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冲突
作品:《狂医逆天》 次日下午,阳光斜照进江州医院心外科的走廊,白炽灯还未熄灭,冷光与日光交织,映得地面斑驳如裂痕。
叶知秋坐在办公桌前,指尖轻点键盘,神情专注地整理着几位重症患者的病历资料。
就在这时,科室门口传来一阵刺耳的喧哗。
“老子又回来了!你个走了狗屎运的杂种,等着我玩死你吧!”
邓少聪一脚踹开半掩的门,昂首阔步闯入,手臂粗鲁地搂着孙莉的肩膀。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定制西装,袖口露出限量款腕表,在灯光下闪着张扬的寒光。
而孙莉则换上了护士长的制服,肩章笔挺,妆容精致,眼神里满是得意与轻蔑。
“叶医生,现在该叫你‘实习生’还是‘神医’啊?”她嗤笑一声,声音尖利,“可惜啊,再厉害也救不了自己。”
叶知秋缓缓抬头,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没有愤怒,也没有惊诧,仿佛只是看见两只聒噪的飞蛾扑向火焰。
他甚至没起身,只轻轻合上笔记本电脑,语气平淡:“有事?”
这平静的两个字瞬间惹怒了邓少聪:
“你说什么?”他怒吼一声,一步跨上前,手掌重重拍在桌上,“你以为你是谁?一个没爹没妈的杂种,我爸已经官复原职,老子一点事儿没有,你知道我们邓家背后是谁么,就敢跟我斗,整个江州医院,我邓家说了算!”
叶知秋依旧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玉镯。
那玉镯温润微凉,此刻却隐隐发烫,仿佛有某种力量正悄然苏醒。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杀意——不是不想动手,而是知道,真正的猎人从不急于拔刀。
可就在邓少聪还想继续叫嚣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滚。”
林舒月站在那里,白大褂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一颗纽扣,黑发束成利落的马尾,眸光如刃。
她没有刻意提高音量,可那一声“滚”,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邓少聪的动作僵住了。
他认识林舒月——她不仅是医院最年轻的天才主任医师,更是省城四大家族林家的长女。
背景深不可测,连他父亲都要礼让三分。
“林……林医生,”他勉强挤出一丝笑,“我们就是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
“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后院。”林舒月冷冷道,“再让我听见一句废话,我不介意亲自给你办个停职申请。”
邓少聪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终究不敢再多言,只能悻悻地拽着孙莉转身就走。
可孙莉却不甘心,临出门还回头瞪了一眼:“叶知秋,你别以为有人帮你出头就能翻身!你不过是个没人管的野狗!”
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耳光骤然炸响。
邓少聪反手抽了她一巴掌,力道之大让她踉跄几步撞在墙上。
“闭嘴!你想死是不是?”他咬牙切齿,“想跟着我,就给我当条听话的母狗!少他妈惹事!”
孙莉捂着脸,这一巴掌太狠了,疼地她泪水在眼眶打转,却也不敢再吭声,只能低着头被邓少聪拖走。
走廊尽头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空气恢复寂静。
叶知秋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指尖微微发颤。
刚才那一瞬,他几乎要出手——龙象搏击术他已经练过几回,这是一门高深的武学,对付邓少聪这种普通人,犹如杀鸡一般。
但他忍住了。
因为母亲临终前的话再度浮现耳边:“能力越大,越要学会藏锋。”
这时,刘文海匆匆从楼梯口走来,脸色苍白,额角渗汗。
刚拐进走廊,便被邓少聪截住。
“哟,刘主任,听说昨晚叶知秋请你喝酒了?”邓少聪狞笑着逼近,“是不是商量怎么对付我家?嗯?要不要我现在就去纪委举报你们串通诬陷?”
刘文海浑身一抖,嘴唇哆嗦:“没……没有的事,我跟叶医生只是……正常交流工作……”
“工作?”邓少聪冷笑,“等我查清楚你们搞的小动作,我看你还怎么在这医院待下去!”
说完,他狠狠推了刘文海一把,扬长而去。只留下一脸惨白的刘文海,他想不明白自己和叶知秋吃饭的事儿,邓少聪是怎么知道的。本来想着能交好个天才,却没想到把一个小人给得罪了。
刘文海懊恼地叹了口气,迈着沉重的步子往自己的科室走去。
心内科办公室内,叶知秋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眼神幽深如潭。
林舒月走进来,顺手带上门,声音平静:“不必谢我。”
叶知秋转过头,看着她挺直的背影,开口:“我知道,你不是为我出头。”
“没错。”她目光坦然,“我只是不允许任何人,在我的科室里撒野。”
风从窗缝钻入,吹动了桌角一份病历。
叶知秋轻轻点头,嘴角浮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叶知秋望着林舒月的背影,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开口:“不过,刚才……还是谢谢你。”
林舒月正欲转身离开,听到这句话脚步微顿。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抬了抬下巴,声音清冷:“不用。我只是看不惯有人把医院当自家客厅,想来就来,想闹就闹。”她顿了顿,补充道,“这间科室,还轮不到邓少聪撒野。”
叶知秋嘴角微扬,却不带笑意。
他当然明白,林舒月出手,并非只是出于对他的维护,而是身为医者的尊严不容践踏。
她的世界高远清明,而自己不过是个刚从泥泞中爬起的异类——一个靠神秘手段崛起、连职称都尚未正式评定的“特聘专家”。
但他并不介意。
“既然你来了,”叶知秋转过身,重新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份病历档案,“不如一起看看3床那个病人的情况。心肌酶谱持续异常,B超显示左室壁运动减弱,西医判断是急性心梗后遗症,可我看舌象和脉象,更像是‘心阳虚脱’,需要温补回阳。”
林舒月皱眉走近,目光扫过屏幕上的各项指标,语气谨慎:“肌钙蛋白高出正常值八倍,冠脉造影也提示前降支近段狭窄70%,这是典型器质性病变。你说的‘心阳虚脱’……属于中医范畴吧?我们得按诊疗规范走。”
“规范救不了命的时候,就得另辟蹊径。”叶知秋语气温和却坚定,“我已经用针灸配合小剂量参附汤调理两天,患者夜间胸闷次数减少了五次,血压趋于平稳。你不觉得,这说明什么吗?”
“巧合也可能。”林舒月摇头,“没有双盲对照,没有统计学意义,不能作为依据。”
“医学不是实验室里的冰冷数据。”叶知秋抬眼直视她,“是你亲眼看着一个老人从濒死边缘被拉回来,还是选择等他心跳停了再写死亡报告?”
空气骤然凝滞。
林舒月眼神一震,似被刺中软肋。
她张了张嘴,终是冷冷道:“你可以坚持你的方法,但别拿病人做试验。这里是江州医院,不是江湖郎中的舞台。”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步伐比来时更快,仿佛要逃离某种无形的压力。
门关上后,叶知秋缓缓闭上眼,手指再度抚上玉镯。
那温润的触感传来一丝安抚,仿佛有低语在识海中响起——
“世人皆盲于所见,执于所学。你能破局,便须先破念。”
与此同时,副院长办公室内,厚重的窗帘紧闭,只余一盏台灯幽黄地亮着。
邓振雄佝偻着身子握着电话,额头沁满冷汗,声音卑微得几乎谄媚:“是是是,我明白……一切都按您的意思办,……您放心,这次不会再出岔子。”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才传来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像锈铁刮过石板:“记住自己该做的事。”
“明白!绝对明白!”邓振雄连连点头,挂断电话后瘫坐在椅中,脸色灰败如纸。
他明白,虽然对面出手帮他解决了这次危机,但已经对自己很不满了,接下去,得夹紧尾巴做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