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萱收起手机，阴阳怪气的开口。


    “我还是那句话，要么赔钱，要么走人。”


    “当然黄妈你要是觉得我说的话不够分量，那我现在就联系大嫂，让她评评理，看看一个保姆是不是能随便砸了我的嫁妆？”


    这话戳中了黄妈的软肋。


    要是让顾灵萱去和蒋珍容说，那指不定要怎么添油加醋呢，就算最后她找蒋珍容说了真相，怕是也保不住工作。


    要知道除了保姆的费用，还有她监视霍行之的钱，蒋珍容可给她不少呢。


    她得想办法让自己还有价值，不然怕是连最基本的工作都没着落了。


    黄妈抬起头，这次是真的看懂了顾灵萱眼底的冰冷。直到对方是来真的，再也没了刚刚的嚣张，嘴唇哆嗦着摇头。


    “我，夫人，我走，我这就走。”


    屋里其他人都是人精，早在瓷瓶碎了的时候，就有人反应了过来，此时一个圆脸的姑娘，端着果盘顺着楼梯上来，刚好和黄妈擦肩而过，肩膀撞了黄妈一下。


    “黄妈，你还是小心点吧，怎么砸了夫人的东西之后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圆脸姑娘冲顾灵萱露出讨好的笑容。


    “夫人，这是您要的水果，我给您送去房间，这里我马上就打扫，夫人您小心别伤到自己。”


    顾灵萱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夫人叫我小陈就好，我是负责夫人饮食的保姆。”


    小陈动作麻利的把果盘放下。


    她不是住家保姆，本来只负责一日三餐，但来了之后，黄妈总是让她干别的杂活，要不是这家的工资是别人家开的四倍，她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没想到今天还能看上这个热闹。


    “好，小陈，你去看着黄妈，别让她带走不该拿的东西。”


    “明白。”


    小陈兴高采烈的离开。


    顾灵萱推开了主卧阳台的门，外面的阳台很大，布置简单，只有两把躺椅，她索性把电脑带了出来，坐在阳台上吹着风，吃着果盘敲敲打打。


    主卧的阳台能看见大门，没个十来分钟，就看见黄妈拖着行李箱匆匆离开。


    小陈紧跟着，把瓷瓶的碎片拎了出去。


    顾灵萱的手指划过键盘，心情大好。


    霍行之纵容这些眼线，关她顾灵萱什么事?


    霍行之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她来干就是。


    许是敲山震虎，接下来的时间其他人都很安分，顾灵萱一时间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临近中午的时候，她倒是接到了一通意料之外的电话。


    电话那头，算是她曾经的老师，京大历史系的刘教授。


    刘教授邀请她一周后前往京大，参加一场分享会。


    挂断电话，顾灵萱依稀想起，上辈子似乎也有这通电话，只是那时候她和霍祁琛新婚燕尔，满脑子都是出去度蜜月的事情，果断拒绝了刘教授。


    而结果是，顾诗语一个电话，她就被霍祁琛一个人抛在了异国他乡。


    其实问题不大，但霍祁琛带走了她的护照，手机直接关机，顾灵萱差点流落街头。


    十年还是太久了，现在想起来这件事情居然都有些模糊了。


    甚至连当时的难过都感受不到了。


    顾灵萱将手背挡在眼睛，靠着摇椅晃了晃，将过去的烦恼一并晃走。


    她想了想还是打开手机，背诵了一个号码打了个过去。


    对面是意料之中的关机。


    对此顾灵萱习以为常，只是心底还有些失落。


    仔细编辑了一条关于自己结婚了的短信发送过去，这才放下了手机。


    “夫人刚刚大获全胜，怎么看起来兴致缺缺？”


    阳台门被打开又关上，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顾灵萱回头，就看见霍行之手里拿着个保温杯，桃花眼里满是笑意。


    “老公消息够灵通的啊？不是说中午不回来么?”


    顾灵萱挑了挑眉，顺带合上了电脑。


    这个家里果然还是有霍行之的人的。


    不然总不能是黄妈才走没多久，蒋珍容就把霍行之说了一顿吧。


    “夫人替我铲除了一个心腹大患，我怎么好意思还在外面花天酒地？当然要回来好好犒劳一下夫人了。”


    霍行之笑着抬起另一只手。


    顾灵萱这才看见，他手上还拎着一个小蛋糕。


    是她最喜欢的那家抹茶蛋糕。


    顾灵萱甚至有一瞬的恍惚。


    上辈子她每次和霍祁琛爆发争吵后，第二天家里总是会出现这家蛋糕，她最开始以为是霍祁琛示好的手段，直到后来佣人无意中透露是霍行之买来分给大家的。


    只是没想到霍行之这次这么早就知道了她的喜好。


    “怎么？不喜欢？”


    见她迟疑，霍行之疑惑了一瞬。


    难不成是他的情报出了问题？


    说是情报，其实是之前的三年，这家蛋糕时常出现和顾灵萱一起出现在霍家。


    一来二去，霍行之就记住了。


    “很喜欢啊，谢谢老公。”


    顾灵萱回过神来，笑容灿烂。


    她一声声老公，让霍行之的心脏漏跳了半拍，他慢条斯理的放下保温杯，装作看不见顾灵萱脸上明晃晃的笑，弯腰拆开了蛋糕的包装。


    “价值千万的宋代瓷瓶，夫人不去当编剧真是可惜了。”


    顾灵萱挑眉，挖了一口蛋糕送进嘴里。


    苦涩，醇香，回甘，是她喜欢的味道。


    “给我的时候就是价值千万的宋代瓷瓶，黄妈要是不相信，大可以拿着碎片去找我父亲对峙。”


    她的嫁妆昨晚送到霍家之前都没有任何人动过。


    要么让顾振兴承认给的是假货。


    要么就是霍家有人换了她的嫁妆，刚好借机直接将别墅里的人大洗牌。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亏。


    “况且，我可是在给老公你出气啊。”


    顾灵萱眼底带笑故意拉长了声音：“黄妈可是说你每天住在会所，就是个花花公子，要是自己出去单过肯定撑不过一个月。还说咱俩两个草包是绝配。”


    霍行之沉默了一下。


    想起监控里的画面，黄妈倒也没有大胆到这么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