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不听话的锅锅

作品:《崽崽她又又又带着诅咒来啦

    看来给小家伙找个文学老师的事得尽快提上日程了。


    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随即抬手,不忘安慰某个小家伙,“孤没事的,别怕。”


    棉棉杵在床边,见他这么说一动不动地瞪着他,不吭声。


    乌溜溜的眼睛更是写满了控诉,小嘴也执拗的抿成一条直线。


    她在生他的气。


    这个想法,让景华珩心里好笑。


    他动了动干涩的嘴唇,沙哑的声音从喉咙发出,他逗她:“怎么,孤脸上有字?”


    棉棉眨眼,心想,可不是嘛,明晃晃写着‘作死能手’四个大字。


    她依旧不吭声,只是小身子一转,默默从身后摸出一块……牌位?


    哦不,准确说,是一块边缘被她用小石头磨得有些光滑的木片。


    上面用炭灰歪歪扭扭画了个极其抽象的小人,小人头顶还画了几道扭曲的黑线,代表着天雷。


    不难猜,上面的小人就是景华珩。


    木片是景华珩在昏迷时,她一边念叨,一边刻的。


    她伸出小手,把木片“啪”地一下,竖在景华珩的枕边。


    然后,她退后一步,继续用那种“窝看腻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的滔天大罪”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景华珩:“……”


    嘶,连长生牌都给他准备好了啊,太医到底说了什么啊?


    他喉间一痒,忍不住咳了一声。后背的伤处被牵动,他眉头瞬间拧紧,唇色白了几分。


    棉棉身体下意识往前倾了一下。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忍住,强行板回关切的心。


    “哼!”


    让腻逞能,疼死腻算了!


    居然还敢在天雷下面站着,就是她上辈子身为天命鸦的时候,也没这个胆子。


    “棉棉。”景华珩不喜欢小家伙冷待他,这种感觉让他忍不住抓狂,就好像她正在远离他,他终于忍不住唤她。


    棉棉的小鼻子用力皱了皱,抬眼看他,说出的话却异常不客气,“现在知道喊窝了?扑上去被雷劈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窝!”


    “腻知不知道窝差点、差点就要给腻选一个粉粉的棺材啦!”


    景华珩:“……”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孤心中有数。”他试图解释,“那雷劈不死孤。”


    “腻有数个锤子!”棉棉气得直接蹦出一句不知道从哪个倒霉小太监那儿学来的浑话。


    “腻脸色跟鬼一样白,硬邦邦,冰冰凉!窝都以为要换个锅锅了!”


    景华珩看着她急得跳脚,连“换个哥哥”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喊出来了,身上的伤痛感,奇异地被冲淡了许多。


    他故意板起脸,眸色沉沉地看着她,“哦?你想换哪个哥哥?三哥?”


    棉棉一噎。


    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腻要死了!死了吖!


    她好不容易抱稳的大腿差点就没了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小的胸膛起伏着,告诉自己不能跟伤员一般见识,尤其这个伤员还是她目前的金大腿。


    “锅锅。”她弯着唇看着她,笑的又假又难看,“下次准备死的时候,能提前通知窝一声吗?窝怕自己看不到最后一眼。”


    不能给他一杵子解解气。


    她不敢想,如果今天她没有跟景华珠偷偷跑出来,他会怎样。


    会像太医所说的那样,只剩下一个月的寿命吗?


    她前世今生第一个如此重视的人,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离开她?


    她不要。


    景华珩看着她明明气得眼圈都红了,却还要怼他的样子,因祭神礼一事产生的烦闷,突然散了大半。


    他伸出手,缓缓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小手,他的手因为受伤还有些凉,她的却温热。


    甚至滚烫。


    棉棉一怔,下意识想抽回。


    手腕却被他稍稍用力按住,挣脱不得。


    “放心吧。”


    他看着她,眸色深沉,里面没有平常逗她的戏谑,只剩认真。


    “孤没那么容易死。你的长期饭票,稳固得很。”


    他顿了顿,勾唇诱哄道:“况且,孤若真死了,谁给你搜罗天下的亮晶晶?谁给你撑腰,让你在这宫里横着走?”


    棉棉面上无动于衷,心里却在疯狂尖叫,可恶啊,被拿捏了!这个银太懂得怎么戳她死穴了!


    不过还没感动两秒,就听景华珩又说,“所以别笑的这么难看了,孤看的都要病情加重了。”


    棉棉:“!?”


    这种银果然不能心疼!


    不过,她到底只是撇了撇嘴,别开小脸,不去看他含笑的眼睛,闷闷地哼了一声,终究是没再挣脱他的手。


    “……腻知道就好。下次要再敢这样,窝就不要腻了!”


    景华珩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牵动了伤口,让他闷哼一声,却依旧止不住唇边的笑意。


    看来,是真把这只小家伙惹毛了。


    不过,小家伙好哄。


    他捏了捏她软乎乎的手心,语气恢复了些许轻松。


    “好,孤下次尽量换个不这么吓唬你的方式。”


    棉棉猛地回头瞪他,牙痒痒道:“还有下次?!”


    锅锅就系欠揍啊!棉棉心里不知道第几次如此想到。


    “咳咳咳。”


    突然,两人身后传来一声清咳。


    景华棉闻声回头,这才发现景华珠正一脸幽怨地看着她。


    “棉、棉!”她堂堂大景五公主,贵妃独女,萧大将军之孙,就这么没存在感?


    还是说,这两个人已经聊到忘乎所以,不知道还有外人的存在了?


    棉棉此时此刻,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跟锅锅刚才旁若无人的说了那么多幼稚的话,脸瞬间红了!


    热意从脖颈一路烧到耳根。


    她她她……要脸啊!


    坏锅锅居然都不提醒她!


    景华珩不是不提醒,而是他也忘了。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左右都是自己人。


    他撑着床榻,动作略显迟缓地坐起来。


    “对了,祭神礼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