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湛端着那盘“艺术品”站在厨房门口，脸色比股市崩盘还要难看。


    那些黑不溜秋的松饼静静躺在白色瓷盘里，像是刚从出土的文物。表面坑坑洼洼，有些地方还粘着锅底的铁屑，闪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红色的草莓酱到处都是，墙上、地上、甚至天花板上都有飞溅的痕迹，整个厨房看起来就像凶杀现场。


    “这是什么鬼东西？”


    顾湛心里疯狂咆哮，恨不得把这盘东西直接扔进垃圾桶。


    他堂堂商业帝王，竟然被一个松饼给完败了！


    而且还是在女儿面前！


    羞耻！


    太羞耻了！


    【哈哈哈哈哈！我爹现在的表情绝了！】


    【比他上次收购失败还要难看！】


    【不过说真的，他这是第一次给我做早餐呢。】


    【虽然做得像屎一样，但是心意还是挺感人的。】


    悠悠的心声突然变得温柔起来，让正在纠结要不要承认失败的顾湛愣了一下。


    她没有嫌弃？


    “爸爸，这是给悠悠做的吗？”


    小奶娃踮着脚尖，努力够着看那盘惨不忍睹的“作品”，眼睛里竟然闪着期待的光。


    顾湛僵在那里，想说不是，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个…不是很成功…”


    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沙纸。


    “可是很香呀！”


    悠悠说着，竟然真的凑近闻了闻。


    【虽然卖相惨不忍睹，但确实有股奶香味…】


    【而且我爹为了给我做早餐，把自己搞得像从面粉厂逃出来的，莫名有点感动。】


    【算了，反正我也不会死，尝一口吧。】


    顾湛听着女儿的心声，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要尝？


    这种东西她也要尝？


    “悠悠，不要！”


    他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小丫头已经伸出粉嫩的小手，掰下了一小块“黑炭”，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嘴里。


    下一秒，她的小脸立刻皱成了包子。


    眉毛拧成了麻花，小鼻子皱得像只受委屈的小兔子。


    那股焦苦味在嘴里化开，比吃中药还要痛苦。


    【妈呀！这也太苦了吧！】


    【我的舌头要废了！】


    【这哪里是松饼，这是苦瓜精投胎吧！】


    【但是…】


    悠悠偷偷瞥了一眼爸爸。


    顾湛这时候的表情简直像世界末日。


    紧张、愧疚、自责、懊恼，各种情绪在他脸上轮番上演。


    这个平时高高在上、杀伐果断的男人，现在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他是真的想给我做一顿早餐。】


    【哪怕做得这么难吃，但那份心意是真的。】


    【我不能打击他。】


    悠悠努力咽下嘴里的“黑炭”，然后仰起小脸，对着顾湛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爸爸，有点苦，但悠悠喜欢。”


    奶声奶气的话语，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顾湛的心湖。


    顾湛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女儿，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嫌弃，没有失望，只有纯真的爱意和包容。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


    所有的羞耻和尴尬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


    他的喉咙发紧，眼眶莫名有些发热。


    “你…真的喜欢？”


    他的声音有些哑，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


    “嗯！”


    悠悠用力点头，小脸认真得像在宣誓，“因为是爸爸做的呀！”


    【虽然真的很难吃，但看他这么紧张的样子，我就不打击他了。】


    【反正也不会死人，就当是在吃中药吧。】


    【而且…他真的很用心呢。】


    【厨房都被他炸成那样了，肯定费了很大力气。】


    顾湛听着女儿心声里的温柔，鼻子突然一酸。


    他蹲下身子，和悠悠平视。


    四岁半的小奶娃，为了不让他难过，竟然愿意吃这么难吃的东西，还说喜欢。


    这样的善意，这样的体贴，让他这个纵横商场多年的枭雄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悠悠，爸爸以后会学着做更好吃的。”


    他的声音很轻，像在许诺。


    “真的吗？”


    悠悠眨着大眼睛。


    “真的。”


    顾湛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爸爸向你保证。”


    【看他这个表情，好像真的很开心呢。】


    【算了，就当是做善事了。】


    【不过下次能不能换个简单点的，比如煮个蛋什么的？】


    就在这温馨的父女时光中，楼上传来了脚步声。


    顾宸和顾媚几乎是同时出现在楼梯口。


    当他们看到厨房里的“战场”，以及顾湛一身狼狈的模样时，都愣住了。


    满头面粉的顾湛，黑不溜秋的松饼，还有到处飞溅的草莓酱…


    这画面太冲击了。


    “爸，你这是…”


    顾宸的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


    他从来没见过父亲这副德行。


    顾媚更是直接捂住了嘴，努力憋着不笑出声。


    【哈哈哈哈！我大哥和二姐的表情太好笑了！】


    【他们肯定没想到，平时那么高冷的爸爸，居然会变成这副德行！】


    【不过说真的，这画面还挺温馨的。】


    “爸爸给悠悠做早餐！”


    悠悠举起手里剩下的那块“黑炭”，骄傲地宣布。


    顾宸和顾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他们的父亲，那个连泡面都不会煮的商业帝王，居然下厨了？


    而且看这架势，还是为了悠悠？


    “味道怎么样？”


    顾媚忍着笑问。


    “很好吃！”


    悠悠奶声奶气地回答，然后又咬了一小口。


    【我真是个小天使，居然为了不让爸爸伤心，连这种东西都能夸好吃。】


    【不过看他现在这个表情，好像真的很开心呢。】


    【算了，就当是做善事了。】


    顾湛听到女儿的心声，心中的暖流更加汹涌了。


    他的小公主，为了不让他难过，竟然愿意撒这样的善意谎言。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父亲。


    “要不我让厨师重新做一份正常的早餐？”


    顾宸试探性地问。


    “不用。”


    顾湛站起身，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和满足，“悠悠说这个好吃，那就够了。”


    顾媚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她从来没见过父亲露出这样的表情，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纯真而快乐。


    【我们家这是怎么了？】


    【爸爸变成了笨蛋奶爸，大哥天天研究怎么哄孩子开心，连我都开始考虑要不要学做菜了。】


    【这小奶娃的威力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