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要被处死

作品:《崽崽她又又又带着诅咒来啦

    棉棉却没有跪。


    她微微仰头,看着自己这具身体名义上的父亲,眼神不见丝毫惧怕。


    “不系窝干的,窝没有推她。”虽然吐字还是不清晰,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大景帝被她的狡辩气得胸膛起伏,他都看见了,还说不是!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


    “窝没错。”棉棉蹙起小眉头反驳道。


    明明只是寻常语气,但大景帝就是感觉自己的权威被一个三岁奶娃给挑衅了。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最讨厌的孩子。


    两人说话的间隙,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赶了过来。他跪在地上,手搭上贤妃的腕脉。


    片刻之后,太医的脸色由白转青,最后化为一片死灰。他重重叩首,额头结实地砸在地砖上,一下又一下。


    “陛下,臣……臣无能!”


    “贤妃娘娘她……悲痛惊惧过度,龙胎……龙胎已然不保了!”


    “什么?!”


    大景帝呼吸一重,高大的身形剧烈晃了晃,幸得安福海眼尖,连忙上前扶住,没造成另一危机。


    他目光死死钉在棉棉身上,抖着唇,指着她:“好!好一个灾星!朕到底欠了你什么,克死生母不说,如今又胆大包天,偷跑出冷宫,蓄意冲撞嫔妃,谋害朕的皇嗣!”


    “数罪并罚,其心可诛!”


    大景帝猛地鼓起胸腔,声音嘶哑吼道:“来人!”


    “将这个孽障给朕拿下!押回冷宫严加看管!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待朕料理完贤妃之事,再行发落!”


    侍卫们一哄而上,棉棉没有挣扎,她甚至没有看那些侍卫一眼。


    她的目光越过暴怒的便宜父亲,淡淡地扫了一眼地上正得意的贤妃。


    “真假啊。”


    这场戏。


    棉棉乏味地收回视线,将手递给为首的侍卫,一点也没有罪犯的样子,仿佛是要出去玩一样。


    “腻温油点,不要弄疼窝哦。”背过大景帝,棉棉朝侍卫大哥说道。


    大哥下意识点头,等将她送回冷宫,才反应过来:我有病吧?我凭什么听她的!?


    与三年前不同,这次棉棉被关押时,还把某人的爱犬带了进来。


    栗子被当作罪证之一,跟她绑在了一起,一同扔了进来,此刻正用小脑袋,不安地蹭着棉棉的腿。


    灰灰听小弟说了这件事,从御膳房一路蹿过来,它在角落里急得团团转,不停“吱吱”。


    【完了完了!在场全是那个坏女人的人,她们众口一词!老大你是百口莫辩啊!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


    棉棉躺在她的破床上,闻言,伸出手敲了敲大老鼠的脑门。


    “灰灰,安静吖。”


    【安静?我怎么安静!他们要杀你啊!你再不想办法解释,老大你就完了!】


    灰灰急得整只鼠炸毛。


    棉棉眸光一闪,悠悠说道:“不存在的系情,自然不用解释。”


    灰灰愣住。


    【啥玩意?】


    棉棉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对上它的鼠眼,“窝嗦,不存在的系情,当然不用管呀。贤妃那个坏女银,根本就没有身孕,窝自然也没有陷害一嗦。”


    【什么!她没怀孕?!】


    灰灰的尖叫声险些掀翻屋顶。


    棉棉点了点头,“系的,她没有宝宝。”


    在今天看见贤妃那个坏女银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个秘密。


    哪怕她没有上辈子的修为了,但一个人有没有身孕她还是能看出来的,不过贤妃能让那么多人配合她,就是不知道她本身有造成怀孕假象的药,还是买通了人。


    其实,她在看见贤妃的第一眼,就发现四周没有闲人了,要说对方不想害自己,她一千个不相信。


    所以,与其说是贤妃陷害自己,不如说是她将计就计,主动走进了这个粗劣的网里。


    她有点好奇。


    她想看看,那个坏女银到底想干什么。


    结果,对方太让自己失望了。


    偷偷摸摸谋划了半个月,居然只想到了这种假孕争宠、栽赃陷害,最后自掘坟墓的低级办法。


    唉,好无聊。


    棉棉又叹了口气,小小的脸上满是不尽兴。


    这些大银玩的游戏,还不如她自己搭积木有意思。


    ……


    上书房内,赵太傅有事出去让大家自习写大字。


    景华珩临摹着一幅前朝大家的字帖,笔锋沉稳,气韵天成。


    突然,一阵风吹来,刚写好的字帖被刮飞一角,未干的墨溅脏袖角。


    景华珩抿着唇,看向来人,一副“你最好有事”的表情。


    小安子苦着脸,俯身在他耳边低语。


    刹那间,“啪”的一声脆响。


    景华珩手中的紫毫,竟被他硬生生折断!


    墨汁溅开,将一整幅翰墨毁掉。


    他却顾不上分毫,他猛地起身,椅子被带得向后滑出,景华珩甚至来不及向太傅告假,转身就往外走。


    少年周身散发的戾气,让整个上书房的空气都冷了几个度,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抬头。


    回东宫的路上,寒风阵阵。


    景华珩的声音却比这风还要冷,“到底怎么回事!给孤一字不漏地说清楚!”


    小安子跟在后面,浑身一激灵,不敢有丝毫隐瞒。


    “回殿下,奴才刚打听到……六公主在御花园里撞上了贤妃娘娘。贤妃娘娘就摔了,当时陛下正好路过,亲眼所见。”


    “贤妃宫里的人都指认是六公主推的,太医来了后诊出贤妃娘娘龙胎没了,六公主现在已经被皇上关押起来了,恐……”


    听完小安子的禀报,景华珩难得不雅地爆了一句粗口。


    要说棉棉会害贤妃流产,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小家伙的机敏劲不可能做坏事做的人尽皆知,更何况,小家伙那么善良,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孩子出手。


    “贤妃……”他眯起眼,咬牙切齿道:“好,真是好得很!孤的话,你是半点没放在心上!”


    回到东宫,胸中的暴怒几乎要冲破理智,景华珩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快速整理了一下思绪。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后宫之中,觊觎龙裔的眼睛不知凡几。谁都不乐意看贤妃将孩子生下来,就算没有棉棉这一出,也会有别人动手。


    但偏偏,这件事让父皇撞上了。


    等等……偏偏?


    景华珩不相信宫里有那么多巧合。


    贤妃与棉棉不合已久,她若真怀着龙裔,难道不知自己是众矢之的?怎么还会一个人跑到偏僻的御花园去?


    除非……


    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他骤然看向小安子,命令道:“立刻去查!将贤妃近一个月所有的太医诊脉记录、药方、药渣找出来!一样都不许漏!”


    “还有,今日在场的所有宫人也给孤好好查!给孤一个个地撬开他们的嘴!”


    景华珩眼神晦暗不明:“孤倒要看看,这出戏,她到底要怎么唱下去!”


    不知背后是否有推手,贤妃小产之事,迅速吹遍了后宫的每一个角落。


    正躺床上喝苦药的景华珠知道后,手中的药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她一听自己的小姐妹跟自己的爱犬要被处死,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哭成了一个泪人。


    她跌跌撞撞地扑过去,一把抓住萧贵妃的衣袖。


    “母妃!母妃你救救棉棉!她是被冤枉的!肯定是贤妃那个笨女人自己摔倒的!”


    萧贵妃脸色凝重,听着女儿天真的话,一把甩开她的手。


    她第一次这么凶,“闭嘴!不许再提此事!更不许去向你父皇求情!”


    “为什么?!母妃你明明也喜欢棉棉的!”景华珠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母妃。


    “喜欢?”萧贵妃喉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她眼中满是冷酷,“喜欢能当饭吃吗?如今你父皇正在盛怒之上,贤妃失了龙裔,占尽天时地利!”


    “本宫此时去为棉棉说话,非但救不了她,只会把火引到我们自己身上!”


    “你想让整个朝凤宫,都去给她陪葬吗?!”


    她看着女儿不服气的脸,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被决绝覆盖。


    难过总比送命好。


    她狠下心来。


    “来人!”


    “把五公主带下去,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她踏出宫门半步!”


    “不!母妃你不能这样!”景华珠摇头狂哭,可却挽回不了一点。


    景华珠哭得累了,细细的抽噎声终于在殿内平息。


    可到了晚上,萧贵妃刚要入睡,就见掌事嬷嬷白着一张脸,脚步踉跄地冲进来,声音都在发抖。


    “娘娘!五公主不见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