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合集】
作品:《社畜不要网恋》 第54章 【if李徐】怎么有两个李净生?
徐何跟李净生吵架了。
在结婚三年后。
徐何三十三岁,把三十一岁的李净生气得离家出走,住了大半月的酒店。
徐何一天前主动打去电话问什么时候回来,李净生却态度强硬,说要让彼此再冷静几天。
但这天徐何应酬完回家,却发现沙发上坐了个人。
徐何打开玄关灯,没去开客厅的大灯,有些摇晃地走向沙发。
他喝了不少酒,又看到沙发上熟悉的身影,心中烦闷终于散了不少。
“舍得回来了?”徐何摸住沙发边缘,一点点朝那个身影蹭过去。
“穿的这是什么,现在冬天了不知道吗?”徐何奇怪地嘟哝一句,在昏暗中发现这人竟然穿着短袖和很薄的裤子。
摸到手的时候,徐何叫了一句:“李净生?”
“李净生”猛地一震,似乎突然惊醒,但还是不说话,只在昏暗中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徐何。
徐何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疑惑道:“酒店餐食不怎么样吗?瘦了这么多。”
那只手滑下去,顺着脖颈一路摸到胸肌腹肌。
“李净生”不适应般轻轻躲了一下。
“真的瘦了。”徐何低喃着,手又往下,按住会发生消防隐患的地方。
“李净生”猝不及防吸了口气,伸手想要制止徐何的行为,但眨眼间徐何的脸就凑了过来,与他亲到一起。
“等等,你认错……”
徐何的吻扎扎实实,堵得“李净生”半句话也说不完全。
他想挣扎,又被徐何捏着消防栓熟练挑逗两下,力道控制得不大不小,再加上唇齿间过分温柔的缠绕,直接让人底盘一卸,彻底没了力气。
“还在生气吗?”徐何短暂放过“李净生”,翻身跨坐在消防隐患区域,在“李净生”脸颊上落了几个密集的吻。
“别生气了。”
“好久没做了,今天不戴好不好。”
“想不想我?”
徐何的手法针对性极强,似乎知道每一个消防隐患点,这使得“李净生”呼吸越发粗重,在此期间,他的双手还被迫放在徐何腰上。
掐上去刚刚好,像是为他量手打造的腰身。
“李净生”心中疑惑无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房间,还有个能叫出他的名字,把他当做伴侣的陌生男人。
他们是情侣吗?
这里是未来?
未来他会跟一个男的结婚?
“李净生”有些不敢置信。思考间,消防门已经被人拉开了,温热的手指隔着薄薄的布料摸索消防栓,这又令他一个激灵,再次清醒过来。
“你,你停手!”
“李净生”实在心慌,伸手推开徐何,又怕伤到人,没敢用太大力气。
徐何也察觉到一丝不对:“你的声音……”
‘咔哒’
正在这时,玄关门发出轻响,有人走了进来,脚步声很轻,在沙发附近停下。
寂静中,客厅里的三个人都僵住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站着的人:“徐何,这就是你打电话让我回来的目的?”
徐何看了眼出现在对面的李净生,又低头看了眼被自己压着的“李净生”。
三秒过后,徐何选择先从“李净生”身上下来,由于喝多了酒,徐何下来的时候动作不稳差点摔下去,“李净生”还手忙脚乱扶了他一下。
徐何站稳之后,眼前突然有个拳头呼啸而过,嘭的一声砸在“李净生”脸上。
“别这样!冷静一点!”徐何出声阻止。
不知何时走过来的李净生转了转手腕,没听到似的,上前一步把地上刚要爬起来的人重新打趴下去。
“李净生”也不甘示弱,第三次拳头落下来之前一脚把李净生踹倒。
情况不妙,徐何只好退到墙边去开灯。
客厅很快灯火通明,两个扭打的人纷纷闭了闭眼。
徐何趁机将李净生拉开。
“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
李净生冷着脸,双拳紧紧握着,浑身冒着领地被人侵犯的愤怒。
对面的人也一脸戾气地看着这边,只是不知是被打的还是怎么,脸颊到耳廓处弥漫着很大一片异常的红。
但没一会儿,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忽的就变了。
李净生和“李净生”面面相觑,都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李净生低下头,语气古怪地问徐何:“你从哪找了个这么逼真的替身?”
听到某个关键词,对面的“李净生”也唰的一下看向徐何。
徐何左看看右看看,酒精上头的大脑一时也分不清这是什么情况。
“我知道你们很疑惑,可我现在也不明白是为什么,我以为他是你。”
李净生又把目光投向对面。
“你到底是谁,解释。”
对面的“李净生”看起来年龄很小,身高体型种种方面都不及徐何身边的李净生,因此脸上挂了很多彩,看起来有些凄惨。
徐何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中一软:“先坐下吧。”
三个人都坐了下来,客厅里的气氛也缓和不少。
一番交流过后,徐何得知,原来这个年轻版的“李净生”来自十二年前,现在才十九岁,刚上大一,在家睡觉的时候做了个诡异的梦,梦里有人给了他一个控制器,告诉他一个月后才能启动这个东西回到原本的时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在这了。
李净生听完后半信半疑:“那东西在哪。”
“李净生”在沙发上摸索了一遍,刚才和徐何抱在一起的时候控制器从裤子口袋掉了出来,此刻正躺在沙发角落。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类似塑料质地的黑色盒子,打开盖子之后有个红色按钮。
李净生拿到手之后在指节间翻转了几下,拨开盖子。
“李净生”提醒:“梦里的人说一个月后才能启动,现在按了也没用。”
李净生充耳不闻,奔着立刻就要把对方送走的架势啪嗒啪嗒摁了起来。
“李净生”:“……”
徐何按住了李净生的手:“别玩坏,人家回不去了怎么办。”
李净生呵了一声:“你真信他?”
徐何没有表明态度:“反正就一个月。”
李净生:“那这一个月你打算怎么办?”
徐何:“收留一下吧。”
李净生:“不行。”
徐何:“那你要怎么办?”
李净生:“送去研究所。”
徐何:“……”
徐何:“太残忍了,毕竟也是你,万一以前的你出了什么事也会影响到现在的你怎么办。”
李净生看向对面的“自己”,冷笑道:“如果真能影响,刚才我揍他的时候我就该有感觉。”
说话间,李净生突然起身,去厨房拿了把水果刀出来。
沙发上的“李净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客厅再次陷入紧张的氛围当中。
徐何也站了起来,不可置信道:“李净生!”
李净生握着刀站在“李净生”面前。
徐何立刻挡在他们中间,用手推开他们。
“冷静一点,都冷静一点!”
“别害怕。”李净生直勾勾盯着对面的人,语气平淡,“我只是试验一下而已。”
年轻版的“李净生”面色十分警惕,喜怒更形于色:“你想做什么?”
李净生垂着眸,将手里的水果刀来回翻看了几遍。
“你不是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么,那如果我在以前的自己身上留下无法愈合的疤痕,那现在的我应该也会有变化吧。”
“李净生”冷静解释:“梦里那个人说了,同一时空不能同时存在两个“自我”,这会造成时空乱流蝴蝶效应,如果你伤了我,只会给现在的你带来更大的麻烦,甚至你和我都会消失。”
李净生点点头,不顾徐何的阻拦步步逼近:“理由很丰富,你的梦也很丰富。”
“李净生”开始后退,同时拿起茶几旁边摆放的花瓶。
徐何左右为难,一个也拦不住。
五分钟后,李净生被花瓶划破额头,“李净生”被水果刀划伤手臂。
最后还是徐何这个醉鬼把两人送进医院。
离开之前还给穿着单薄的“李净生”找了件长款羽绒服。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徐何冷着脸坐在副驾驶,后面两个李八蛋各自贴着车窗。
滴滴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笑着道:“两兄弟长得真像啊。”
李净生无声哼了一下。
“李净生”阴恻恻地开口:“我可不像某人,长得那么着急,显老。”
司机尴尬地笑了笑。
三十一岁的李净生对这番挑衅置之不理。
到家后,李净生拉着徐何的手快步进入家门,将另外那个关在了门外。
徐何不解:“你干什么,他里面就穿了夏衣,会冻坏的。”
李净生:“让他出去住。”
徐何:“他顶着你的脸住在外面你放心?”
李净生低着头看他,不说话。
徐何叹息一声:“现在的情况这么复杂,不管他是谁,到底什么目的,放在身边看着不是最好的吗?”
李净生看着他的唇瓣:“你刚才是不是和他亲了。”
徐何面色一僵,语气淡了下来:“我说过了,我以为那是你。”
李净生:“可他不是我。”
徐何推开李净生,往客厅走了两步又停下,抬手捂着有些发热的额头。
空气安静下来。
李净生保持原来的姿势站了一会儿,然后才转过身,担忧地问:“你身体不舒服吗?”
徐何有些疲惫道:“今天有个饭局,喝了很多酒,头晕。”
李净生走到徐何身后,从背后抱住他。
“对不起。”
徐何睁开眼,拍了拍他的手:“让他进来吧,先住一晚,明天送到郊外的别墅里。”
徐何退了一步,李净生自然会顺势而下。
“好,听你的。”
门外被冻得裹紧衣服瑟瑟发抖的“李净生”:“……”
……
次日一早,“李净生”被送走了,暂住在郊区别墅,还被五六个佣人看管起来。
徐何时而找人送一些东西过去,保障他这一个月的生活质量。
李净生发现之后也没说什么,只要不是徐何亲自过去就无所谓。
两人之前的争吵不谈而散,或许是因为有了新的危机。
日子平静了没几天,徐何接到别墅的电话,说有一伙人闯了进去,把“李净生”推进了后院的游泳池。
徐何一听立刻打车去了别墅。
别墅后院的游泳池是李净生建来开派对用的,打算明年夏天邀请一些共同的好友,这几天在试水,但遭遇大雪暂时停工,池面结了一层很薄的冰。
等徐何赶到时,“李净生”已经被佣人捞了上来,换了衣服,裹着毯子坐在一楼壁炉旁边喝姜茶。
看到徐何单独出现在这,“李净生”脖颈以上的皮肤缓缓变红,没一会儿就红了一个度。
“还好吗?”徐何温柔地问他。
李净生放下茶杯,语气平静:“没事。”
徐何转头看向佣人:“怎么回事?”
佣人告诉他:“是在隔壁聚会的一群二世祖,他们不知道从哪打听到的,非说……非说李先生是私生子,被秘密养在这的,过来就是一顿羞辱谩骂,还把李先生推下了水。”
这片别墅区居住率不高,一般购置这种房产的家庭都是逢年过节到这度假散心的,隔壁那家他知道,大人不经常回来,总是一群十几岁的小孩时不时过来闹腾,每次一来就在前院敲盘打碟,玩到大半夜还不消停,但因隔得远也不算被打扰,他们就从来没和那些小孩碰过面。
徐何带着保镖赶过去的时候,那群小孩正在一楼群魔乱舞,屋里灯光交错五颜六色,看起来混乱无比。
保镖将一楼大门踹开的时候,屋子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直接掩盖了大门被踹的声音。
直到窗边热舞的几个年轻人察觉到一丝冷意,这才回头看向门口。
几个坐在沙发上的公子哥抬眼看过来,酒意迷乱的眼睛根本看不清有几个人。
徐何站在别墅外没进去,只用对讲机道:“把所有人抓到院子里,用冷水浇透,女士除外。”
紧接着,在一阵混乱的尖叫声中,五六个衣衫不整的公子哥被扔到院子里。保镖们扯来庭院角落的水管,在徐何的示意下打开水龙头。
长达十多分钟的哀嚎过后,保镖问道:“徐先生,有人晕了。”
徐何:“送回屋子里,让其他人叫救护车,记得把照片和视频发我。”
保镖:“是。”
等徐何回到家,李净生已经下班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个平板在看,听到徐何叫他才抬起头。
“你今天去哪了?”
徐何听出李净生手中的平板发出的声音正是那群公子哥被浇冷水的视频。
也是,保镖毕竟是李净生安排给徐何的,他的任何动向都会被报告给李净生。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徐何脱下外套,换了拖鞋往厨房走。
李净生起身跟了过来:“你去别墅做什么?”
徐何接了杯水,喝下一口才道:“去给你出气,你不是也知道?”
李净生固执道:“他不是我。”
徐何放下水杯,转身,向前一步握住李净生的右手,将他的袖子推上去:“我知道,但你应该也清楚,你和他本质上还是一个人。”
李净生的右手手臂上,赫然多出一道从前没有的刀疤,看疤痕浅淡程度至少有十几年的时间。
徐何抬头看着他:“你们就是一个人。”
李净生缓缓皱眉,盯着徐何的眼神十分复杂。
半响,李净生嗓音有些落寞道:“如果他让你跟他走,你会离开吗?”
徐何歪了下头:“为什么担心这个?”
李净生顿了一下才道:“你和他亲了。”
徐何笑了一声,语气无所谓道:“亲了又不是做了,做了也不会不爱你了,你在担心什么?”
李净生先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徐何在开玩笑,于是俯下身,把徐何紧紧抱在怀里。
“我太担心了,徐何。”
“担心什么?”
“……他比我年轻,活泼,有更多时间和精力陪着你,我担心你会把爱分给他。”
徐何拍了拍李净生的肩膀:“十九岁的你连别人的手都没有牵过吧,他怎么可能对我这个大他一轮的同性动心呢。”
李净生张了张口,想解释什么,但又闭嘴没说。
十九岁的李净生会不会对三十三岁的徐何动心,三十一岁的李净生是知道答案的。
所以他没有底气。
他不能跟徐何说。
……
“李净生”独自待在别墅的时间非常无聊,他每次向别墅里的佣人提要求的时候,徐何都会打电话给他,然后问他具体需要什么,并告知哪个时间会派人给他送过去。
有次他问过一个佣人:“徐何和李净生是什么关系?”
佣人惊讶地“啊”了一声,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似乎不明白他都长这样了怎么会不知道徐何和李净生是什么关系。
最终“李净生”没有问出任何事情。
待在别墅的第十天,“李净生”对佣人说他想看书,最好是关于数学竞赛的。
这次仍然是徐何把东西送来,但不是派人,而是亲自过来。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李净生”坐在一楼看电视,门口响起两个佣人整齐的声音:“徐先生。”
“李净生”回头,看到徐何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门口。
“听说你要数学竞赛的书。”徐何走过来,从包里拿出几本有些年头的书籍。
“十二年前的真题册有些不好找,我去了趟省图书馆,你看看是不是这几本。”
“李净生”翻看起来,徐何并没有立刻离开,他似乎累了,就坐在旁边休息起来。
“李净生”一开始没投入注意力,余光始终有徐何的影子,直到十五分钟后才渐渐将注意力投入到书本中。
某一瞬间,徐何突然意识到什么:“你如果记下答案,回去了是不是稳拿第一名啊?”
“李净生”摇头:“梦里那个人说了,我不能带走任何关乎历史的东西,像彩票号码,考试答案,死记硬背也不行,就算有印象,也只是小概率记得几个。”
“那你为什么还要看?”
“无聊而已。”
徐何点点头,示意他继续看。
“李净生”以为今天徐何会待很久,但下午刚到佣人做饭的时间,徐何就接了个电话,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
……
要送走“李净生”这天,徐何因太过繁忙忘了时间,晚上八点接到别墅佣人的电话才知道时间到了。
李净生这时还在公司加班,徐何自己开车赶去别墅。
“李净生”站在二楼阳台,穿着黑领毛衣和棕色毛呢大衣,十九岁的男生面容白皙,俯视下来的目光十分沉静。
徐何上了楼,站到他身前。
“这段时间打扰了。”
“李净生”对徐何的态度称得上温和,也可能是因为第一天的尴尬而不知怎么面对。
他将控制器拿出来,拨开盖子,低声道:“我该走了。”
他停顿一下,似乎在等谁回应。
徐何轻轻“嗯”了一声。
“李净生”抬起眼,眸色深沉地看了徐何一眼,似乎要将徐何的样子深深记住。
“那我走了。”
“……”徐何笑道,“没什么能送你的,相识一场,拿个纪念品回去吧。”
说着,徐何往“李净生”的衣服兜里塞了个东西。
“李净生”没看清是什么,徐何又说:“一路顺风。”
“李净生”只好低头按下红色按钮,松开之后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变化。
他有些疑惑地皱起眉。
这时徐何上前半步,按住他的手指,低声道:“要长按。”
“李净生”愣住,还没反应过来,脚下便出现一道神奇的光圈,一束束白色的光线从光圈边缘拔地而起,将他整个人笼罩进去。
徐何站在不远处,弯着唇角扬声道:“其实,根本不需要一个月,你随时都能启动这个装置。”
话音落,光圈里的“李净生”张口说了句话,但光束已经彻底隔绝他们之间的声音,他又向前伸手想抓住什么,身体却迈不出去,没几秒便消失在原地。
……
次日晚上,李净生下班回家发现徐何不在家中。
今天是送走那个人的日子,徐何应该不会乱走。
李净生给徐何打过去电话。
很快就接了,但对面一阵沉默,沉默中还有压抑的呼吸。
李净生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他捏紧了手机边缘,沉声问:“你在哪?”
“我在……别墅。”徐何一开口,声音便有些破碎。
李净生戴上蓝牙耳机,拿起钥匙直奔车库。
夜晚的高速路上,李净生听着耳机里那更加清晰刺耳的声音,虽然心里十分肯定徐何不会背叛他,但逐渐发凉的手脚和越来越快的车速却彰显着他的不安。
李净生嗓音干哑:“徐何,你在干什么?”
徐何深深地喘息一声,像是痛苦,又像是难耐。
“你别紧张,开车…慢点。”徐何说话断断续续的,那句慢点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
李净生努力冷静下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别墅。
车门都来不及关,李净生快步进入别墅。
一楼正在打扫的佣人见他神色不好,纷纷退让。
李净生却停下脚步,兀自镇定问了一句:“徐何和…那个人呢?”
佣人们面面相觑,像是想起谁的吩咐,低头道:“徐先生和那位先生都在二楼休息了。”
李净生面色一紧,上楼之后停在唯一紧闭的卧室门前。
里面很安静,但耳机里徐何的声音却在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当他将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徐何又开口:“李净生……”
李净生停下了。
徐何深呼吸一口气,仿佛只有这样才有力气说话:“你知道我在跟谁…做什么吗?”
李净生下颌咬紧,悬在门把上的手颤抖起来,几乎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徐,何。”
徐何像是听不出他震怒的声音:“你…考虑清楚……打开门……我就默认你要加入,如果你要闹,我就不要你了,你……能接受吗?”
听到这番话,李净生整个人如遭雷劈,在房门前停留了很久。
最后,有一滴泪摔在干净的木质地板上。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李净生嗓音空洞,近乎喃喃出声。
徐何很难受,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模棱两可道:“你们…我都喜欢。”
最终,李净生红着眼眶按住门把手。
“那我同意了。”
门被打开,屋子里灯光暧昧,床边只有一个穿着丝质睡衣的男人安静地趴在那里。
房间很空,一眼就能看到没有其他人。
李净生魂不守舍地走过去,走近了才听见睡衣底下传来嗡嗡的振动声。
李净生蹲下来,把徐何抱到床上,抖着手拨开他额前汗湿的头发,几乎要泣不成声。
徐何有些潮红的脸上露出轻笑:“真信了?人昨天就送走了。”
李净生扯开唇笑了起来,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徐何脸上。
徐何抬腿勾了勾他:“以后还要和我吵架吗?”
李净生摇头,俯下身和他亲吻,冰凉的四肢逐渐恢复暖意。
徐何在自己身上绑了东西,保险栓里有保险丝,保险栓外面有振动器,一并连着的线带着另一个振动器深入管道。
李净生平常不玩这些东西,徐何也不玩,但徐何考虑过了,随着相处时间越久,感情再深的情侣都会出现矛盾和裂痕,这时候就需要一些新鲜感来维系更长久的关系。
徐何还是挺愿意尝试新玩法的,李净生看起来倒是有些手忙脚乱。
当李净生想要把那些绑在徐何身上的东西拆除下来时,一扯一动徐何都会叫出声。李净生听得耳热,手上又不敢没分寸,最后还是徐何自己引导他扯出管道里的东西。
“前面这个……”
“不用管。”
徐何搂住李净生的脖子,贴近他耳边,说了两个字。
也是这两个字,让李净生接下来的半小时内基本没什么理智。
等他回过神时,徐何已经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气都喘不过来。
李净生疼惜地俯身,和他亲吻,动作逐渐安抚。
徐何缓过来,抱怨似的咬了他一口:“你这是要我的命。”
李净生:“怪你。”
徐何眯眼笑:“怎么就怪我了?”
李净生没再说话,只将他翻了过去。
……
(发不出来,只能略)
……
次日一早,屋外下起鹅毛大雪。徐何最先醒来,旁边的李净生还在熟睡。
起床穿了衣服,徐何到楼下客厅照着电视练了会儿瑜伽,身上的酸痛缓解不少后,他又到后院门口,躺在壁炉旁边的躺椅上看雪景。
在冬天,每一片簌簌落下的雪花都寓意着尘埃落定。
这时,徐何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被佣人拿过来。
徐何看了眼来电人名字,接起来。
对面是一个十分清冷的男声:“徐先生,尾款可以结一下了。”
徐何看着窗外的雪花,嘴角勾起满意的笑:“余总很厉害,这次的合作我很满意。”
余眠:“过奖,只是不得不提醒徐先生一句,十九岁的李净生虽然会忘记你,但潜意识里的复杂记忆我们无法清除,如果有一天他在自己的时空又遇见你,恐怕猎手会变成猎物。”
徐何:“会对这个时空的我产生什么影响吗?”
余眠:“理论上不会,那个时空的你只是平行时空的你,这样的你有千千万万个,你和李先生之间也有亿万个不同的发展可能,只要同一时空内不出现两个“自我”,其他时空的事就影响不到你。”
徐何笑了一声:“好,那合作愉快,尾款很快打过去。”
余眠:“合作愉快。”
……
……
……
另一个时空。
卧室里的李净生猛然惊醒,低头一看自己竟然站在地板上,身上还穿着冬天的衣服,可现在的季节是夏天。
李净生纳闷地将外套和毛衣脱了下来,随手扔到一边。
衣服一脱又发现,右手手臂上不知何时出现一道伤疤,很新鲜,看起来像是近期才有的。
李净生眉头微皱,打算去洗个澡清醒一下。
突然,一个东西从床边的外套兜里滚了出来,骨碌碌碰到柜子,又弹到李净生脚边。
李净生弯腰将其捡起。
好像是谁给的纪念品。
是一个……很新鲜的橙子。
第55章 【if李徐】李公子的古代艳遇
正月初六,李员外家招新侍从,会武功者优先。
告示前挤了很多人,徐三河飞身上了对面酒楼,站在屋檐上看的。
“听说了吗?昨夜员外府生辰宴上遭贼,李员外的五公子刚好瞧见,还没喊人就被蒙头打了一顿。”
“这贼人也是胆大,偷员外府的东西还打人,抓住了肯定落不得好下场。”
“五公子这是又要离家了吧,听说上次是孤身走的,游学四年,与同门师兄弟合伙制了件兵器,传着挺厉害,本是要带去京城上交朝廷,结果启程前一日,那些人抛下五公子,拿着图纸连夜渡船,听说是往南方去了。”
“南方水匪猖獗,那些人定是去黑市高价贩卖图纸了。”
“看样子五公子这是不死心,也不知这次离家是往哪处寻能人异士。”
“昨日才是生辰宴,过几日又要给五公子践行,李员外和员外夫人定是愁心死了。”
“谁说不是呢,李家前四位公子小姐不是为官便是从军从医,皆是规矩本分,怎就五公子这般离经叛道,研究那奇门之术。”
告示前的百姓一阵唏嘘,都在谈论李家五公子,也有不少人看上李家给的报酬,转头去李家自荐。
徐三河从屋檐下来时,又听见散开的百姓中有人疑论一句:“那贼人到底偷了什么东西啊,这么久也没见官府之人前来查案。”
他身旁的同伴道:“听说是五公子的贴身之物,具体是何物尚不可知,府上下人也只看见那贼人从五公子房中出来。”
“别是看中五公子那样貌,偷的贴身衣物,之后被碰见,恼羞成怒才打人一顿,哈哈哈哈……”
那两个百姓走后,徐三河想起那根被他藏在兰树下的玉簪。
那是放在李阿景床头之物,他见人睡着才去拿的,谁曾想看着那睡颜愣神了一会儿,还没抽身便被李阿景醒来发现,迫不得已才将人用被子蒙住打晕过去。
“喂!干什么的!没看见这是员外府吗?不要在此逗留!”员外府门口的家丁朝徐三河出声呵斥。
徐三河回过神来,朝家丁微一拱手:“二位大哥,我是看了贵府告示,想来寻个东家。”
其中一位家丁向前几步,上下打量徐三河,见他衣着朴素身形精瘦,不免有些嫌弃。
“去去去,我们府上招的是会武的侍从,不是混吃混喝的乞丐。”
徐三河也不恼,脚尖一点腾空而起,踏过家丁肩膀,落在他身后。
家丁怔愣一瞬,转身时结巴了一会儿:“你你你,你会轻功?”
徐三河抱拳:“略懂一些。”
确实略懂,因为只会轻功。
家丁高兴了,领着徐三河就往里走:“快快快,跟我去见老爷夫人。”
进入员外府,家丁很快领着徐三河去了大堂,并让他在此等候。
不一会儿,李员外的夫人来到大堂,身后跟着一位面容冷峻的锦衣公子。
家丁:“夫人,人就在这。”
员外夫人坐于上座,不经家丁提醒,徐三河便跪下行礼:“小人拜见夫人,五公子。”
李夫人抬了抬手:“起身吧,听说你会轻功?”
徐三河:“是。”
李夫人:“家里是哪啊。”
徐三河:“举羊县人,家住溪河村。”
话落,那位一开始便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锦衣公子忽然向他投来目光。
李夫人缓声道:“你是如何认得我家小五的?”
徐三河看了李阿景一眼,作揖道:“四年前,举羊县有奇门竞赛,当时在赛场,有幸目睹五公子夺魁。”
“那倒是巧了。”李夫人笑着,“怪不得我也见你面熟。小五,你还记得此人吗?”
李阿景看了徐三河一会儿,眼底无波无澜,站起身道:“就他吧,母亲,孩儿明日便要启程了。”
李夫人叹息一声:“既然你挑中此人,那便就此定下,管家。”
李府管家从门外进来:“夫人。”
“带这人下去,安排好明日五公子的行李。”
管家:“是。”
……
次日,徐三河一早被管家叫起,怀中落入一包沉甸甸的银子。
“跟着五公子需要注意的事宜昨日都交代给你了,若五公子归家时因你护卫不利受半点苦难,你在溪河村那位久病塌前的母亲可就等不到你回来了。”
“小人定当竭尽全力护五公子周全。”徐三河面上忠心耿耿,攥着钱袋的手于暗中握紧。
……
一柱香后,徐三河在李府后门的马车旁边等到李阿景出来。
他换了身粗布衣裳,但那一身公子气势掩盖不住,上马车后便让徐三河立刻启程。
徐三河应了声“是”,挥着马鞭,向城门方向赶去。
……
李阿景要去的地方叫匠门村,顾名思义,匠门村中皆是奇门巧匠。
路程大概十日,只有徐三河陪着他。
据说李阿景前几次离家都是一人独来独往,这次在府上遭贼人袭击,员外和员外夫人担忧他路上又遇歹徒,好说歹说才让他勉强同意带一名侍从。
……
第一日夜晚,他们在一处荒野客栈停下。
徐三河看了看客栈门前的灯笼,掀开身后的帘子,恭敬道:“公子,天色已晚,我们在此歇下吧。”
李阿景睁开眼,下了马车。
徐三河抱着行李跟在李阿景身后。
这客栈建在荒郊野外,自然没什么上等厢房,且他们问询时只剩了一间。
上楼后,徐三河打开厢房门,只见屋内十分简陋,只有一张窄小的单人榻。
徐三河正盘算着下楼找掌柜再要一床被褥铺在地上,李阿景皱了皱眉,吩咐道:“此处睡不下两人。”
徐三河道:“属下这就去找掌柜再要一床被褥。”
李阿景问他:“那你睡哪?”
徐三河道:“睡地上就好。”
李阿景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你去睡马车。”
徐三河面露惶恐:“属下奉命护公子周全,不可离开公子半步。”
李阿景似是不耐烦,抬脚往塌边走去:“不用跟这么紧,我穿着朴素,一路从未露面,不会被人盯上。”
徐三河默然一阵。
李阿景又皱着眉道:“你若是想休息不好耽误明日行程,那便在地上睡吧。”
徐三河自然不敢,关上房门后也没下楼,而是在门口坐了一夜。
次日一早,李阿景打开房门,一低头便看见徐三河守在门前。
他面色微沉,冷漠地看着徐三河。
徐三河一夜没怎么睡,但精神还行,连忙起身行礼:“公子。”
李阿景面色不虞道:“我让你在马车上睡,你昨夜却睡在此处?”
徐三河垂首道:“公子恕罪,李夫人吩咐必须寸步不离守着您。”
李阿景看他一会儿,最终没再说什么,甩手往楼下走。
路上又走了几日,他们在郊外夜宿两次,穿过两个城镇,终于赶至匠门村。
村前山路崎岖,马车上不去,李阿景便让徐三河在城中将马车卖了换些盘缠,他们徒步上山。
徐三河依言照做,然后跟着李阿景往山中走去。
李阿景从小锦衣玉食,体力倒是尚佳,走了半日山路也不见气喘,这令徐三河多看了他几眼。
行至匠门村口,李阿景停在一位正在雕木头的老者面前。
“这位阿伯,请问巧圣章奎住在何处?”
老头听见章奎之名,抬首瞧向来人,眯眼道:“你是何人啊?”
李阿景从怀中取出一块鎏金玉牌:“我是巧圣关门弟子,此次受师傅临终所托,前来寻他的门生。”
老者混浊的双眼中映出玉牌影子,眼底露出精光。
他伸手想要拿过李阿景手中的东西进行查看,却被看出异样的徐三河出声阻止:“老人家可看得清?”
老者的手瑟缩一下,李阿景回头呵斥徐三河:“不得无理。”
然后将玉牌递给老者,示意他随便看。
徐三河:……
老者摸着玉牌,不过几眼便知晓这是个好东西,撸着胡须笑道:“章奎我知道,你且在此处等着,村中不得随意进外人,我带着这信物进去找人,若有人识得此玉牌,我便引他来见你,如何?”
李阿景拱手作揖:“多谢老先生。”
老者拿着玉牌转身离去,徐三河皱眉道:“公子,那老者面相狡诈,一看便是不安好心,而且这村口并未设障,怎会有不得外人进出一说?”
李阿景也皱眉看他:“你是如何判断的?”
徐三河:“面由心生。”
李阿景:“我看你面善,你便从未做过亏心事么。”
徐三河:……
徐三河闭嘴不言,转头见那老者已快消失至街角,便着急道:“公子若是不信,那便验证一番。”
李阿景一愣:“如何验证?”
徐三河抿唇犹豫片刻,伸手拉住李阿景的胳膊:“公子莫要挣扎。”
下一刻,李阿景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被徐三河带到半空,两三次起跳之后,他们停在街角一户人家的屋檐上。
刚才的老者正巧在街角拐弯。
徐三河指着底下道:“公子请看。”
李阿景向下一看,那老者慢悠悠走过街角后似是卸下什么伪装,突然小心翼翼猫下身子,回头往村口方向望了望,见没人追来,赶紧退回去拿出玉牌,放在眼底又细细观察几遍。
“果然是好东西,把这上面的字抹了,拿去远一点的典当铺一当,欠下的赌债可算能清了。”
清清楚楚听到这番话,李公子整个人僵在房檐上。
徐三河叹息一声:“公子稍等。”
紧接着,徐三河从天而降落在那老者面前,把人吓了一跳。
“啊啊啊鬼啊!”
一柱香后,徐三河拿回玉牌,还把老者威胁一顿赶出了村,重新回到房檐上时,李阿景正抬头望天,不知在思忖何事。
“公子,您的玉牌。”
李阿景幽幽看他一眼,吩咐道:“你收着吧,不见到师兄弟他们,别拿出来。”
徐三河:“是。”
……
又问了几户人家,徐三河和李阿景找到了章奎门下大弟子所在之处。
那是一处占地很广的院子,院内中央摆着一个长长的木桌,大半都是草棚,棚里有各种半成品的木制工具和原料。
徐三河在院外喊了几句,草屋里便走出一位三四十的中年男子,身后跟出几个年龄不大的孩子。
那男子本是一脸疑惑地走到篱笆边,看清李阿景的脸之后顿时面色一变。
“你又来此处做甚!”
李阿景很是冷静:“大师兄,师傅让我来寻你,说师弟们也……”
“别叫我大师兄!”男子背过身去,冷漠地道,“我爹认你,但我可当不起您这位贵公子的大师兄。”
李阿景抿了抿唇,开口道:“师兄,师傅他……已经去了。”
男子浑身一震,缓缓转身:“你说…什么?”
……
男子名叫章木,是巧圣章奎唯一的儿子,也是所有门生中年龄最长的大师兄。
巧圣一生有十四名弟子,大部分是孤儿,现六名已在朝堂争斗中遇害,三名南下勾结水匪,四名隐居匠门村,而李阿景算是破例而收,只因其奇门天赋极高,又跟着老先生游走四方多年,老先生感之执着才收入门下。
巧圣死在归家途中,寿终正寝,死时只有李阿景陪在塌前。
李阿景让徐三河将玉牌拿出来,递给章木。
“师傅说了,他一生奔波于奇门之术,所做兵器、工具,树敌良多,唯恐祸及家人才数次过家门而不入。”
章木摸着玉牌,眼中含泪:“我父亲的骨灰呢?”
李阿景道:“老先生想让我就地撒了。”
章木一拍桌子:“你怎么敢!”
李阿景接上一句:“但我私自将骨灰带了回来。”
章木:“……下次说话利索点。”
徐三河从包袱里捧出一个坛子,轻轻放在章木手心。
聚集在章木身边的几个孩子好奇地打量这个骨灰坛。
章木擦了擦眼泪。
人都死了,一切过往恩怨自然烟消云散。
将章老先生的骨灰安置好后,章木看着坟头的新土,感慨道:“我自小跟着父亲学木工,奇门之术不在他之下,但他宁可带你这个吃不了苦的富家子弟也不愿带我走,我真的,对他有很多怨怼。可日子一久吧,随着远方传来一个又一个师弟们的消息,我心中的怨气早就散了,我开始想,他在外面活得苦不苦,累不累,你这个中看不中用的门外汉会不会拖累他,什么时候回家看一眼,我和秀娘,还有孩子们都很挂念他老人家,却没想到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却是已经离我们而去,孩子们……孩子们甚至都没叫过他几声爷爷。”
李阿景不会安慰人,只硬邦邦道:“听说人死后魂魄百日才散,你把孩子们带来,现在叫爷爷应是来得及。”
章木瞪了瞪眼,最终叹息一声,心中放下了对李阿景的成见。
“算了,你这人啊。”
……
李阿景来匠门村除了带回章老先生的骨灰和玉牌,还有一个目的便是与四位师兄弟合作,改良他之前研究的那件兵器。
那是一种需多人操作的重型床弩,被其他三位师兄带去南下的那张图纸只是初代研究,床弩的射程和使用寿命均为最次等,因这床弩的核心是李阿景构建的,那三人哪怕想改造也成不了器。
李阿景将床弩的新图纸画出后,章木看了看,果断召集村中其他三名章老先生的弟子,几人连夜便拿着新图纸研究起来,直到天明才堪堪歇下。
徐三河在匠门村陪了李阿景六个月,这六个月中,他们住在章木家里,一个屋子,一人睡床一人睡榻,李阿景每日忘寝废食地与师兄弟们研究兵器,每日吃喝都由徐三河照顾,甚至贴身衣物也是徐三河拿去河边洗。
李阿景一开始换下贴身衣物时本想着忙完了就来收拾,但每次回房时都累得无心他顾,隔日又换衣裳时看到衣橱中已经晾干的衣物才想起应是徐三河洗的。
一日,章木外出去镇里,李阿景和其他师弟们也闲下来休息。
李阿景在房中找不到徐三河,便出门沿着小路往河边去找。
果然,在河流上游,李阿景看到正在河边洗衣裳的徐三河。
徐三河此人力量不小,飞檐走壁的功夫更是厉害,此时蹲在河边的身影倒是显得小小一点,挥舞锤衣棒的动作扬起落下,露出白皙手臂。
李阿景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叫他:“三河。”
徐三河早就听到了脚步声,听到叫声才回头:“哎,公子,我在给您洗衣裳呢。”
李阿景嗯了一声,扭头一看,发现徐三河手中的竟是自己的亵裤。
为了洗衣裳方便,徐三河将长发用头绳绑了三段,再加上面容又生得白净和善,侧面瞧着像是个姑娘在给他锤衣服。
李阿景脸上微微闪过不自在,轻咳一声:“过几日我们便走了,去京城一趟,将东西送到兵部。”
徐三河应道:“好嘞,属下定会护公子周全。”
李阿景胡乱点点头,不知为何再也不能直视徐三河给他洗衣服的场面,没说两句便转身离开。
……
离开匠门村前一日,李阿景喝多了酒,被徐三河搀扶着带回房中。
这夜,李阿景做了个旖旎的梦,梦里的徐三河比白天还要好看,引得他不自觉将人压在塌上。
次日清醒,李阿景惊出一身冷汗,摸摸被子,发现塌上一整夜都只有他一人之后松了口气。
可当他掀开被子准备下榻时,亵裤里的湿凉又令他浑身一僵。
……
一个时辰后,徐三河检查了他们的包袱,奇怪道:“昨日给公子晾干的亵裤去哪了,怎的少了一条。”
李阿景干咳一声催促他:“快些上路了。”
徐三河只能放下疑虑,跟着上路。
……
搭着商队的马车,路上途径一座小城,所有客栈酒楼均已客满,外面又下着疾雨,他们只能在一处烟花之地暂时歇脚。
老鸨十分难缠,问了三次要不要姑娘,李阿景没有办法,选了两个包间,让徐三河坐在隔壁听姑娘唱曲,他躺在床上睡觉,并告诉徐三河下半夜跟他对换。
可等夜幕降临,李阿景只感觉身上一沉,有人压了上来。
李阿景心中一惊,刚想把人踹下去,就听身上的人嘟囔道:“公子,那酒好晕啊……”
李阿景停顿片刻,唤道:“三河?”
徐三河:“属下……在。”
李阿景有些不知所措地待了一会儿,徐三河压在他胸膛上的感觉有些奇妙,软的,也暖和。
徐三河抱怨道:“公子,你让我听曲,她们一直灌我酒,我喝得好晕……”
他轻轻拍了拍徐三河的背,哄着他:“那先这样睡吧,本公子不怪你。”
徐三河安静了一会儿。
就在李阿景以为他睡着了,想将他翻下去的时候,徐三河又突然撑起身子,在暗中盯了他片刻。
李阿景出声:“你……”
徐三河压下脸来,摸索着衔住他的唇,一点一点吮舔着。
直到口中被探入一条软舌,李阿景才猛地推开徐三河。
“徐三河!”
徐三河像是短暂清醒一瞬,僵在那不动。
可没一会儿又压下脸,不管李阿景怎么叫都不理人,像个襁褓中的孩童般追着他的唇吸吮,不让吸就转到李阿景脖颈处,张嘴就是一口。
李阿景倒抽一口凉气,终于忍无可忍翻了个身。
“你中药了?”李阿景哑声问。
徐三河并不言语,不断磨蹭的腿和脸上不正常的桃色映证了他的猜测。
李阿景纠结片刻,努力说服徐三河:“三河,你我二人并无约定,这种法子以后可当做情趣,但是今夜不能这样。”
徐三河:……
李阿景哪来这么多没用的正经心思。
徐三河装作听不到,暗中较劲,拉下李阿景的脖子继续与他亲吻。
李阿景挣扎片刻,许是春楼帐暖,终于也沉沦下去。
……
次日一早,李阿景醒来便看到徐三河跪在塌边,双手捧着一把短刃举过头顶。
李阿景吓了一跳:“你这是做甚!”
徐三河没有抬头,语气冰冷道:“属下亵渎公子,请公子赐属下一死!”
李阿景沉默一息,打掉他手中的断刃,将人扶起来,仔细看了看他的膝盖。
“跪了多久?”看到那膝盖处的红痕时,李阿景沉声问。
“两个时辰。”徐三河弱声道,“请公子责罚。”
李阿景冷声道:“确实该罚。”
徐三河头一低又要跪,却被李阿景拽到塌上。
刚掀开不久的帷帐又落了下去,李阿景低声道:“那就罚我的三河在塌上跪着一次……”
……
在春楼耽搁了两天三夜,两人再次启程。
由于商队在雨停时就已离开,他们只能选择跟着一个出城的猎户,猎户半路将他们放下便归家了,到下一个城镇的路口不过半个时辰的脚程,两人便决定徒步前行。
可运气差就差在这里,仅仅半个时辰无人同行,路上便蹿出几个蒙面歹徒,也不说话,上来就要杀人。
徐三河抽出腰间软剑与他们缠斗,让李阿景赶紧跑。
李阿景果真跑了,跑到不远处的石头后面,从包袱中拿出一个小型神臂弩,朝着蒙面人一个个射去。
他和章木一起改造的弩箭做工十分精良,射程射深恐怖如斯,第一个毫无防备的蒙面人直接被贯穿脖颈。
其他几人有所防备,运起轻功朝他杀来。
李阿景一边又射死两个,就地一滚躲开剩余那人的长刀。
近战时弩箭的作用便不大了,李阿景爬起来朝树丛身处跑去,借着树影遮身,又将追来的蒙面人射死。
再次返回刚才的地方,徐三河正收了剑准备找他。
徐三河:“公子!”
李阿景:“你可有事?”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错开目光。
徐三河武功不太好,但仗着轻功绝佳倒是也能应付一些人,他看着城门方向道:“公子,未免夜长梦多,我用轻功带你进城。”
李阿景轻咳一声,垂眸看着地面:“也好,也好。”
徐三河站过去,揽住李阿景的腰,红着脸带人飞上树梢。
可刚换了两次脚,徐三河便从天上掉下来。
李阿景紧张道:“你受伤了?”
徐三河摇摇头,轻声道:“是因昨日,你弄得太久,我方才下盘虚浮,没踩稳树枝。”
李阿景也脸上一红:“那我背着你跑。”
徐三河看他一眼:“现下无事了,公子,请不要看我。”
李阿景点点头。
……
成功将新研发的几个兵器图纸送往京城后,圣上嘉奖李阿景,问他有什么愿望。
李阿景只提了一个,说想请圣上赐婚。
……
风风光光回到李府,李阿景仗着圣旨在手,堂而皇之将徐三河带进房中,日夜胡闹。
一个月后,李府喜事将近,成亲前一日,李阿景却在空荡的塌边摸到一根早就丢失的发簪,簪子底下是一封薄薄的信。
信中字迹决绝,只道一句――
“公子,你我好聚好散。”
……
拿着路引带母亲进入京城的那一刻,徐三河终于如愿以偿地松了口气。
五年前,母亲得了一种怪病,虽不会立刻要人命,但长此以往也会使人日渐消瘦,听说只有京城一位名医可治,可百姓要想进京谈何容易,盘缠难凑不说,近年流民难治,其他城镇的路引都不好弄,进京的路引更难到手。
徐三河多方打听,得知举羊县当年会举行一次奇门竞赛,得魁首者可前往京中领赏,自然也就能拿到路引。
举羊县地方不大,知道奇门之术的人都不多,徐三河多方拜师,头都磕烂了才习得一门手艺,他本以为靠自己的能力夺得奇门竞魁首不在话下,却因山长认出与他同分的李阿景是镇上李员外家的幺子,于是篡改成绩,将第一名给了李阿景。
徐三河因此错失魁首奖励,去县里的衙门讨要说法,反被赶了出来。
无法去京中治病,为了给母亲买补药养身,也为了报复,徐三河经常到李员外府上劫富济贫,大多财物分洒给了村中孤童,因此连轻功都练得炉火纯青。
直到数月前那次偷到李阿景房中,第二天李府门口张出告示,徐三河心中才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刻意跟在李阿景身边,想尽办法勾引李阿景,在春楼更是故意喝下药酒,回来后也和李阿景整日没羞没臊地苟合到一起。
直到他攒够盘缠,哄着李阿景帮他盖了去京城的长期路引,于是便带着母亲一走了之,只留下一封信。
……
到达京城第十五日,徐三河带着母亲找到了那位名医。
京城繁华热闹,但徐三河不想久留,想着等母亲的病治好之后便离开。
又一个月后,徐三河收拾好行李,拿上托人办好去云城的路引,带着母亲坐上舒适的马车,打算去云城安身。
那是他与李阿景一次缠绵后听到的地方。
李阿景说,云城是他去过最美的城镇,那里四季如春,百姓祥和,有京城的繁华昌盛,也有小镇的安居乐业。
后面还说了些什么,但那日徐三河累得手指都发麻了,很快闭着眼睡去,只依稀记得云城这个地方很好。
但当他带着母亲来到云城,城门口士兵查路引时却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徐三河心中有些不安。
那个给他办路引的人收了很多钱,而且他打听过,京城很多人都是找他办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好半响,士兵终于放他们进去。
但在当夜,徐三河与母亲落脚的客栈被一疾马闯进大门。
楼下闹成一团,徐三河也出门看热闹。
多日不见,与楼下那人对视的一刻,徐三河终于想起那日李阿景说的后话。
他说啊,若是日后他们都老了,便去云城购置一座宅邸,种几棵花树,等一年又一年花开……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