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善意的谎言

作品:《失忆就不爱了,我改嫁你跪什么

    言晚攥着被子一角。


    不舍得。


    在这个世界上,她最舍不得的就是傅砚,如今要放弃他,心里犹如抽筋拔骨之痛,一想到傅砚要跟别的女人携手余生,她都几乎要崩溃。


    可这些不能在刘姨面前说,她是见证自己和傅砚之间感情的人,甚至还说等以后举办婚礼了,让她来当自己这边的家人。


    她一门心思地等着喝他们的喜酒呢。


    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又怎能说出实情,让刘姨徒增愧疚呢。


    她佯装无事地扯出一抹笑:“刘姨,我们确实要离婚。不过不是因为孤儿院的事。”


    刘姨一听到离婚两个字,拍着腿激动道:“我就知道,是因为我才连累了你们,我去找傅家,我可以跪下来求他们,不能让你受这份委屈。”


    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言晚急得不行,她知道傅家对她的厌恶,若是刘姨去了,不但帮不了什么,还可能受一顿羞辱。


    她那么大的年纪了,万一出个什么好歹,可怎么办。


    想到这,言晚脱口而出:“刘姨!离婚是我提出来的,是因为我喜欢上了别人!我不爱傅砚了。”


    门外,正欲推门的男人身子微顿,脸色不辨喜怒。


    刘姨往外走的身子一僵,转身看她,半信半疑:“晚晚,你是不是为了阻止我撒谎才这么说的,这么多年,我从没见过你和小砚以外的异性接触过。”


    言晚随口掩饰:“是在傅砚之前。”


    反正也没有这个人,她只想赶紧打消刘姨的怀疑。


    刘姨似是有些信了,很意外地说着:“之前?你八岁来的孤儿院,不到两个月傅砚就开始时常来找你了。更早会是谁?”


    语气顿了顿,带着点震惊,


    “难不成是送你来孤儿院的那个少年?纪家的纪岫?”


    言晚当下一愣,没想到刘姨会想到他,十几年前的匆匆一瞥,也能想起来。


    她犹豫了片刻,敷衍地点头“嗯”了声。


    刘姨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原来如此,你跟纪岫关系复杂,没办法在一起,所以才选择了傅砚。要我说也是,找一个自己爱的不如找一个爱自己的,小砚那孩子对你是……”


    咣当。


    言晚刚准备说话,病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木门撞到墙上又反弹几下,发出震天响。


    然后,看到了浑身携着冰霜的傅砚。


    他眼中翻滚着慑人的风暴,嘴唇抿成直线,脸色沉得能挤出水来。


    走近床边:“好,真好。言晚,我真是小看你了。”


    言晚神色一白,没想到这么巧,话赶话赶到那了,她就承认了刘姨的话。


    可偏偏被傅砚听到。


    原本他就对她满是怀疑,如今更是有嘴说不清了。


    傅砚一字一句地从喉咙里挤出,看着这个冠冕堂皇的女人。


    “这算盘打得真是好啊。演技也一流,不然怎么哄得以前的我对你为首是从,让你成为傅夫人。你这么会演,奥斯卡是不是欠你一个奖杯啊。”


    言晚压了压心中的烦躁:“刘姨,你先回去,我跟他有话要说。”


    刘姨见状小心点了点头,走了。


    傅砚当着她的面举起手中的纸:“这是我准备的离婚协议,原本,我想着不管怎么说,我们当过几年的夫妻,我给你留些东西。”


    说到这,他三两下把纸张撕得粉碎,


    “可是现在,我真是为我的好心可笑。你这样的人,不配得到任何东西,言晚,我要你净身出户。”


    言晚原本就没打算要他的钱,但她不想让他误会:“傅砚,方才的话,我只是为了不让刘姨担心才说的善意的谎言。我和你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不是在演戏。这些,等你恢复记忆以后,你就知道了。”


    傅砚嗤之以鼻:“来来回回,你只会说那一句等我恢复记忆。言晚,你满口谎言,对我纠缠不休,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好一个善意的谎言,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排解废气,你还有什么用?”


    他心中的怒火不断攀升,胸腔挤得快要爆炸,甚至萌生出一股毁灭欲。


    从失忆以来,他对一切都淡然处之,脑子里只有空白,那些他的所谓亲人,兄弟,他也没有任何感情。


    后来,遇到了乔枳,她身上那股倔强灵动又透着不服输的劲,让他觉得自己冰冻的心一点点融化,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情的流露。


    相处下来,他越来越断定自己喜欢乔枳。


    喜欢她的笑,喜欢她对他的依赖,喜欢她陪在身边。


    那样他才觉得自己像个人了。


    后来,他才见到了这个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心中毫无波澜。


    看着她一次次黏上来,他只觉不耐烦。


    直到她终于被自己逼得同意离婚了,他心上应该感到解脱。


    可是非但没有,心头那股烦躁不减反增。


    从让她跟乔枳道歉,到推她入水,都是心中那股烦躁作祟。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一味地想排解那口气。


    可就在刚刚,他听到她的几句话,所有的情绪数倍地递增,他最想要做的竟然是扒开那女人的心,看看是什么做的。


    才能如此毫无下限。


    言晚原本还想方设法地想要解释,可当听到男人那句“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时,蓦然失去了所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