


    俩人下了电梯，就在要分别的时候，应溯浸突然问出了一个惊天的问题：“那他为什么要吃你的嘴巴？”


    “不是！”


    他这番话吓得小林姐直接上手堵住了他的嘴，“你怎么看见的？”


    “用眼睛看见的。”应溯浸一本正经的回答令小林姐哭笑不得。


    她扶额：“我问的是你怎么知道的？”


    “就昨天晚上，我看见你俩在机场……”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小林姐扶额，她本以为都走那么远了，不会有熟人，没想到还有个神出鬼没的应助理。


    小林姐灵机一动，问道：“你有空吗？”


    “什么事？”应溯浸反问道。


    “走啊，今天好不容易不加班，咱去喝一杯呗？”


    “可是……”


    瞧着应溯浸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小林姐再次放出诱饵，“那家酒馆的小食盘很好吃，好像还有香酥小黄鱼、冷吃牛肉丝、椒盐炸蘑菇……”


    “走。”


    …………


    “所以说，男人的话听听就好，没有人会当真的。”酒精上头的小林姐气愤地敲着桌子。


    坐在一旁的应溯浸塑炼地掰开一颗毛豆就往嘴里塞，他面前摆着一碟堆成小山的毛豆壳，闻言点点头。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嘴上虽说也没闲着，但还是句句有回应：“嗯嗯，不可信。”


    “那你呢，你谈过几个啊？”


    “什么？”应溯浸没听清楚，她含糊不清地在说些什么呢。


    “我说──你谈过恋爱没？”


    应溯浸老实摇头，他并不擅长乐器。


    “没有？！”


    小林姐不信。


    她放下酒杯，仔仔细细地看了遍应溯浸的脸，她又信了，这么好看的人，狗男人确实配不上。


    “莫？”小林姐坐直了身子，整个身体都凑到他跟前，以一种非常八卦的眼神看着他，“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应溯浸很肯定地摇头。


    “那你老实交代，你性取向是不是跟我一样？”


    “什么是性取向？”


    小林姐：“？”


    “你都没喝一口酒，怎么也醉了？”小林姐拍了拍他的背，企图让他清醒清醒，“就你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啊？”


    应溯浸还是摇头。


    “直白点，就是你想跟谁亲近，包括但不限于牵手、拥抱、接吻、上那个床。”


    应溯浸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这么多年来，他有过较为亲密接触的人，只有陆泽川。


    不知道是不是小林的错觉，她感觉应溯浸的脸刚刚好像红了一瞬。


    “我不知道。”


    应溯浸回答不上来。


    “谈恋爱不就是这几样嘛，先这样那样，然后这样那样，最后就是上那个床。”


    “当然，也有的人喜欢直接跳到最后一步。”小林姐夺走应溯浸刚掰好的毛豆，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提醒道，“我跟你说啊，这种连关系都没有确定的前提下，直接跳到最后一步，遇到这种男人，想都不要想直接跑。”


    小林姐阅文无数，脑海里已经自动将应溯浸的位置分好。


    而应溯浸想的是：原来不是乐器啊……


    突然间，应溯浸像是想到了什么刚反应过来，整个人脑袋轰的一声，宕机了。


    “那、那个，就是，呃……”


    应溯浸支支吾吾地开口请教道，“我……”


    小林看着他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眯着眼，凑得更近了些。


    “哟，跟姐说说，是什么样的人？”


    “没、没有。”应溯浸连忙解释道，“我没有与人……呃……谈恋爱的打算。”


    “也难怪，我记得你签的是劳务合同，话说，你不是要出国深造吗？”


    应溯浸不解：出国深造……我吗？


    他这才想起来，当初伪造身份的时候，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小林姐看他这副呆愣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怎么，你自己要出国留学都忘了？”


    应溯浸停下手中的动作：“最近工作太忙，一时没想起来。”


    “也是，陆总那个工作狂，带得整个总裁办都跟着连轴转。”小林姐又给自己点了杯鸡尾酒，“不过说真的，你要是真打算出国，感情的事可得考虑清楚，异国恋太折磨人了。”


    “异国恋？”应溯浸下意识地重复。


    “对啊，就像我和他。”小林姐叹了口气，眼神有些迷离，“他在国内，我前男友在国外，最后不还是分手了。说什么爱能克服距离，他喵的都是狗屁。”


    应溯浸若有所思：“所以你们是因为这个分开的？”


    “一部分原因吧。”小林姐晃着酒杯，“他在美国读博，我在国内工作。刚开始还能每天视频，后来他忙实验，我忙项目，连时差都对不上了。”


    她苦笑着：“最难过的是，他生病的时候我不能陪在身边，我加班到深夜的时候他那边还是白天。久而久之，就没什么话可说了。”


    应溯浸安静地听着，这是他第一次听小林姐说起这段往事。


    “所以啊，”小林姐拍拍他的肩，“要是真喜欢一个人，最好别轻易分开，或者干脆不要在一起。”


    这时，酒馆的门上的风铃响起，叶助理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见微醺的小林姐，无奈地笑了笑：“就知道你喝多了。”


    小林姐看见他，眼睛一亮：“你怎么来了？”


    “不来，你不得睡在这。”


    “胡说八道。”


    叶助理扶住她，对应溯浸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她每次喝多就这样，不好意思，我送她回去。”


    三人走出酒馆，晚风吹拂脸颊，小林姐似乎清醒了些。


    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应溯浸说：“对了小应，你明年如果要走，过完年就得准备对接的工作了。要记得提前跟陆总说，他最近好像在安排明年的项目，别耽误工作安排……”


    “好了好了，人家哪能不知道这些。”叶助理一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拎着包，“不好意思，她一喝多话就多。”


    “没事。”应溯浸裹紧了被风吹乱的外套。


    叶助理的车就停在路边，他扶着小林姐上车，回头对应溯浸说道：“需要送你一程吗？”


    应溯浸摇摇头：“我住得近，走回去就好。”


    看着车子远去，应溯浸低头看着街边的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没忍住抬起脚踩了一步，他往前，影子也往前。


    应溯浸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步一踩，直到影子被拉长，没入黑夜之中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


    正当应溯浸转身准备找个没监控的角落回去时，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应溯浸。”


    这声音太近了，近得仿佛就贴在他耳后，带着温热的气息。


    应溯浸猛地转身，险些撞进对方怀里。


    陆泽川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他今天没穿西装，一件深灰色高领毛衣外罩着黑色长大衣，整个人显得慵懒又危险。双眼此刻微微上挑，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种感觉令应溯浸不适，他一连后退了好几步，重新回到路灯照得到的地方。


    “应助理，好巧呀。”


    “陆总？”眼见着他走了过来，应溯浸下意识地后退，“您怎么在这？”


    “路过。”陆泽川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看似滴水不漏，实则大衣后背上蹭到的灰尘出卖了他。


    “你跟踪我？”应溯浸抬眼，警惕地看着他。


    “为什么会这么想？”陆泽川笑眯眯地反问道，“那如果我说是呢，你会怎么回答？”


    他不仅没否认，反而又逼近一步，两人之间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应溯浸一直都知道他很高，但今天站在路灯下，他抬眼，刺眼的灯光被完完全全的遮挡住，他的视野只剩下陆泽川的身影。


    他连忙后退俩步，试图重新看到亮灯，可陆泽川步步紧逼，他每后退一步，陆泽川就像前走一步。


    直至应溯浸退无可退。


    “你……”应溯浸刚开口，就被陆泽川打断。


    “你喝酒了？”他的目光依然锁着应溯浸，“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