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从天而降的少女
作品:《科学修仙指南》 第一章从天而降的少女
“轰隆——”
云棠从砸穿的茅草屋顶摔落,晃了晃插着杂草的脑袋。
“生命体征稳定,时空坐标偏差……但核心实验成功。”她迅速自检完毕。
脚下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她低头,看见自己正踩在一只伤痕累累的手上。
那少年躺在血污中,四肢扭曲,气息微弱。
“受力分析显示,我不是第一责任人。
”她冷静判断,但随即摸了摸鼻子,“……但现在,好像是了。”
她蹲下身,将一枚保命药丸塞进少年喉中。污迹之下,能看出他锋利的下颌轮廓。
作为二十三世纪的天才科学家,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惨烈的“活人”。
看着这张脸,又看了看屋顶的窟窿,她深吸一口气:
“行吧,既然我砸了你的房子,又踩了你的手——你的命,我救了。”
少年涣散的目光艰难聚焦,目光落在少女身上,干裂的嘴唇翕动:“离开。”
云棠环视这间四处漏风的破屋,完全没听出少年话里的驱逐之意,她深以为然:“你说得对,这地方确实不能待了,我们得走。”
这污糟混乱的环境,简直如同地狱!
这时,一位白衣道人飘然而至。他未等云棠开口,拂尘一摆,指向远方:“由此向西五里,有村可栖。”
道人留下两枚铜钱便远去,身影瞬息数丈。
云棠带着一脑门官司还想再问。
“有缘自会相见……”余音袅袅,那人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别说,那老道还真准。约莫一刻钟后,一辆牛车晃晃悠悠地驶来。
云棠立刻冲到路中央拦下车,举起铜钱:“大叔!能带我们去前面的村子吗?”
赶车大叔勒住缰绳,疑惑地打量她:“妮子,就你一个?”
云棠赶紧指向草堆里的人影:“还有一个在那儿!”
大叔探头一看,脸色骤变:“哎呦!我这是拉活人的车,可不拉死人!”
“他不是死人!”云棠急忙解释,随即双手合十,用哀求的语气说,“大叔,求求你了,帮帮忙吧……”
大叔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重重叹了口气:“……行吧行吧,快上来!”
云棠道了谢,费力将少年挪上牛车。
路上,大叔忍不住回头问:“你这同伴,咋伤成这样?不会是惹了什么人吧?”
云棠心思电转,立刻用一种带着后怕的语气回答:“不是的!他是为了救我……我们遇到了坏人,他才被打成这样的。”大叔听罢,唏嘘了几句,便也信了。
随后,大叔话锋一转,问出了一个让云棠卡壳的问题:“妮子,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订下亲事没啊?这后生……该不会就是你未婚夫吧?”
云棠一愣,意识到在这个时代,单身女子立足恐有麻烦。她看了一眼昏迷的“最佳挡箭牌”,立刻用力点头,语气斩钉截铁:“对!他就是我未婚夫!”
牛车擦着日落驶进了李家沟。
热心肠的车夫李老三直接将车赶到村长家院外,三言两语交代了两人的“遭遇”。
云棠立刻进入状态,低眉顺眼地喊了声:“村长好。”便安静站在一旁,一副全凭长辈做主的乖巧模样。
村长媳妇李王氏热情地迎出来,拉起云棠的手上下打量:“哎呦,这闺女长得可真水灵!咋就遇上这种糟心事了!”她转身催促村长:“还不赶紧给两个孩子安排个落脚的地儿?”
村长点点头,对云棠说:“村西头有间老屋,空了些年头,但遮风挡雨没问题。你们就先在那儿安顿下吧。”
就在这时,一路上毫无反应的少年,指尖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他艰难地掀开眼皮,目光透过凌乱发丝,落在那个正乖巧点头的少女身上。
他心中迷雾重重:她究竟有什么目的?自己如今一无所有,遍体鳞伤,有什么值得图谋?更何况……他暗自感受了一□□内那丝因丹药而生的暖意。血海深仇未报,他庆幸自己还活着。
“成了,跟我来吧!”李王氏雷厉风行,挽住云棠就朝村西走去。
眼前的村落对云棠来说无比新奇。低矮的房屋,空气中混合着牲畜与青草的气味,户户炊烟,狗吠蛙鸣,一切都与她熟悉的冰冷钢铁都市截然不同。
当她们抵达那座虽然破败但骨架尚存的小院时,云棠心里涌起的是一股探索新世界的兴奋感。
李王氏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屋子。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邻居。隔壁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位老妇微弓着背,步迈着不急不缓,丈量过的步子走来。一方洗得发白的深蓝色布帕规规矩矩地包裹着头发。
这份沉静下一秒便被打破。
一个身影灵巧地从老妇人——容婆婆身后窜出,怀里竟抱着一块比磨盘还大的石头!
“香儿!快放下,危险!”容婆婆声音都变了调。
一颗脑袋从巨石后探出。少女脸上沾着灰痕,眼神清澈懵懂。
那巨石在她手中轻巧得像块木头,她甚至淘气地晃了晃。
“她力气好大!”有村民惊呼。
容婆婆目光锐利如刀,立刻剜了过去,将那村民唬得缩起脖子。
旁边人赶紧低声提醒:“少说两句!那可是个傻子!当心打死你!”
云棠不由走向少女:“哇!你厉害啊!”
见云棠赞美发自真心,容婆婆紧绷的神情微微缓和。
云棠高兴地摸出一块压缩饼干,递到少女面前:“呐,这个给你吃,很甜的。”
听到“甜”字,丁香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对石头的兴趣忽地荡然无存,随手一丢——“轰”地一声砸起烟尘——
然后转头期待地看向容婆婆。得到婆婆默许后,她才飞快拿过“糖”,塞进嘴里,对云棠露出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谢谢!”
一旁的李王氏笑着扬声说:“容婆婆,这是云棠丫头,遭了难来落脚的。我看这两个孩子投缘,往后您就多费心,帮着照看下这小两口。”
容婆婆忙低声应下。云棠也立马加入了打扫的行列。
正忙活着,一个壮实得像小塔似的年轻人扛着几乎将他淹没的稻草堆走了进来,李村长跟在后头,笑呵呵地介绍:“云丫头,这是铁牛,咱村里干活最实在的后生。让他给你们送些稻草来,铺床上,软和!”
李铁牛放下稻草,一抬头瞧见云棠白皙精致的小脸,霎时间从脖子红到了耳根,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憨厚地挠着头:“没、没啥,都是应该的……有啥力气活,喊俺就成!”
“谢谢铁牛哥!”云棠回以一个感激又乖巧的笑容。
李铁牛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枣子,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退了出去,逗得一旁的李王氏直乐。
夜色似海,屋里只剩两人。
云棠累得手指都不想动,小心爬上床,在离少年稍远的地方躺下,意识迅速模糊。
就在她即将睡着时,旁边一直沉默的人却忽然开口,声音干涩迟疑:“那个……我想……”
云棠在半梦半醒间,只觉吵嚷,下意识地翻过身,凭感觉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带着浓重睡意嘟囔:“乖……咱不想,天大的事,明天再说……”
温热的掌心将未尽的话语堵了回去。苏御僵在原地,剩下的半句“想去茅房”硬生生咽下,勇气彻底消散。
他望着漆黑的屋顶,无可奈何。生理难题没解决,反倒多了桩难以启齿的心事。然而,奇异的是,尽管处境艰难,身侧少女均匀的呼吸声,却像一道无形屏障,隔开了外界的纷扰。这一夜,竟是他家变以来,第一次未陷于血腥噩梦。
有些艰难,却又莫名地,让人感到一丝久违的心安。
晨光中,云棠终于看清了少年的容貌。苍白的面容在阳光下轮廓锋利,眼睫细密遮住阳光投下一片鸦羽,紧抿的薄唇显露出隐忍。
“你一直没喊疼。”她后知后觉,立刻塞了颗止痛药到他嘴里。少年沉默地看了她片刻,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内急迫使云棠去了趟后院。回来时,她猛然想起少年昨晚的欲言又止。
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