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被绑回城的英雄
作品:《关于我转生女A不如成为恶龙这件事》 阿辻翠从一片白色中醒来,她闻到了药草与消毒剂的味道,这里是白叶司。
只有右半边的视线,左眼应该被包起来了。
下意识想碰碰被遮盖住的那只眼睛,结果发现自己的手臂连带着手掌上也缠满了绷带。
不仅如此,身上都被缠了个严实。
她记得自己没受什么严重的伤,白叶司该不会是把绷带库存都用在她身上了吧?
“您醒了?”一个温柔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阿辻翠转过头,见到一个棕发姑娘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她眼睛下方有淡淡的青色,看上去有些疲惫但依旧面露微笑。
“我是格温兰·里尔,白叶司的治愈师。”她轻声细语。
“这里是白叶司的总部,您已经昏迷一天了。不过请放心,您正在恢复中。”
“一天?”阿辻翠望着天花板,嗓音沙哑地反问。
“是的,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您过度使用魔导,体力消耗太大加上失血过多,身体需要长时间的休息。”格温兰倒了杯温水递到她手中。
阿辻翠默默喝了口水,瞳孔地震。
什么?昨天那种强度的战斗,她居然需要昏迷一整天吗?!
阿辻翠不禁开始回想当时的情况。原本的计划是在确定兽潮退去后,她先悄无声息地离开。
脑海中已经能设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画面,无论是过度感激还是过度恐惧都很麻烦。
而从她个人而言,应对后者甚至还优于前者。
恐惧是很简单的,面对恐惧她只需要保持冷漠。感激则不同,它会带来笑容,热情与期待。
阿辻翠认为自己只是个尊重他人命运的旁观者。会出手解决兽潮并非出自高尚的缘由,只是她纯粹的个人考量。
这份拯救不过是顺带,所以也没必要特意感谢。
好在福尔图那的平民都呆在地窖,看见恶龙大战恐鸟的人也就那么些。
况且这群人现在应该都很忙,忙着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把地窖里的平民再捞出来……
于是她决定先在外围的森林里待会儿,找个地方简单处理一下伤口。之后趁街道上人多起来她再悄悄溜回城,到家说不定还能赶上晚餐。
很好,不耽误,非常完美的计划。
结果她正这么想着,一队身手矫健的人马唰地从城墙缺口处翻了出来。
领头的是位穿着白大褂非常孔武有力的治疗师,身后还跟着三名同等规格的强壮男女,他们不由分说地冲过来把她摁上了担架。
阿辻翠:????
她试图站起来,“等等,我没事,都只是皮外伤我可以自己走。”
“闭嘴!伤员没有发言权,都伤成这样了还嘴硬!”领头年长的女性治疗师紧皱眉头,训斥的语速快得好比机枪扫射。
“眉骨上的伤再偏一点你左眼就瞎了!肋骨断了至少七根你还想断多少根?手臂上这么深的爪痕你说是皮外伤吗我都能看见骨头了。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仗着自己是Alpha恢复力强就这么乱来,你该不会是把自己的命当路边野草了吧!”
说话间,她已经强行用绷带把她在绑担架上了。
阿辻翠并非无法挣脱,她只是有些犹豫,“我确定我肋骨没断那么多根……”
雷厉风行的治疗师根本不听她的狡辩,“快!抬走!需要最高级别的紧急处理,伤员失血过多都神志不清产生幻觉了!”
医疗队扛起恶龙就往回跑。
在这个瞬间,福尔图那城中似乎爆发出了一片欢呼。
“恶龙!恶龙!恶龙!”
“哈哈,没想到吧!这里是恶龙的巢穴!”
错失良机的阿辻翠在被搬运途中,能仰头看到一位立于城墙垛口上的银甲骑士。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骑士剑向她所在的方向致意,那是骑士对勇者的最崇高致礼。
有更多把剑沉默地高举了起来。
嘶,太晃眼。
刺得她把眼睛直接闭上了。
工匠们也欢呼起来,他们将帽子或者手上的雕刻刀抛到了空中。为劫后余生庆祝,也为一名英雄的壮举欢呼。
本就叽叽喳喳的冒险者们更是要疯了。
雷格斯直接喝光了手中的美酒,哈哈大笑又放声高歌起来,“敬福尔图那!敬恶龙!敬这该死的幸运!哈哈哈哈哈!”
莉莉与约翰简直要抱头痛哭起来,“我就说她是恶龙!她就是!我就知道!”
“哈,我从她拿出玄黑吊牌时就看出来了!我们至少参与了一次传奇冒险的开头部分。我想说,我想说的是,干得漂亮恶龙!”
在这一刻,福尔图那城墙边的人们都在为同一件事欢呼。
大多数人不知道她的名字,没看清她的相貌,没有亲眼见证她的胜利只是依靠转述,甚至高呼恶龙也是因为周围的人都在这样激动地呐喊。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拯救了这座城市。
所以他们欢迎恶龙,以最热烈的方式。
……
救命啊!
他们该不会认为恶龙是什么英雄或者良善之辈吧?阿辻翠也在心中呐喊。
好在医疗队跑得飞快,没让她在最难以招架的场面中待太久。
进入白叶司临时营地后这位伤员想表明自己没什么大碍,身上沾的血有大部分不是她自己的。
可还没等开口,一个金发少女就立刻带着一群治疗师围了上来。
“伤口太多了,到处都在滋血!”
“快,先止血。”
“这里需要缝合,还有这里。”
“有没有治愈师还有体力?先魔导治一下,这里伤口太深了。”
然后他们开始了缝缝补补,由于那时候所有具备治愈魔导的治疗师都体力不足,导致治疗效果不佳,他们就配了一堆药水一起上。
消毒,止血,促进愈合,还有镇痛的,各种颜色的药水轮番灌下去。
“这个药水是帮助恢复体力的,您可能会觉得困……”金发少女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就这样,她的意识逐渐飘远,最终陷入了黑暗。
回忆结束。
阿辻翠不忍直视地闭上眼,不是很想回忆起自己经历了什么。
更重要的是,她肚子饿了,很想吃饭。
“我能回去吗?”阿辻翠试图坐起来。
“哦,不用着急。”格温兰连忙上前扶住她,“赫尔德先生等会儿可能会来接您,请再躺一会儿。”
说到这里,格温兰捂嘴轻笑,“我认为你们很般配呢!”
“谢谢。”阿辻翠对此坦然道谢,“你和哈伦也很般配……哦,抱歉,我是说你们之前也是。”
格温兰没想到对方会知晓她与哈伦感情上的小波折。
她愣了一下,温柔的笑容更动人了些,“不用抱歉,我和哈伦已经复合了,就在昨天……非常非常感谢您救了我爱的人!如果不是您,他肯定没命了。”
治愈师的声音有些哽咽,但被很好地掩饰了过去。
阿辻翠对此却是一脸平静,“这可以说是你们自己的功劳。如果轻易放弃,就算我来了也于事无补。你们守到了那个时候,而我只是恰好出现在了那里。”
“哦,您真是……和我想得有些不一样呢。我以为,您或许会更,凶一点点。”格温兰不好意思地用手比了个小拇指尖的距离。
“什么,还不够凶吗?”
“非要说的话,我觉得还是西比娅老师更凶一些。”格温兰将手掌放在唇边,压低了声音,“她是我们的治疗首席,对了,这次也是她领头把你抬回来的。”
“……”啊,是那位机关枪女士啊。
福尔图那这地方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城里的人不是拷恶龙,就是绑恶龙?
还是说其实她这头恶龙真的不够凶神恶煞?阿辻翠陷入了迷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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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知道吗?现在整个福尔图那到处都在讨论恶龙。刻印工会的工匠们夸赞你,魔导工会的冒险者歌颂你。还有骑士团,听说霍华德骑士长亲自报告了你在对抗兽潮时的贡献,这下城主大人也知道了!”
“关于这点,其实我没想这么高调。至少别被吟游诗人唱得太离谱,他们诗篇里的英雄总是傻乎乎的。”阿辻翠皱眉。
格温兰憋着笑,“别担心,我们白叶司对病患的信息保密。人们都只是听说恶龙出现,并不知道是你。”
窗外的报时钟声敲了两次,赫尔德还是没来。
阿辻翠已经料到了,毕竟兽潮过后的黑巡司大概率面临着巡逻工作量的无上限翻倍。
对此,格温兰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其实,赫尔德先生在您还未醒时就来过了。他在病床前呆了好一会儿,然后说他出去透透气,透到现在还没回来。”治愈师的表情变得隐晦,似乎在斟酌用词。
“我觉得……他可能有些生气了。”她犹豫地提醒。
生气?
阿辻翠眨了眨眼,她唯一能眨的那只眼。
“应该不会。我活着,也没有伤得很重,应该不至于生气。”她理所当然道。
毕竟她都活着回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格温兰欲言又止。
她轻叹了口气,脸上温和的表情逐渐被治愈者的严肃取代,“恕我直言,你伤得很重。体温异常升高,没有发烧但还需要观察。手臂上有十二处伤口需要缝合。五根肋骨出现骨裂,再受到重击极有可能刺穿内脏。眉骨的伤口距离眼球只差不到三指宽度……哪怕只用魔导治愈最轻的一处都足以把我的体力清空。”
对此,阿辻翠只能回以沉默。她对重伤的标准往往基于以下三个问题。
还能行动吗?
还能战斗吗?
会死吗?
如果这三个答案皆为否定,那么她就会同意支付这笔代价。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如果再等下去就不行了——因为她真的快要饿死了。
阿辻翠决定不再等待,自己回去。
Alpha的恢复力本就惊人,白叶司的治疗也挺到位。
由于阿辻翠的情况特殊,但凡是治疗或者治愈师走过路过她的病床,都会集体默契地治疗一下,不会错过。
以致于她的肋骨已经完全好了,只留了些皮外伤。
格温兰解释说是因为骨折更危险,而且皮外伤直接用魔导治愈容易留疤。
阿辻翠身上的绷带被一圈圈拆开,最后剩下手臂与左眼处还缠着绷带。
“谢谢你的照顾,格温兰。”她从病床上跳下来,活动了一下四肢。
“应该的,也谢谢你的拯救。或许你不需要,但请让我继续感激。”格温兰将手掌贴在心口,深深行了个礼。
“恶龙是福尔图那的英雄,才不是什么傻乎乎的……至少在我心中。”
■
走出白叶司总部时,正好看到了夕阳。
天空中的温暖橘红与昨天那片被鲜血染红的战场似乎形成了某种奇异的对比。
今日只是单纯的白日余晖,昨日却像是死亡的余温。
阿辻翠在白叶司必经之路的巷子口看到了一个,正在透气的人。
黑巡司的首领靠在石墙上,黑色制服披在肩上,袖子卷到手肘,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
青年修长的腿支着地面,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正仰起脖子向天空吐出一捧烟雾。
还未散去的光线牵在发丝上,为其些许凌乱的灰发洒上金箔。他站在逆光中,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被勾勒出几分冷峻。
烟云在他周围缭绕,与夕阳的光混在一起显得空幻迷离。
阿辻翠知道那是赫尔德。
此刻他是什么表情呢?一点都看不清了。
想到这里,她朝他走过去,伸手拨开了眼前的烟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