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糜茶(六)

作品:《舒君她个骗子(gb)

    “舒君,一直以来,师尊都想知道……”


    师尊勾着我的手指,他的发也同他的眼睛一样恼人,缠牵住我的心绪,那双从来朦胧迷离的眼望着我。


    那是坦荡真心,还是虚情假意。


    “师尊。”


    “在你心里算什么?”


    他一边问一边唇边的笑得越发明媚,越发令我心慌无措。


    师尊就是师尊啊,他还想我怎样回答?他怎么能如此问我?


    他想要怎样的回答?


    疯了。


    师尊疯了。


    “舒君,你当真不记得五年前,将你送进房内的那个人,是我吗?”


    “你当真一点不记得……”


    “你第一个吻过的人,是我。”


    他仰头,张开嘴,想要我亲他。


    师尊啊……我沉默着。


    “舒君,舒君,舒君,这次,师尊被你看见了吗?”


    他站起身,看着我。


    垂下头,目光便无所遁行,我看见他轻飘飘似狐妖一样,风艳恣意,眉眼间、唇齿间,无不渴望着我的暗投夜奔。


    师尊莫不是狐狸变得?


    我记得。


    我记得。


    我记得。


    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但我不能记得。


    我怎么可能忘记他,怎么可能没看见他?怎么可能,但我不能。


    我不能。


    他是我的师尊,一辈子的家人。


    至亲怎么可以亲吻?


    即使没有血缘。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别那么近……”


    “师尊……你……”


    我欲推开他,师尊说的,我都记得,可我不能说。


    说了,我们之间便彻底回不去了。


    师尊便再也不会是我的师尊了。


    若是,他一辈子都不提就好了。


    今夜月种下一层幻纱,与窗外**嬉戏,我正准备夺门而逃那刻,师尊主动落了他的外袍,牵住我的手。


    空气凝滞,我听见轻衣料落在地上的那种,难以言喻的、像勾着人心绪的声音。


    我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该死的。


    我怎么能对师尊起色心?


    毁了,一切都毁了。


    可是,当师尊轻轻唤着,一句又一句不是臆想、不是勾人的,是我的姓名字。


    他神情眷恋,似是深情如许。


    “舒君、舒君,”


    他的发丝已然全部缠住我的脸、耳、唇,轻轻地骚弄,便乱掉我的所有心神,他的唇,我记得这双唇,薄薄的,吻起来却是逐渐温热了,此时附在我的脖子上,他一声一声低吟,像是情人间的呼唤,


    “阿苒、阿苒、阿苒,好舒君,好阿苒,看看师尊、我是徐纯啊……”


    我们只是靠近,为何如此?


    他如同美人蛇一般靠近,我只呆楞地看着他那张常常平静而显得出尘无欲无念的美人面,心神大乱,难以平息。


    “看看师尊,你真的没有一点喜欢我吗?嗯?舒君,我的好阿苒……”


    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喜欢?


    可是。


    明明,我们的衣衫都没有乱,他还穿着月白色的里衣,为什么能如此?


    如此,令我心神难安,令我心生…


    恐惧。


    如此,令我不知该如何推开他。


    他的手指勾住我的衣襟,好熟悉,师尊的神色却忽然冷了,我疑心是否看错,他却又恢复了那副艳丽诱惑的神态 。


    “师尊!徐纯!放开我!”


    可真当我唤他姓名。


    师尊更开朗了,他甚至像是要笑起来了。


    “师尊…你冷静一点……”


    师尊强硬地拉着我的手,搂住他的腰肢,坚韧而富有力量感,我能感受到跳动的脉搏和他的灵气。


    手下的不是师尊的腰,倒像是什么话本中的狐妖尾巴。


    乱人心神,令人窒息。


    如他一般。


    “师尊、别靠那么近,师尊、你快起来……徐纯!徐纯!我们是师徒啊!”


    我拒绝他,不断地想要拉开他握紧的双手,话刚刚说出口,他便俯下身,发狂一样地,几乎快将我掀翻,黑色苏合香的发丝蒙蔽了我的双眼。


    我闭上双眼。


    唯有清风拂过窗外草木的清香和娑声,以及身体上无法忽略的触感。


    他正握着我的双手,亲吻,不断亲吻,仅仅亲吻,师尊的爱,黏着我的手,师尊,不断索取我的喜欢。


    乌山**上的月光远了,师尊的引诱也远了,我只听得见他的呼吸。


    平静的,却又近乎无声无息的。


    他问我:“舒君,你还没有回答师尊的问题,喜欢我吗?”


    “如果一点点喜欢也没用的话,从此以后,师尊当作没有今夜的事,再也不会烦舒君……”


    怎么可能不喜欢师尊。


    况且只是一点点。


    太少了。


    “我说不喜欢师尊,师尊当真会再也不来吗?”


    我反问他,师尊的发丝落在我的锁骨肩上,我直视那双盛着月光的上挑眼。


    苏合香,竟然也不是那么辛辣。


    我拉住他的头发,他被迫抬起头看着我,“师尊,你会吗?”


    “哼哼。”他笑着,师尊骗子。


    “师尊,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了这样的心思?”


    他顺势将头靠在我的手腕上,这幅柔弱样子不适合他,但却诱人极了。


    “从你喜欢文玉开始。”


    狂风骤雨一般的吻落在我的手指间。


    他仰起头看我,果然如此。


    我并非毫无所知,他又问我:“你知道,对吗?”


    “舒君会觉得为师恶心吗?”


    “为师,朝思暮想,日夜无眠,盼着你回头,多看看师尊,可你的目光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看我。”


    “为师,忮忌极了。”


    “为师,忮忌我的大弟子,得了你的垂青,为师,同样忮忌那夜,我无名无份,不能进你的房,否则,那夜被你记住的,被你搂在怀里的,该是我。”


    我无言。


    我不知道,脑子里那个擦过脸颊的那吻,从前情窍初开想着念着大师兄,竟然师尊如此忮忌,如此在意。


    “舒君。”他依靠在我的肩上。


    “把你的情意,分给我一点点,不,全部,还有你的目光,全部都注视着我,好吗?”


    其实早有预兆了。


    只是我从前的确只追着师兄,也只把那一颗年少轻狂的真心送给了他。


    “为师为什么不可以?”


    他躺在我的怀中,拨乱我十指相握的手,霸道地拿走,亲吻,像是对待珍宝,又像是极度渴望。


    “舒君,为师也可以。”


    月将落下了。


    “师尊,你先回去,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好吗?”


    我问他,师尊却全然没有被赶客的自觉,仍然打着哈欠,躺在我的腿上,装作听不见。


    “舒君、舒君、舒君……”


    我被他摇得毫无睡意,师尊接机又展示了他刻意又敞开的襟怀。


    啧。


    那双温柔寡淡的眼睛,在他掀翻了桌子后,完完全全是个狐媚样子,嘴角的笑容更是春意深深,他三五刻便暗示性地拿出些东西,想交与我。


    “舒君——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巧笑倩兮。


    男狐狸精。


    可恶的师尊。


    可恶的徐纯,可恶的徐无相。


    可恶啊。


    某个时刻,云消雨散,他趴在一边,平息,我看着他,屋内的烛火都快要熄灭,大开的窗外,月也已经彻底落回。


    万籁俱寂,一片黑沉沉。


    “那个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


    我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师尊说的是什么,说的是何人。


    师尊望着我,点了点我的鼻尖,苏合香已然被他浸透,几响后,他说:“不记得就好。”


    “无关紧要之人罢了。”


    我没有承认和师尊的关系。


    毕竟大不敬,离经叛道。


    况且,我实在难以对师妹师弟们说:“以后你们叫我师娘就好。”


    太癫了。


    比是姝坑蒙拐骗让四师弟吃下幻觉蘑菇还要可怕。


    更关键的是,我没想好,如何和大师兄说。


    师兄带着暮雪她们走之前那夜,我没有炼丹,在捣鼓机关鸟,不知道为何,我失忆后,便下意识很喜欢可爱的小/鸟,还差两只眼睛没有输灵气点睛。


    通体金黄,体格娇小。


    他一来,我便知晓了。


    师兄在门外站了好久好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敲门了,但他最终还是抬手。


    他敲门,沉默很久后,我还是让他进来,师兄问我。


    “师妹,等我回来,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吗?”


    我存心想要捉弄他……


    “考虑什么?”


    我故意问他,虽然我忘记了过去五年发生的所有事情,但我可没忘记他对我有多冷漠。


    我想让他难堪,体验一回我的难堪。


    “考虑,我和你在一起。”


    但师兄却看不出来半分难堪。


    他的怀中没有抱着卷轴,垂落在地的衣袂还沾着门外的草木香,我还是有一些喜欢师兄。


    所以,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但我装作很难思考的样子。


    “看你表现吧。”


    师兄离开前,为我留下了一株艳丽的粉红秋海棠,垂落的铃铛花苞在师尊住进我的洞府后,便再也没有开过。


    我无法回应师兄了。


    做人要专一,尽管是师尊引诱我无法隐藏对他的那一丝半点喜欢,但我也还是答应了他,没有拒绝他。


    我将那株秋海棠送回他的洞府,师兄的禁制仍旧没有对我排斥,我畅通无阻地进入,四季如春,他留下的灵气默默亲近着我。


    就如同他一般,那样安静。


    秋海棠还与他了。


    师尊着实粘人。


    他缠着我。


    徐纯骂人de小剧场:


    徐纯——无差别攻击(除了自己的大弟子和师尊)


    徐纯:怜真,你无关紧要,赶紧滚吧


    徐纯:哟哟哟,这不是方皎吗?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你了、你也可以滚了。


    徐纯:那谁鬼王,我管你和舒君什么前世今生,她也不记得你了,你也快滚。


    徐纯:还有你,男狐狸精,滚回你的合欢宗


    徐纯:死人我就不说了吧,毕竟舒君一点也不记得你了


    舒君:……………………………(竟无语凝噎)


    以下是对美貌的看法(仅代表作者个人看法)


    美貌可以是权力,现在很多人都说选择美是自己的选择,但我更愿意将它作为权力的附属品来看待。


    权力可以让一切俯首,可以轻易得到美貌的附着物(包括不限于美人、美的东西、美的一切),而得到权力比美更艰难,拥有权力后,很多人会变得不是从前的自己,会随意摧折低位者。


    所以低位者拥有的美貌一定程度上,太单薄,若是不小心被拥有权力的人看见,那么只有美貌,就会招致祸患。


    拥有权力的上位者不需要说话,有时候随意的态度,便足够本来毫无祸患的一个人、一个家庭,或者更多的,倒霉。


    而舒君,无论是在那种情况,她都拥有权力,上位者可以不美,可以不细写,因为她有“凝视”下位者美貌的“权力”。


    她自然可以摧折无辜之人。


    但她没兴趣,也在意识到自己的权力后尽量避免了,她不想倾覆那些无辜之人,但那些无论是感情中的下位者,还是什么情况中的下位者,都想要她多垂怜自己,所以,他们会利用美貌。


    (垂怜含义很丰富,会在后文一再被提起)


    当然舒君也很漂亮,但我觉得提及没必要,我不愿意她困在美不美里,她都有权力了,还纠结于此?太可笑了。


    所以,这就是我对美貌的看法。


    也是我不写她漂亮的核心原因。


    她被讨好就够了,还要写她美,给谁看?倒反天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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