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真相


    那人缓缓回过头来。


    眉眼清隽,轮廓温润,正是崔扶衣的模样。


    只是他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底带着一种深切的疲惫与某种执拗的坚定。


    他看着崔瑶光,眼神却似乎穿透了她,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并未聚焦。


    “阿瑶……”他低声唤道,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带着无尽的痛楚和思念,“你再等等,阿兄一定会找到办法……逆天改命,我也要让你回来。”


    崔瑶光心头巨震,快步上前,伸手想去抓他的衣袖:“阿兄!我就在这里!我已经回来了!”


    然而,她的手指径直穿过了崔扶衣的手臂,如同穿过一道虚幻的光影。


    崔瑶光这才意识到,他看不见她,也感受不到她。


    她与他之间,似乎隔了一世的距离。


    崔瑶光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他。


    她看着崔扶衣脚步不停地走出了大殿,没多想,追了出去。


    殿外寒风卷着碎雪扑面而来,瞬间刮红了崔瑶光的眼。


    她踉跄着跟上那道素色身影,看着他一步步踏过覆雪的长阶,每一步都走得极慢,却又带着不容回头的决绝。


    她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但她下意识地想要阻拦。


    “阿兄!你回头看看我!!!”她拔高了声音,可崔扶衣依旧没听见。


    风雪越来越大,崔瑶光的视线逐渐被遮挡,只看得到崔扶衣身上散出了一道光。


    那道光直冲云层,眼前的画面竟旋转了起来,天旋地转之间,崔瑶光身形便来到了一处宅院里。


    风雪消散,寒意尽无。


    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


    崔瑶光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桃花开得满院绯红,落在青石板上,像铺了层粉色的纱。


    “小姐,你慢些跑!要是被王伯知道了,又要挨罚了。”


    崔瑶光抬眸看去,就看到崔淼音穿着一身旧衣,青布裙角沾着些泥点,手里还攥着个布包,正想着偷偷出宅院。


    “小点声,你不说出去,王伯他们是不会知道的。”


    崔淼音小心翼翼,只要穿过那一道后门,她就能出去了,她和雀儿饿了两天了,必须拿着这点首饰出去典当了才行。


    确定院子里都没人,崔淼音带着雀儿打开了大门。


    门后巷子里的风裹着些桃花瓣吹进来,崔扶衣就站在门外。


    崔淼音不禁踉跄了一步,往后退却。


    “你是何人?”雀儿也吓了一跳,她们从未见过这个人。


    崔扶衣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轻轻地拂了拂衣袖,雀儿便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地上。


    崔淼音见此,瞳孔骤缩,呼吸一滞,身体竟吓得不敢动弹。


    崔扶衣的目光在崔淼音的身上打量了许久,最终落在了她手中的布包上。


    崔淼音似乎意识到对方的来意,“你若是想要银子,我可以把这个给你。”


    说着,她把布包递了过去。


    里面不过是一支还值点钱的簪子,是她翻遍了自己的房间,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本想着拿簪子换些银两,好让自己和雀儿能够在这里生活得好一些,可是……若能以此让自己和雀儿安全,把簪子交出去,也是值得的。


    没有什么,比命还重要。


    崔扶衣没接,只是低头看着那支从布包里露出来的玉簪,簪子上的那颗粉色珍珠,泛着光泽。


    崔扶衣嘴角勾了勾,又把视线落在了崔淼音的脸上。


    崔淼音被他的目光


    看得浑身发冷,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别怕。”崔扶衣终于开口,声音温和得与方才判若两人,“我是你兄长。”


    崔淼音怔在原地,眼中满是惊疑不定。她自幼被弃在这偏僻宅院,从未听说过自己还有什么兄长。


    “这支簪子,它很衬你!”崔扶衣轻声说着,把这一支簪子戴在了崔淼音的发鬓上。


    他动作轻柔,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崔瑶光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心头泛起了一阵酸楚。


    她走上前,目光落在了崔淼音鬓上的簪子上。


    那颗粉色的珍珠,竟倒映出了她的模样。


    ……


    崔瑶光猛地一下睁开了双眼。


    “小姐!你终于醒了,你吓死奴婢了。”


    雀儿焦急得面容映入眼帘,崔瑶光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昏睡了过去,此刻正躺在暖榻上,额上覆着湿毛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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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睡了多久?”她声音有些沙哑。


    “整整一天了。”雀儿红着眼眶,"您突然昏倒,可把奴婢吓坏了。已经请了江太医来看过,但江太医只是说小姐不过是太过于劳累了。”


    “江太医?他人呢?”崔瑶光问。


    “江太医已经回去了。”雀儿回道,“江太医给小姐写了张方子,让奴婢按照方子给小姐调理身体。”


    雀儿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模样,担忧地问道:


    “小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崔瑶光摇了摇头。


    噩梦吗?


    不像是梦。


    倒像是曾经哪一个时间点所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忽然,她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身影。


    长浊。


    长浊的身形,在此刻,竟与她印象中的崔扶衣逐渐重合。


    若她没有猜错。


    长浊和阿兄。


    存在着某种关联。


    又或者,长浊就是他。


    可能吗?


    若长浊就是崔扶衣,为何那日他要对她下死手?


    又为何不与她相认?


    为何要与摄魂术有关系?


    崔瑶光红了眼,抬眸看向雀儿时,把雀儿吓了一跳。


    “备车!!!我要去长公主府!”


    她要去找到长浊,她问清这一切,她需要知道真相。


    还有凌一白。


    他是不是也知道什么?不然,他为何要把水晶珠子留在偏房?


    崔瑶光脑子有些混乱。


    雀儿被崔瑶光这副模样吓到了,不敢有任何懈怠,连忙应声:“是,奴婢这就去备车。”


    很快。


    马车备好了。


    崔瑶光穿了一件红色的冬裙上了马车,她没有带上雀儿,只是找了马夫,嘱咐他尽快赶往长公主府。


    车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风雪,车厢里暖炉的火光照在她脸上,却驱不散眼底的慌乱与急切。


    混乱的思绪渐渐沉淀,只剩下一个清晰而尖锐的念头,找到长浊,问个明白。


    她不能再被蒙在鼓里,不能再被那些真假难辨的记忆和充满谜团的真相所困扰。


    无论真相多么残酷,她都必须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