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在一种微妙而舒适的氛围中进行。


    张寒不再提及任何可能让苏小婉紧张的话题，而是聊起了南海市的风土人情、一些有趣的见闻。


    甚至自嘲了一下自己之前当程序员时的一些糗事。


    他的幽默和随和让苏小婉彻底放松下来。


    她渐渐发现，这位神秘的土豪顾客不仅没有架子，反而知识渊博，见解独到。


    和他聊天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她偶尔会被逗得掩嘴轻笑，那双明媚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


    褪去伪装之后的真实容颜，靡颜腻理的脸蛋儿，欺霜赛雪的肌肤，明艳动人。


    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看得张寒心情愉悦。


    吃完饭，张寒很自然地提出送苏小婉回公司。


    车子驶出商场，按照苏小婉指的路，七拐八绕，并没有开向繁华的商业区……


    反而来到了一条相对安静，充满生活气息的老街。


    “就是这里了。”


    苏小婉指着街角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家常菜馆。


    “‘刘姨饭馆’，虽然店面不大，但味道真的很正宗，价格也实惠，我……我经常来的。”


    这也是他们刚刚提起的，苏小婉非常喜欢的饭馆儿。


    店面确实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


    正是午市过后，客人不多。


    一个系着围裙、面容和善的中年妇女正在门口擦桌子。


    “刘姨！”


    苏小婉下车，熟稔地打招呼。


    “哎！小婉来啦？”


    刘姨抬头，看到苏小婉，脸上立刻笑开了花。


    再看到她身后跟着的气质不凡的张寒，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上下打量着，脸上的笑容更加意味深长了。


    “哟，今天还带了朋友来？这可真是非常罕见啦，快里面坐，里面坐！”


    苏小婉被刘姨那“我懂了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脸颊微红，小声很是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刘姨，这位是张先生，是……是我的客户。”


    “客户好，客户好！客户更要招待好了！”


    刘姨笑呵呵地，显然没把她的解释当回事。


    似乎早就在心里认定了苏小婉和张寒的关系。


    态度相当热情地把两人引到一张靠窗的干净桌子坐下。


    “想吃点什么？小婉你常吃的糖醋排骨，今天烧得特别好！还有刚到的鲜鱼，清蒸怎么样？”


    苏小婉熟练地拿起菜单，热情地给张寒介绍。


    “张先生，刘姨这里的糖醋排骨是一绝！还有麻婆豆腐，特别下饭！清蒸鱼也很鲜嫩……”


    她介绍得很认真，眼睛里闪着光。


    显然是真的喜欢这里的味道。


    张寒从善如流，对这样的苏小婉也挺喜爱的。


    索性就听听她的推荐好了。


    “好，就听你的推荐，今天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


    刘姨乐呵呵地下单去了，脸上堆满了姨母笑。


    不一会儿就先送上来两杯自制的酸梅汤。


    “天热了，来，解解渴，这是送的！”


    菜很快上齐，味道果然如苏小婉所说，家常但异常可口。


    两人边吃边聊，气氛融洽。


    期间，刘姨又过来添了两次茶水，每次都会笑眯眯地问一句“味道怎么样？”


    眼神却在张寒和苏小婉之间来回瞟，那副八卦的样子，和完全压不住的姨母笑几乎要溢出脸庞。


    第三次过来送水果盘时。


    她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对苏小婉说。


    “小婉呐，这还是第一次见你带男孩子来吃饭呢！小伙子真精神，一看就是靠谱人！”


    “阿姨帮你看过了，这孩子呀，不错！”


    苏小婉的脸瞬间红透了，急得直摆手。


    “刘姨！您别乱说！真的只是客户！”


    “哎呀，知道知道，客户客户，都是客户嘛~”


    刘姨一副“我懂，女孩子家脸皮薄”的表情。


    笑着走开了。


    苏小婉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都不敢看张寒的眼睛了。


    张寒却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解围。


    “刘姨很热情。看来你是这里的常客，她都把你当自家晚辈关心了。”


    他这话既化解了苏小婉的尴尬，又把刘姨的行为归结于长辈的关爱，巧妙地维护了苏小婉的面子。


    让她的心里不由微微一暖。


    “嗯……刘姨、她、她人很好的，就是有点爱八卦……”


    苏小婉小声说，悄悄松了口气。


    对张寒的高情商又多了一份好感。


    这时候。


    她看向刘姨在店里忙碌却充实的身影，眼神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羡慕。


    虽然小店忙碌……


    但那是属于自己的事业，是踏实而自由的生活。


    不是被迫无奈的生活，也不是每天枯燥重复的日常工作。


    张寒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这一闪而逝的眼神，放下筷子。


    笑着打趣道。


    “怎么？看你这羡慕的小眼神，难道苏小姐以后的理想是当个饭店女老板？”


    “啊？不是不是！”


    苏小婉连忙摇头，被说中心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用筷子轻轻拨动着碗里的米饭，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向往。


    “开饭店太辛苦啦……我，我的理想其实很简单，就是希望能拥有一家自己的小店。”


    她抬起头，眼中泛起了憧憬的光芒。


    “不需要很大，很豪华。


    “可能是一家安静的咖啡厅，阳光好的下午，店里飘着咖啡香和烤饼干的香味……


    “或者是一家温馨的小酒馆，晚上可以放点轻音乐，朋友们可以过来小酌一杯，聊聊天……”


    她说着，眼神越来越亮。


    但随即光芒又黯淡下去，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不过也就是想想罢了。


    “在南海市这种地方，想开一家店……租金、装修、设备、原料……成本太高了。


    “靠我这点工资，都不知道要攒到猴年马月呢。可能……可能最后还是回老家开个小店更现实一点吧。”


    她的语气里带着对梦想的渴望，也充满了对现实的清醒认知。


    显然是一个虽然有梦想，但也非常实际的女孩子。


    不会去做无法实现的梦。


    张寒安静地听完，看着她眼中那抹因为谈及梦想而格外动人的光彩，心中一动。


    机会来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地说道。


    “如果我说……我可以投资你呢？”


    苏小婉愣住了，眨了眨大眼睛。


    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


    几秒后。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当张寒又在开玩笑活跃气氛。


    “张先生，您就别拿我打趣啦！”


    “我是认真的。”


    张寒的表情没有丝毫玩笑的成分，目光坦诚而直接。


    “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好。开一家有特色的咖啡厅或者小酒馆，只要用心经营，很有商业前景。”


    苏小婉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仔细看着张寒，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戏谑，但看到的只有平静和认真。


    她的心猛地跳快了几拍，但随即一丝警惕又升了起来。


    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才认识半天，就要投资她开店？


    这……这怎么看都像是某种“糖衣炮弹”的前奏啊！


    这是在给她画大饼吗？


    不，不对，张先生不是这样的人！


    那这是要……对她做些什么吗？


    她犹豫了一下，脸颊微红，眼神里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小声非常羞耻的问道。


    “张先生……您……您该不会真的……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这话问得直白又大胆。


    问完后，她自己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张寒闻言，先是故意露出一个夸张的、被她看穿了的表情。


    拖长了声音。


    “哎呀——这都被你看出来啦？”


    看到苏小婉瞬间瞪大的眼睛和更加绯红的脸颊，他这才哈哈一笑。


    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务实而诚恳。


    “不开玩笑了。


    “说认真的，投资首先是看项目和看人。


    “项目，你刚才描述的咖啡厅或者小酒馆，我觉得有搞头，符合现在年轻人的消费趋势。


    “更重要的是看人。”


    他目光赞赏地看着苏小婉。


    “就冲你今天的工作态度——专业、认真、负责、有耐心，面对那么难缠的客户和同事都能保持敬业。


    “我相信，拥有这种品质的人，无论做什么，成功的概率都会很大。”


    他顿了顿，身体靠回椅背。


    用一种半是商业半是玩笑的口吻总结道：“所以，硬要说非分之想嘛……也是有的。


    “我的非分之想就是——希望你将来能帮我赚大钱。


    “怎么样，苏老板，要不要考虑一下我这个天使投资人？”


    他这一番话，先是用玩笑化解了直接表白的尴尬，然后又给出了极其合理且令人信服的投资理由。


    最后，再用玩笑收尾，显得既真诚又不给对方压力。


    苏小婉彻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