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顾灵萱看向他的眼神，完全没有其他人那副崇拜的样子，也让张诚心里很不高兴。


    正好现在冯凯揪着她不放，张诚索性在这时站了起来。


    “你，就是你，破坏面试现场秩序，可以走了。”


    听到这话，顾灵萱眼中划过一抹诧异，没想到张诚就这么轻易决定了她的面试成绩。


    “我来是参加公司的面试，面试时间是早上十点，现在并不属于面试时间，况且如果是破坏面试现场秩序的话，无法营造一个安静的面试环境的人可不是我。”


    顾灵萱并不畏惧这位所谓的行业大牛。


    她来之前看过许多张诚的作品。


    张诚的确是有真才实学的，可随着他的地位越来越高，周围的声音只剩下了吹捧。


    他的设计从充满灵气的才华运用，变成了华丽的元素堆砌，就连宣传推广都变得充满商业元素。


    张诚没想到顾灵萱竟然敢开口反驳他，眉头紧皱瞪着眼前的身影，嘴边的话却没能说出口。


    “我是面试官，这里我说了算！”


    张诚暴怒的声音刚刚响起，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另外两个面试官并肩走了进来。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张诚也冲二人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等张诚重新把目光放在顾灵萱身上刚想发难，旁边的女面试官笑着开口打断了她。


    “都聚在一起干什么呢？面试要开始了，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们俩之前在办公室留意了一下会议室的监控，自然大致看到了发生了什么。


    张诚闻言深吸了口气，没有反驳什么，看向顾灵萱的目光却带着些许不善。


    反正顾灵萱还在这里，那就一定会落入他手里。


    这次面试采取的是集体面试，笔试环节结束后，大家里爱了会议室按照随机抽号的顺序进去开始面试。


    面试结束后，都会留在面试现场，直到全部人都结束面试，才会宣布成绩。


    顾灵萱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个进了办公室，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只能深吸口气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部摒弃在外，不让自己被其他事情干扰。


    “8号。”


    终于轮到了顾灵萱，她推门进去，就收获了些许惊讶的目光。


    女性面试官看着她点了点头。


    “8号，笔试成绩第一，很不错，请坐吧。”


    反倒是张诚，一声轻哼就把目光放在了别处。


    好在顾灵萱刚刚在外面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并没有被张诚的反应影响到，而是面带微笑在三人面前坐了下来。


    面试官在顾灵萱准备好后就问出一些常规问题，对于顾灵萱来说都不是什么难题，所以很轻松就回答了出来。


    面对顾灵萱的侃侃而谈，除了张诚，剩下两位面试官对于顾灵萱的印象都比较好，不觉连连点头。


    刚刚出言嘲讽顾灵萱的冯凯已经面试完了，正坐在后排的椅子上，紧抿着嘴。


    他面对面试官时都没能做到这么冷静淡定，顿时眼中更添了对顾灵萱的恨意。


    张诚当然看出来了顾灵萱的能力，但心里却不愿意承认，所以在两个人都表示没问题后，他将身体往前倾了倾。


    “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对莫达序章怎么看？”


    顾灵萱一愣，不明白在这种面试中，为什么会有和个人相关的问题？


    带着眼中的疑惑，顾灵萱看向另外两位面试官，并没有着急给出回答。


    而另外两人毕竟和张诚是同事，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好太过明目张胆的帮顾灵萱，便默认了张诚的做法是合规的。


    顾灵萱其实也猜到了这种情况下不会有人冒着得罪同事的风险，替她一个来参加面试的人开口，索性彻底放松下来。


    只见顾灵萱嘴角微微上扬，将目光落在张诚身上。


    “对于这个问题，不知道张老师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张诚本来就是故意问出这个问题的，毕竟刚刚她选择闭口不谈，那他就以这种方式询问，不信顾灵萱还能躲得过去。


    但让张诚没想到的是，顾灵萱竟然又把问题扔回来了，让他冷笑出声。


    “真话假话？怎么，你是觉得我的新系列设计，入不了你的眼？”


    显然张诚已经彻底被顾灵萱惹怒了，话语间的不悦都快溢出来了。


    偏偏顾灵萱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嘴角带着得体的笑。


    “这话倒也有点道理，不过刚刚大家对张老师新系列的设计赞不绝口，想必有些话张老师也听够了，那我就实话实说好了。”


    见顾灵萱还敢继续说下去，张诚直接黑了脸手中的本子重重的拍在桌上。“好，那你就说说，也让我听一听，你口中的真话能真到什么地步！”


    刚刚替顾灵萱开口的女面试官还想开口，却被旁边的身影眼疾手快拦了下来，现在这种情况，恐怕谁也没办法平息张诚的怒火了，还是不要引火上身。


    不过顾灵萱却依旧一脸平静，迎着张诚的目光接着说道。


    “莫达序章的设计创新点很不错，但就是太过把注意力放在了华丽的外表，才会忽略了设计出来作品的实用性，这种显而易见的错误，消费者只需要试用过后就会有所察觉，销量自然上不去。”


    顾灵萱顿了顿，见其他两个面试官凑在一起说着什么，却没有打断自己的意思，就更加大胆的说了下去。


    “同时，张总监，我认为莫达序章的设计和营销上还存在一些问题。第一，这套设计中除了华而不实以外，还采用了大量的金属元素，与一直以来，云镜这个品牌主打的自然舒适调性完全相反，推陈出新很有必要，但如果一上来就反差过大，会造成老顾客的流失。”


    “第二，我研究过莫达序章这个系列的推销手段，看起来是把目标客群定位在年轻的都市白领，但产品定价却对标高端奢侈品，客群消费能力与定价严重脱节。”


    说白了就是有能力购买的老顾客未必喜欢这种风格。


    喜欢这种风格的年轻人，未必有闲钱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