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缺个赶车的马夫。


    明玉宸闻言，这才把头抬了起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老宫主，然后才把目光转到三长老的身上。


    三长老是他的师傅。


    这些年，没少为他操心。


    但也不意外的，三长老更加愿意让少主凌一白来出这个风头。


    “师傅，这件事是玉宸的错，是玉宸太想得到这魁首，这才央求着少主，给我一个机会。”


    明玉宸如此说。


    凌一白侧目，用眼神勒令他闭嘴。


    但明玉宸想把整件事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是徒儿的错，请老宫主和各位长老，还有师傅责罚。”


    主位上，明啸神色缓和了一些。


    “罢了。”明啸抬了抬手，“玉宸，你的心思，老夫明白。年少成名，谁不向往？更何况，你确实有这个本事。”


    他目光扫过凌一白，又落回明玉宸诚恳请罪的面容上，缓缓道：“桉儿让你上场，自有他的考量。你主动请缨，也未必全是私心。你二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是配合默契。”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既点明了凌一白的暗中安排，也认可了明玉宸的实力。


    同时将此事定性为两人默契配合的结果，而非单纯的谁对谁错。


    老宫主发了话。


    谁也不再追究。


    明玉宸被三长老带了下去。


    其他长老也都离开了。


    大殿内，只剩下祖孙二人。


    明啸看着凌一白，越看他，越觉得像自己那早亡的儿子。


    不仅仅是眉眼，坚毅沉着的性子，都很像。


    “桉儿，过来。”明啸的声音柔和了些许，带着长辈的慈爱。


    凌一白依言上前几步，在明啸下首的椅子上坐下，姿态依旧恭敬，却少了几分在长老们面前的紧绷。


    明啸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很像你父亲。不止是样貌，还有这份心思，深沉，却也重情。”


    凌一白睫毛微颤，没有接话。


    关于父亲，他知之甚少，母亲从未与他提及。


    他说不清，母亲对父亲的感情到底算什么。


    只是从外人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一些，父亲很爱母亲，甚至有人和他说，父亲是因为母亲才会死。


    “你说说看，你此举，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不愿意承担起继承云梦宫的责任吗？”明啸问。


    “祖父。我想……”


    “你想要云梦宫的权势，攻入盛京，对吗？”还未等凌一白把话说完，明啸就抢先一步打断了他。


    明啸目光如炬，看穿他的内心。


    “祖父知道，你还是放心不下你的母亲，你还是想要去管皇帝炼制摄魂术这件事。”


    “你让玉宸在武林大会上，夺下魁首，便是想着，等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后，让位给他，是与不是？”


    凌一白霍然抬头，看向明啸。


    祖父的双眼深邃如古井，映着他微微震动的瞳孔。


    那目光太过锐利，也太过了然，将他心底最深处、甚至可能自己都尚未完全厘清的念头，赤裸裸地剖开。


    他沉默了几息，没有否认，只是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清晰：“是。”


    “祖父明鉴！”他开口说道，“母亲现在远在盛京，生死未卜，她受了那么大的折磨，我作为子，每每夜里想到，都不能寐。况且，摄魂术这类邪术，若是不管不理睬，势必会危害整个天下，祖父，我记得小时候，你总对我说，云梦宫是整个武林之首，云梦宫弟子，要以天下苍生为主，难道，只是说说而已吗？”


    “放肆！”


    明啸怒喝了一声，但很快，心里燃起的那点火，又灭了。


    他看着凌一白，不禁叹了口气。


    “算了，你若是想，便去做吧！你只需要记得，云梦宫永远都是你的助力。”


    “但，只一件事，这个宫主之位，必须是你来坐！”


    说完这话。


    明啸不顾凌一白反驳，便起身离开了大殿之中。


    ……


    又过了十天。


    拓跋珍的伤已经养好。


    几人合计，准备离开云梦宫。


    凌一白听闻这个消息后，想亲自送他们下山。


    “阿瑶，你们此次下山，是准备？”


    “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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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崔瑶光看了一眼拓跋珍，没有隐瞒地对凌一白说道。


    “我听闻，柔然最近对外来者管控得特别严，你们此去，肯定危险重重。”


    “不然？我随你们一起？”


    凌一白对此提议，但被崔瑶光给拒绝了。


    “我只是负责送拓跋珍过了这镇北关，至于其他的事，我也管不着，送她回到柔然后，我就会动身回盛京了。”


    崔瑶光的马车，被拓跋珍留在了落雁塔，因为有人看管，所以在她们下山后，便直接取回了马车。


    凌一白让人给崔瑶光准备了一些银子，怕她不够用。


    “阿瑶，莫要苦了自己。”


    崔瑶光看着他递过来的银子，轻笑了一声。


    她挑眉，说道:“凌世子这是做什么？可怜我？担心我？怕我饿着累着？”


    “除了前面这句，剩下的都是。”


    “从镇北关到柔然，还需要走上一段很长的路途，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崔瑶光看着凌一白几秒。


    凌一白坦然地对上她的视线，目光沉静而真挚。


    最终，她点了点头，让身侧的雀儿把银子都收下。


    “那就多谢！”


    “走了。”崔瑶光不再多言，利落地转身，裙摆划过一个潇洒的弧度，上了马车。


    车内，拓跋珍已经坐在了里面。


    在崔瑶光掀开车帘时，拓跋珍冲着她狡黠一笑。


    “我受伤了，所以要换人赶车。”


    崔瑶光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外面的位置。


    她嗤笑了一声，进入车内，在拓跋珍的身边落座，然后掀开车窗的帘子，看向外面。


    凌一白还在外面站着。


    “凌一白，借个人可以吗？”


    凌一白愣了愣，“什么？”


    “缺了个赶车的马夫。”


    凌一白先是微微怔住，随即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好！”他点了点头，他转过身，对着一直跟着他的一名弟子说道，“明若，你来。”


    明若是祖父安排在他身边，保护他安危的一名弟子，身手不错。


    倒是可以让明若保护着崔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