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作品:《我养的金丝雀是前夫

    廿二年七月二十三日,徐静川和莫阿梦因争地皮险些闹上官司。


    起因是川路附近的学区房转售,两人不当竞价,加之二人原本就积怨,当场招人打了一架,莫阿梦搬出盛玉凛逼退人,放出话,让徐静川滚去八百米外旧小区公厕住。


    徐静川怒不可遏,三天后组了个局,找上段严明出谋划策。


    二十五日,在空山楼二楼包厢,徐静川和朋友一聚,大骂莫阿梦是小三生的贱种,未婚先孕,不知廉耻,诅咒莫阿梦肚子里的孩子活不过十八,这话很快被传到了莫阿梦耳朵里。


    莫阿梦转头就找上了徐静川的老婆招三娘。


    当初事情闹大之时,招三娘就知道徐静川买房子是给小三住,更让其气愤的是,小三的儿子还就比她的孩子小两个月!此事发生后,她第一时间给徐静川打了个电话:“你不要脸那就永远别要了,连你徐家也别想要了”,而后愤怒至极地回了娘家,招家二老放话不会让徐静川好过。


    据说莫阿梦在招家从早上谈到了黄昏时分,出门时手里一叠厚资料,似乎拿到了不少可以置徐静川死地的证据,又连夜开车去了京北,交给了盛玉凛秘书,求盛玉凛出面。


    盛玉凛其人,就是京北一把悬立的刀,一击必中的,光辉璀璨的,绝对的决策者。


    到此时,事情已经到了一个明显无法挽回的地步。


    当初在饭局上,段严明就把徐静川骂了一顿,蠢货畜生来回地骂,但徐静川毕竟是他亲表弟,十多年一起长大的亲友谊,让他见死不救显然是不可能,夜里没合眼地思索了一夜,之后几天几经辗转找到了最有可能让盛玉凛放徐静川一马的人身上。


    陆双易。


    和盛玉凛风评在两个极端的,极端低劣的恶魔渣滓。


    陆双易是陆家的孩子,陆家门第很是显赫,是一战时大将军□□凛的直系后代,陆双易是陆将军的玄孙。陆的母亲又姓裴,奶奶和外婆家也是显赫,身份不用说,又因为小时候体弱,长辈自然多多关心,无论是在哪家都极为受宠。


    正应了那句惯子如杀子,陆双易人品低劣,为人十分不行,风流成性,还不学无术,被宠得一无是处,单是被退婚了五六次便可见一斑。更有传言,说陆双易其实以前是个傻子,连二加二都算不出来,所以才消声沉寂了那么多年。


    段严明看重的是另一点,陆双易和盛玉凛有一重很重要的关系——他是盛玉凛的未婚夫。


    按理说,别人都看不上的人,盛玉凛不至于看上,但陆双易和盛玉凛的婚约还真是一桩怪事。


    是盛玉凛看了对方照片后横推一切阻碍直接定下的。


    陆双易一哭二闹三上吊寻死觅活要退婚盛玉凛也坚持不退,对其无端纵容宠溺,如果是他开口求情,盛玉凛不会不答应,毕竟她那么喜爱这个人。


    在搭上陆双易这件事上,段严明花费了不少精力。


    段严明的根基在海口,而陆家常年定居淮安,人际关系也基本在淮安,淮安和海口中间更是隔了一个大省,交流少。


    他先是找的自己同校的学长陆潇,陆潇凭着关系找到了合作过的万家小少爷,万家少爷又找上了同一个学棋师傅下一个姓宁的师兄。这位师兄有些来头,和世家裴家是近亲,宁的姑姑就是裴子靖的表嫂,裴子靖和陆双易年龄相近,也是表亲关系,应下了这个事。


    给陆双易的那个电话,就是裴子靖打的,当时段严明丢下海口的事务,赶了高铁过来,也在一旁。


    裴子靖爱玩爱闹,当时正在和自己的狐朋狗友欢聚一堂,他可能对这事也不是很上心,扫了段严明一眼,闲聊几句,快速把事情描述了一下,便直接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不是很着急地抄起茶杯。


    陆双易没有立即给出回应。


    这个魔鬼大概率是不会答应的,段严明感受到了绝望。


    半晌后,陆双易果然说了一句,“我管不了。”


    这话说出口,屋里大半等着看反应的人都看向了段严明,段严明早已经是一头冷汗了。


    段严明静立一旁,心情实在沉重,人像是水里捞出来般虚脱。他脑子里瞬间闪过了无数猜测,也是,陆双易代表陆家,要是帮助自己的话就相当于是用陆家的身份和盛玉凛打擂台,自然有着利益的考量,自己又没有贡献什么利益,就算是贡献了也比不上盛玉凛,再者他和盛玉凛也是联姻,徐静川这出轨一事可谓是属于前车之鉴的忌讳,最后,最符合这位恶魔少爷的猜测,他的本质让他做的一切可能只是戏弄自己……


    段严明眉头紧皱,真是想了很多,甚至有种脑子要被撑爆,太阳穴突突跳动的滞涩实感,身子也无力地晃了晃,被一旁的少年扶住了。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角,苦笑,“我能问问,是什么原因吗?”


    陆双易:“送信过去,她不曾理我。”


    段严明:“盛总秘书呢?”


    “不幸,正是秘书。”


    怎会如此?段严明极为疑惑,事情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想。


    盛玉凛怎么可能对陆双易是这个态度,这轻视的态度和做法,比之合作伙伴都不如。


    陆双易一定在说假话。


    裴子靖对此事似乎有些了解,一叹,“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那你错了,谢家大小姐不喜欢双易,甚至可以说是讨厌。别人去说都比双易去说管用。”


    段严明脱口而出,“怎会?”看裴子靖的神色不做半分假,难不成真是自己错了。


    他叹道:“两位,倒和传说中不一样。”


    裴子靖神色奇怪,讳莫如深。


    所谓棋差一着满盘皆输,段严明也知自己无力回天,这事最终以徐家破产清算,徐家合作产业大幅受创结束。


    这事过了一周左右了,陆双易还在琢磨着退婚。


    遇上谢大小姐总没什么好事。自己被停卡扔来学校不说,谢小姐更是不知道发什么疯,明显不喜欢自己还硬是不答应退婚。


    难不成她心理变态?


    “砰!”一个木盒重重地放在了陆双易的桌子上,陆双易扫了一眼,女生一脸生气,圆圆的鹅蛋脸脸颊鼓起,显然气得不行,“诺,给你吃。”她回头,叉腰怒骂,“白闻你算什么东西,还真当自己是少爷了,真当我愿意给你当一辈子的舔狗,我许叶蓁是瞎了眼才看上你,我告诉你,我的东西我就算是给狗吃也不会给你!”


    许叶蓁,陆双易的同班同学,听说家境不是很好,爱慕虚荣,开学时穿了一身大牌盗版。是白闻最忠实的舔狗。


    给狗吃,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陆双易沉默。


    “别闹了。这又是你吃醋的手段?”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出现,一把挥开了桌子上的东西。


    陆双易看它滑出去不远撞在椅背上,视线落到了些许得意的男生身上。


    白闻,许叶蓁的爱慕对象,有钱人,非常爱炫富,但很慷慨,经常请自己的朋友去大肆消费。


    两人在学校的风评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


    白闻瞟了许叶蓁一眼,“你要记住,这糕点,是我让你买的!不是你的!”


    许叶蓁眉毛一皱,“真是惯得你了,拿着我许家的身份,还说我这个真的大小姐是穷鬼。可笑,可笑,真是可笑!我告诉你们这群蠢货,这里的穷鬼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白闻!”


    “你吃错药了,你不是最在意白哥了吗?”有人问许叶蓁。


    “我呸!”许叶蓁,“他就是个人渣,我在意他?我就是关心路边的一条狗也不会在乎他!”


    “我看你是得不到就想毁掉!”


    “现在的舔狗真疯狂!”


    许叶蓁抬手指着围在白闻身边的人,“一,一……”


    “一什么一,你会想说你对白哥一往情深吧。”


    “一群智障!”许叶蓁双眼发红,双手撑在陆双易的桌面上,双肩耸动,众人还以为她被气哭了,却见她抬头,语气暴躁,“我想说,你们这一群智障!智障!”


    陆双易被吼得耳朵疼,面无表情地后退。


    白闻看她被气得不轻,脸上得意和嫌弃同时一闪而过,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带了几分轻佻,“你现在给我道歉,说你以后再也不发脾气了,我就原谅你。”


    兄弟很是上道,“那可是回乡丰的糕点,我也是托白哥的福,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许叶蓁,你快拿过来啊!拖延什么?”


    说话同时,也有人过来抢了,陆双易原本不参与,后仰让开,来的这人却不知为何,一只手直直地冲陆双易而来,嘴角阴笑,眼中寒芒一闪,手中翻出水果刀,下一刻就往陆双易的眼睛刺来。


    许叶蓁也看到了这一幕,双手捏着小提包,大叫一声就要出手,却见陆双易往后退了一步,手上不知道过了什么功夫,那人便被翻着手腕甩了出去,落地掐着断骨哀嚎,刀也不知何时滑到了陆双易的手里。


    许叶蓁怒骂:“白闻,你想干什么?!还想要杀人不成?”


    白闻就是再傻也知道这事不该发生,心里一阵后怕,看向那人的眼神带着暴怒,“你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做蠢事也别带上我!”


    “白哥,我这也是为你好啊!”那人爬了起来,脸一抽一抽的,强忍着疼痛,想把事情化小,动情陈述,“你说这教室里这么多人,这许叶蓁别人不送怎么就偏偏送给了这小子,这小白脸肯定和她有一腿。”


    白闻立叱,“别乱说。许叶蓁怎么可能看上——”


    众人都清楚他的未尽之语。


    陆双易也算是他们班上的一个名人,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也不着急,上学期期末考场作弊当场被抓获,给了零鸭蛋,成了全学院的笑柄,又当男宠爬上权贵的床把处分给消了,更是被所有人瞧不起,可人就是不要脸,这不,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出现了。


    那人不服,“怎么不可能,我刚刚看到他色眯眯地看着许叶蓁的腿,一时气不过才出手的!这个无耻小人,作弊、出去卖不说,还偷看女同学,真是下流至极。”


    许叶蓁还在自责都怪自己太冲动,给陆同学带来这一难,隐约觉得这话不对,就听陆双易气定神闲的声音,“得了,原来是冲本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