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盲刺(一)

作品:《舒君她个骗子(gb)

    我是流照真人的二弟子。


    逐玉峰上,除我和大师兄以外,师尊还收了三师妹千暮雪、四师弟农禾和五师妹师音是姝。


    逐玉峰上下关系和睦,主要得益于,师尊一言不合就闭关,师妹师弟只得我和师兄照顾。


    一年下来话都说不了几句,关系能不和睦吗?


    或者说是表面和平。


    师尊年末想起来有几个弟子,还会出关给红封,然后,在师妹师弟们的注视下,继续缩回洞府闭关。


    他根本就是躲在洞府里玩。


    大师兄是师尊好友临终托付,而我,是他们某年游历人间,从冰天雪地里的狼堆里带走的女婴。


    那年骨龄测我三岁,大师兄结成元婴正三十岁,师尊?


    师尊老妖怪,不用问他多少岁。


    大师兄像大冤种一样拉扯我到十五岁,为什么是十五岁吗?


    不是不养了,也不是丢了,我又不是宠物,是师兄他莫名其妙。


    十五岁生辰那夜前,师尊依旧在闭关,师兄在夜里送了我一把漂亮剑。


    那时候很喜欢漂亮东西。


    我灵机一动,当下就脱了外袍准备舞一舞,还让师兄帮我拿好留影石。


    那个冬天很冷,我也没有结丹,筑基没多少灵力护体,纯粹就是突发奇想。


    谁知,师兄在一边,我刚刚脱了外袍,他就脸红红地丢下茶杯逃出去了。


    那夜月亮很明亮,留影石被摔坏。


    师兄,师妹我里面还穿着两三件啊,你这是…??我百思不得其心。


    留影石后来留在我手里。


    师兄落荒而逃的样子,让彼时的我恍惚以为,我舞剑比洪水猛兽还难看。


    我不懂,并大为震撼。


    毕竟我什么也没干,只是想要练剑。


    那夜霜雪过后,师尊一年一度出关刷脸,我落后师兄一步,他走了,我来了。


    最后一点淡绿的颜色都消失后,我选择,向师尊告状。


    “师尊,师兄不理我了。”


    我对师尊说,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善言辞。


    或者说,懒得说话。


    师尊还是穿着蓝袍,端坐椅子上,刚刚拿出红封的手马上缩了回去。


    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狐狸眼,顶着一张高冷的脸,实则脸盲,纯靠衣服认人。


    “说说。”


    很难说没有想听八卦的意思在啊,师尊。


    我盯着他的脸。


    说完了。


    感悟是,师尊真的很美,虽然这样说不太尊师重道就是了。


    我说话,他盯我,我说完,他低头。


    我抱着一本厚厚的书回去,红封被夹在里面。


    “舒君啊……”


    当时,师尊动了动唇,沉吟半刻。


    我一边等待他说完,一边胡思乱想。


    有时候会怀疑,师尊是不是真人,他的表情,就像是额头出现了一排整齐的黑线。


    当晚,我翻开那本厚厚的书。


    我喜欢从最后一页看起。


    但《关于社恐对人与人之间距离的看法》 最后一页,除了一叠厚厚的红封外,凭空出现了一页雪白的打架图。


    我无心悦之人,自然对此很迷茫。好丑啊……


    我的眼睛有些累,于是我选择将这页折在空红封里,用灵鹤送给大师兄。


    【师兄,你为什么从昨夜就躲着我?还有,这个你看得懂吗?】


    我想的是,师兄肯定能明白师尊是什么意思,然后就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其他页倒是很正常。


    在翻阅了一夜《社恐》后,我恍然大悟,哦,原来大师兄是因为被侵犯了个人距离而远离我。


    即使从小到大师兄都快成我爹了,比师尊还要照顾我,但我长大了,所以我和师兄应该避嫌,好,那我再见到师兄时先和他说对不起。


    并理解他。


    毛笔水都干了,我写了整整一夜的道歉信,再送出了一只胖胖的灵鹤。


    也不知道大师兄收到灵鹤没有,一直连个信都没有。


    明明就在对面洞府。


    我开着门,能看见师妹师弟他们。


    窗台前的雪稀稀拉拉地落下来,我放了根手指,被冷到,师兄为什么不侧过头?


    我的存在感如此之低吗?


    他还不理我,我盯了他好久,他一直不看我,遂关窗。


    十五岁就如此,稀里糊涂过去。


    彼时到二十,二十再到三十五。


    那夜一个人在屋内生闷气的我,不懂,也不明白心动是什么感觉。


    只是没想过,后来会一切物是人非。


    我与师兄的冷战持续了五年。


    直到我二十岁结丹,恰逢宗门十年一次收弟子,师尊的师尊也出关。


    微生怜站在高台,穿得简单,一袭道袍,玉冠将乌发束直,冷冷淡淡。


    遥遥一望,我便忽然明白,为什么十五岁时,师兄脸为什么会突然那么红了。


    我忽然和他那夜一样的慌张。


    但我无暇去想他,也不再想要关心,李文玉那时是不是喜欢我。


    我那时只想着,师祖真漂亮。


    ……


    真是疯了。


    只是一眼,我对冷冰冰的师祖,竟然产生了大逆不道而下流龌龊的念头。


    师尊依旧借着闭关玩。


    师妹师弟很爱闯祸。


    大师兄很久没有和我好好说过话,忙着收拾“烂摊子”,更是在躲我。


    除了我的“死对头”方皎。


    没人理我。


    太忙了,但师尊依旧给了我一个他扎的小布偶。


    老实说,很丑。


    但是,管他呢,肯为我费心思就不错了。


    雪还是一如既往地冷。


    再一看,窗台上有一只浑身雪白的灵狐,送来一包灿灿的灵石。


    它待在窗户上不走,和某人的傲娇样一模一样,没看信我就知道是方皎了。


    当夜,我准备这五年里第一次睡个觉,却听见窗外的鹤鸣和春风化雨般的温润气息,似是春暖。


    拆开,收到灵鹤送来的平息散,还有附着信的平淡关心。


    我不太明白,大师兄。


    五年了,他倒是终于理我了,可我却不想了,我不想知道为什么他不理我了,


    只是,他从我能记事起就一直在我身边,于是,我整夜还是因为这个难眠。


    心情介于糟糕和些许愉快间。


    糟糕是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愉快是因为收到了师尊和方皎的礼物。


    睡着前,又被方皎这个该死的大少爷派来的灵狐拍了一爪子,看清上面的约架内容后,我不禁无语凝噎。


    学人精。


    我关好门窗前,听着隔壁洞府吵闹的声音,一直在管小孩的大师兄似乎抬眼欲向这里看来。


    我想起了十五岁那年雪天我看他好久,他都不肯看我一眼。


    “碰。”


    他没我快。


    在他看过来前,我关上了窗。


    心情好了一点后,我推开师尊做的窗扇,漆黑的山与月对。


    “砰!”


    “咻!”


    “嘣!”


    ……


    抱朴宗下的小镇上,新年又开始了。


    开着一点窗,我嗅着外面的雪梅香,昏昏睡去,今夜我宿在弟子居。


    梦见,玉人般的师祖被红绸锁在床上,那身整整齐齐的道袍还好好穿着,只部分。


    但恰恰妙极,腰肢、锁骨、大腿露出玉石般的光泽,看起来,很好摸。


    是极好的观赏景色。


    我垂下头,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庞上,遮住眼睛的白布,他的发没有散开,我便也没有解开玉冠。


    他看不见,浑身僵硬,却不挣扎,仍由我摆布。


    像个木偶,但又能感受到他在生气,不断释放低气压,真是奇怪。


    我一边抚摸他的长发。


    一边向闭得紧紧的唇探去,或许是因为我被狼群养育到三岁,即使知道有礼义廉耻,但我也不是很在意。


    他不喜欢我,又如何。


    不过是一场梦。


    我摸到了他的唇,长得很标志,他闷闷哼了一声,似乎很不快。


    师祖长得真是极美。


    师尊的冷是冰冻的糕点,熟悉了就相处得随心所欲,无需顾虑。


    但师祖的冷却是看见开在高处的玉兰,探到了却被寒冷冻住,由里及外的冷,谁要是喜欢他可真是遭罪。


    这样一个人,喜欢上谁,还真是难以想象,幸好,我只喜欢他的脸。


    没有停留,我朝他的脸上继续探索,我很好奇,师祖为什么会脸红。


    “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我触碰到了他的喉结,他僵硬后,脸绯红地想要抓住我的手。


    或许,师祖本来的性格也和如今差不了多少了,梦可真有意思。


    竟然连这个也能模仿。


    衣服还是整齐的穿着,我也没捉弄他,只是隐约有些愉悦。


    我退后一步。


    他抓不住我。


    “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想要扯开盖住眼睛的布料,但没关系吧,这毕竟只是一场梦。


    即使看见了又如何?


    大不了随了我的意,暂且离宗。


    我的手指从他不断变化的喉结上移,唇里有个珠子,我捏住,他挣扎得越发厉害。


    不过是想偷香一吻。


    我靠近他。


    “你…!你、无耻!!”


    我不想再听,于是撬开他的唇后,堵住他发音的舌头和空隙,他挣扎着马上和我眼睛贴在一起的白布就要落了。


    我将他的唇来来回回亲了个遍。


    “你……”


    他说了什么我不太能听清,只看见了师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忽然愣住,然后。


    “师尊!”


    微生怜醒了。


    似乎做了一场美梦,我记不太清了,睁眼,两个小师妹就在我床头了。


    “师姐师姐,你终于醒了,昨夜守岁又是你最先跑!


    “好了,人小鬼大,给你们红封。”


    “新岁安绥,是姝、暮雪。”


    “哦对,师弟,给你。”


    我招呼了一下在门口不好意思进来的四师弟,他摸了摸脑袋,被暮雪是姝敲了一下。


    “新年快乐,舒君师姐!”


    舒君:我做了个美梦吗?忘了就肯定不重要,给师妹师弟发红封吧。


    (只是重改了一下提要和间隔,文本一字未变,标在这里节省审核大大们的时间,麻烦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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