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解决了货车失控案
作品:《共犯协议【她贝】》 训练场上的铁丝网在暴雨中泛着冷光。
灰叶良木把枪管抵在肩窝,准星稳稳锁住百米外的靶心。
这是她第 37 次练习速射,弹壳落地的脆响混着雨声,在空旷的场地里格外清晰。
“灰叶!” 松田阵平的喊声穿透雨幕,他甩着湿漉漉的头发跑过来,
制服口袋里露出半截拆到一半的手雷模型,“□□处理班来挖老子了”
灰叶扣动扳机的手顿了顿,子弹擦着十环边缘嵌入靶纸。
“恭喜。” 她的声音被雨声吞没。□□处理班?与她无缘。
像这种班,平时应该会学到很多机械方面的东西吧。
会有很多齿轮,她会死的。
松田咧嘴笑的时候,虎牙在阴雨天里闪着光:“等老子回来教你拆 C4!”
三天后的清晨,灰叶在写理论课的作业时,隔壁降谷的电话里传来急促的呼叫声。
景光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像张被揉皱的锡纸:“紧急情况!中央线货车被失控轿车追尾,保险杠卡入货运车厢,正在向断桥行驶!”
灰叶抬头,正撞见降谷零拽着萩原研二往外冲,松田正举着小地图跑,皮鞋在走廊里敲出密集的鼓点。
降谷拽开教官办公室的门,备用钥匙串在指尖转得飞快,“伊达和景光已经开车追上去了。”
灰叶抓起挂在墙上的急救包,金属扣撞在□□枪套上发出闷响。
教官的越野车在湿滑的公路上疯狂颠簸。萩原研二把电路图铺在膝盖上,
“必须在三分钟让货车停下俩,否则货车转向时会把轿车撕成碎片。”
灰叶的指尖按在车窗上,冰凉的玻璃映出她紧绷的侧脸。
左眉梢的疤痕在颠簸中隐隐作痛。
伊达和景光已经追上了货车,他们拼命拍打车窗,试图提醒司机,但货车司机已经晕倒了。
风声呼啸,两人的呼喊被淹没在引擎的轰鸣中。
“不行,得想别的办法!”景光咬牙道。
这时,降谷零的车终于赶到。
三人迅速分工:萩原负责拆解轿车的保险杠,降谷则准备爬上货车车厢去踩刹车,灰叶则负责警戒和支援。
“小心点!”灰叶对降谷喊道,后者点了点头,迅速攀上货车的侧面。
萩原研二俯身钻到轿车前盖,试图用随身工具撬开卡死的保险杠。
金属的摩擦声刺耳难忍,但他的动作丝毫未停。
松田在轿车内加油打气。
灰叶赶来帮忙,推开车门的瞬间,被扑面而来的热浪烫得后退半步。
轿车引擎盖冒着白烟,松田正从天窗探出半个身子,
朝货车车厢扔着拆下来的座椅零件,试图卡住转动的传动轴。
两人合力之下,保险杠终于松动了一些。
“灰叶!” 松田的喊声里混着玻璃碎裂声,他从车窗扔出把瑞士军刀,“帮研二按住螺栓!”
“前面就是货运铁轨与公路交汇点!” 诸伏景光突然刹车,轮胎在路面划出两道黑痕。
螺栓?
跟齿轮同属一类的东西。
灰叶不禁瑟缩了一下。
直到研二喊她,她才回过神来。
远处的晨雾里,蓝色货车像头失控的钢铁巨兽,车尾拖着辆红色轿车,保险杠与车厢连接处迸出刺眼的火花。
“灰叶!接住!” 萩原研二把液压剪抛过来,金属把柄在她掌心震得发麻。
伊达航在对讲机里吼,
“降谷!货车驾驶室的人晕倒了,必须去车厢手动刹车!”
货车经过涵洞时掀起的风,差点把灰叶掀下路基。
降谷零像只敏捷的黑豹,顺着货车侧面的扶梯向上攀爬,蓝色制服在晨光中划出利落的弧线。
“抓紧了!” 萩原已经钻到轿车底盘下,液压剪的嗡鸣里,
他喊,“这里有根管线连着货车油箱!松田,把安全带系在保险杠上!”
灰叶的目光扫过货车车顶的警示灯。
此刻的灯光像濒死的心脏正以每秒三次的速度跳动。
与此同时,降谷零已经爬进了货车车厢。他试图踩下刹车,却发现刹车系统已经失灵。
货车的速度丝毫没有减缓,断桥的轮廓越来越近。
液压剪剪断最后一颗螺栓,成功卸除了桥车与货车的连接,货车距离断桥只剩五百米。
萩原拽着松田滚到路基下,降谷零在货车车厢里猛地跺脚,刹车系统的火花从车轮处炸开。
“不行!刹车失灵了!” 降谷的吼声被铁轨摩擦声吞没,他转身冲向驾驶室,“灰叶!到车头来!”
灰叶的心一沉。
她看向断桥的方向,又看了看货车和轿车的距离,喊道:“不如不刹了!油门踩到底,冲过去!”
灰叶爬上货车踏板,金属表面的锈迹刮破了掌心。
她在摇晃的车厢里看见降谷零把档位推到底。
“没时间了!” 降谷的金发被狂风掀起,他指着前方断裂的铁轨,“坐稳了!”
货车冲向断桥的刹那,灰叶的肩膀重重撞在栏杆上。
她听见自己的锁骨发出轻微的脆响。
“砰!”
落地的冲击让灰叶眼前发黑。
她挣扎着抬头,降谷零正踹开变形的车门,制服上沾着暗红色的油渍,
那是货车油箱泄漏的痕迹,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你的胳膊。” 降谷的声音变得很轻,他指着她不自然扭曲的左肩,指尖在颤抖。
灰叶这才感觉到疼痛,像有把烧红的螺丝刀钻进骨头。
她想伸手去摸,却被降谷按住手腕。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根据几人的伤势情况,最终只有灰叶一个人被抬上了救护车。
“会留疤吗?” 。
消毒水的味道让她想起了佐藤家的地下室,那里的霉味里总混着碘酒的辛辣。
降谷零正在给她固定夹板,闻言动作顿了顿:“萩原说可以用激光祛疤。”
雨又开始下了。
松田阵平正扒着救护车的窗户做鬼脸。
绷带里的骨头又疼了一下。灰叶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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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灰叶良木正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发呆。
那片暗黄色的印记像长野县山林里腐烂的桦树叶。
左肩的夹板传来阵阵钝痛,护士调整吊瓶时,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床单。
“灰叶同学?”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萩原研二探进半个脑袋,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纸袋,“看谁来了。”
灰叶转过头,看见松田阵平顶着缠满绷带的脑袋,正试图用没受伤的右手比耶。
他身后跟着诸伏景光和伊达航。
诸伏景光突然轻 “啊” 了一声,指着窗外:“那不是毛利先生吗?”
灰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被护士搀扶着走过走廊,西装外套上还沾着泥土。
男人嘴里骂骂咧咧的,声音穿透墙壁:“可恶的肇事者!等我出院非告到他破产不可!”
灰叶重新躺下,走廊里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
那声音由远及近,最终停在斜对门的病房前。
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毛利小五郎,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英理?你怎么来了?” 毛利小五郎的声音瞬间谄媚起来。
“新一和小兰担心你。” 女人的语气缓和了些,“新一呢?不是说好了一起来吗?”
“他说要去查案啦,” 个清脆的少女音响起,带着点无奈,“爸爸,我带了鲷鱼烧给你!”
灰叶闭上眼,试图忽略那些鲜活的对话。
“需要帮忙吗?” 降谷零注意到她的动作,伸手想去按呼叫铃。
“不用。” 灰叶的指尖在床单上划出细小的弧度,那是曾在紧张时无意识做出的减压手势,“我想再睡会儿。”
其他人识趣地离开了。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吊瓶滴答作响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里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水手服的少女抱着个保温桶,慌慌张张地从病房门口跑过,怀里的东西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啊!” 少女惊呼着蹲下身,保温桶里的味增汤洒了一地,黄色的汤汁像条蜿蜒的小河在瓷砖上漫延。
灰叶撑着没受伤的右手坐起身。
少女有着乌黑的长发和清澈的杏眼,正手忙脚乱地用纸巾擦拭地面,校服裙摆沾到了汤渍也毫不在意。
“我来帮你。” 灰叶掀开被子,左脚刚落地,就被左肩的疼痛拽得一个趔趄。
“小心!” 少女连忙扶住她,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病号服渗进来,“你也受伤了”
灰叶点点头,目光落在对方胸前的校徽上,帝丹高中。
之前在银座咖啡厅见过的制服,和眼前这件一模一样。
“我叫毛利兰,” 少女露出爽朗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我爸爸就在隔壁病房。你呢?”
“灰叶良木。”
“灰叶?” 毛利兰的眼睛亮了亮,“这个姓氏很少见呢。”
这时,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走了过来。
她戴着细框眼镜,气质干练,看到满地的汤渍时,眉头微微蹙起:“小兰,我说过多少次,做事要稳重。”
“对不起妈妈!” 毛利兰吐了吐舌头,“我想给爸爸送汤,结果……”
女人的目光落在灰叶身上。
当她的视线扫过灰叶左肩的夹板时,眼神柔和了些:“你是警校的学生?”
灰叶点点头。她注意到女人胸前的铭牌 —— 妃英理,律师。
妃英理推了推眼镜:“我是毛利兰的母亲。”
妃英理的目光在她的铭牌上停留了三秒后,弯腰帮毛利兰收拾残局。
灰叶有注意到她无名指上有道浅浅的戒痕,是被摘下的婚戒留下的印记。
护士推着清洁车过来,
妃英理站起身:“小兰,我们先去看你爸爸。新一要是来了,让他到病房来一趟。”
毛利兰冲灰叶挥了挥手:“我晚上再来看你!给你带妈妈做的三明治!”
她们离开后,灰叶站在病房门口,她想,怎么会有这样的小孩,
只是跟她说了几句话而已却要给她带三明治。
傍晚时分,毛利兰果然提着个餐盒来了。
她带来了三明治和热牛奶,还带来了本推理小说。
“这是新一推荐的,” 小兰翻开书,指着扉页上的签名,
“他可喜欢推理了,说这本书的逻辑链很严密,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灰叶咬了口三明治,鸡蛋和沙拉酱的味道在舌尖散开。
小兰做的食物,味道清淡却很温暖。
“新一?” 灰叶好奇地问,“是你的男朋友吗?”
小兰的脸颊瞬间涨红,连忙摆手:“不是啦!是同班同学,也是很要好的朋友!他爸爸是推理小说家,所以他从小就对破案很感兴趣。”
她们聊着天,从警校的训练聊到帝丹高中的社团活动。
灰叶惊讶地发现,小兰不仅擅长空手道,还会做各种各样的甜点,
并对警校的射击训练充满好奇,缠着灰叶讲了好几个靶场的趣事。
“听起来好酷啊!” 小兰的眼睛闪闪发光,“我也想试试打靶呢。”
“等我出院了,可以带你去射击馆。” 灰叶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颊微微发烫。
“真的吗?” 小兰兴奋地拍手,“太好了!到时候我让新一也一起来,他肯定会感兴趣的!”
隔壁病房传来毛利小五郎的鼾声。
毛利兰离开前,把那本推理小说留给了灰叶。
书的扉页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赠灰叶同学,愿你早日康复。—— 毛利兰”
灰叶躺在床上,摩挲着光滑的封面。
左肩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些,灰叶闭上眼睛,听着窗外渐起的风声,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