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南疆哪里能迁二十万?!

作品:《三刀劈碎侠客魂,大人我是老实人

    次日一早,方正礼下令放饭。


    看着一个个吃的狼吞虎咽的罪民,陈行缓缓闭上眼。


    就这么一会功夫,被动技能洞察就察觉出不下十余处不合常理的地方……


    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可他不敢表现出来分毫。


    捅破天的事,一个小小的巡检怎么敢做?


    最好,还是得有一位大官来顶着。


    睁眼看向方正礼。


    只见他看着罪民狼吞虎咽,脸上愁苦稍稍缓解,隐隐还有笑意浮现。


    多好的顶天柱啊。


    不多时,几十个小吏在周遭县令的带领下,前来拜见。


    方正礼看着县令身后的老弱病残,吹胡子瞪眼,“不是说让你们精挑官吏吗?这就是你们精心挑选出来的干吏?”


    “大人明鉴。”


    “河中道灾祸横起,死伤者何止百姓?”


    “天魔教屠起城来,见官衣的只会杀的更狠啊。”


    “这些已然是我们麾下最精良的干吏了……”


    “是这样吗?”


    方正礼有些无奈。


    陈行瞥了眼正在跟李忠良对视的县令,心中一叹。


    “让本官想想,再想想……”


    方正礼摆摆手,苦着脸回到给自己安排的营帐内。


    陈行迈步就要跟上去,却被李忠良拦下。


    “将军这是……”


    陈行似笑非笑。


    “当不起大人一声将军,能否借一步说话?”


    “固所愿也。”


    两人来到一处稍稍偏僻的地方。


    李忠良不动声色推过来一个包裹,陈行瞥了眼,竟然是一叠银票。


    “这是……”


    “大人安心收下便是。”


    李忠良笑了笑,摩挲着胡须低声开口,“这罪营制乃是国朝公议的结果,其中许多事不好说的太透,可正因不好说的太透,才在职责干系上有所模糊。


    这才让经略使有了借口。


    稍后经略使自然晓得难处,我等一逼之下,他只会灰溜溜离开。”


    “既如此,这又何必?”


    陈行眯眼,提着装银票的包裹。


    “结个善缘,另外就是请大人在必要时,劝一劝这位经略使。想做事可以,但别做不该做的事。”


    “如此小事,那就多谢了……”


    “哈哈哈……”


    目送陈行离开,李忠良心疼的滴血。


    那可是一千两银子!


    这该死的经略使往哪走不好,偏偏来老子这!


    “大人。”


    “进来。”


    陈行掀开帐布走进去,只见方正礼正抱着一箱子书,来回翻看。


    他马车上装的最多的,也就是书了。


    “大人这是……”


    “老夫瞅瞅圣人可曾留下解决之法。”


    方正礼一边翻着书,一边叹气。


    “此事无非人心二字。”


    陈行轻声道:“若有罪民人心,十几小吏足以管制,若无人心,即便有强如龙骧卫这等精兵悍将在,也避免不了昨夜之事。”


    “道理我自然懂,可老夫想的是具体该如何做。”


    “想收其心,自然要知道他们此刻最需要什么……”


    陈行一句一句引导着。


    方正礼琢磨片刻,一拍桌子,“安定!稳定!家!他们不远万里来到这,想要的无非是一个家,能活下去,能看的希望的家……”


    “那大人给他们一个不就是了?”


    陈行拿起书案上一本书,翻开几页,忽然从中取出几页纸,“这是什么?”


    方正礼接过来一看,片刻后狂笑不已。


    “大人这是?”


    “本官有法子给他们一个家了!”


    方正礼捏着那几页纸,就要起身离开,忽然伸手在纸上一捻,放在鼻尖嗅了嗅。


    陈行无语。


    你这老小子该机灵的时候不机灵,不该机灵的时候就显得你能!


    “不对……这些藏书老夫每本看过不下十遍,更何况这几页纸尚存墨味,写下绝对不过一夜。”


    方正礼将这几页纸一一摆在桌面上。


    陈行看着上面功分制三个大字,正准备开口承认。


    就见方正礼一拍脑门,眼含热泪,“莫不是我儒家圣人显灵,藏此法与我,好要让我教化民众……”


    陈行:嘿,你老小子真是个天才!


    ……


    接下来一连十几天,方正礼事必躬亲,身上白袍早就染成灰色。


    将这罪营在周边分作大小七处聚集地。


    功分制在陈行手里只是个雏形,这几日经过方正礼亲自增减,早已写的明明白白,一天挣多少分,可以得温饱,再得多少分可以换取一件棉衣……


    这些举动,无一不是在跟这些罪民讲清楚,如何安家,如何落户,如何养妻儿老小……


    起初还有人趁夜逃窜,可随着第一个聚集地被方正礼亲笔题名平安村后,便再无一人离开。


    河畔上,时不时就响起悠长的号子,男人们齐心协力拉石头,女人们则挖黄泥,做砖坯。


    就连小孩都到处跑着挖野草,往黄泥里放。


    而李忠良,眼见不能阻止这位经略使,于是在三日前就带队离开。


    临行前拉着陈行对方正礼好一通埋怨。


    在他眼里,陈行可是好几次都劝方正礼离开的。


    可他不知道,陈行只是在给他这个金主提供情绪价值,陈行心里门清,在这地方没弄好以前,方正礼绑也绑不走。


    “大人爷爷,给……”


    一个光着屁股的小孩跑过来,递给方正礼一个草环。


    方正礼笑呵呵接过来,瞧着编的细密,忍不住夸赞,“小牛儿的手艺真不错啊。”


    “那是当然了。”


    名叫小牛儿的孩子得意抬头,“我爹可是俺们县顶好的篾匠,那时候县令老爷都用俺家的竹筐呢……”


    一句话出口。


    陈行瞥了眼身体陡然僵硬的方正礼,默默叹气一声。


    然而接下来,预料之中的质问并没有出现。


    “大人爷爷,您怎么哭了?”


    “沙子迷了眼……去玩吧……”


    “哦。”


    小孩屁颠屁颠跑走。


    方正礼背对着陈行,捧着草环哭诉道:“书上不是这么写的,这么做是不对的……”


    不远处,陈行抱刀而立,望着远处树荫下的老人,表情看不出喜怒。


    黄土埋到眉毛的老人是个书呆子,陈行信。


    这个书呆子不通人情世故,陈行也信。


    可要是说这多日来,这个书呆子还看不出这些所谓南疆罪民讲得是哪国的话,他陈行打死也不信!


    南疆乱战之后,哪里还能拉得出二十万罪民来?!


    “大人,龙骧卫大将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