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以后,不要再靠近我了
作品:《穿书八零,她被病娇反派强宠了》 顾晚意望着陆烬消失在村路尽头的背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那背影挺拔却孤寂,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尖上,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然。
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与她此刻纷乱的心绪缠绕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接下来的几天,顾晚意刻意减少了外出,除了去学校,便是待在家里。
她照常备课、上课、批改作业,表面看起来一切如常,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那根弦一直紧绷着。
村里关于“核查旧案”的议论似乎也悄然沉寂下去,仿佛那阵风只是轻轻掠过水面,并未掀起太大的波澜。
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又换成了家长里短、庄稼长势。
王婶也没再来串门提起相关的话题,有一次在井边碰到,也只是寻常寒暄了几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便移开了。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平静,一种近乎窒息的平静。
但顾晚意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那种被无形目光注视的感觉,在她与李同志谈话后,似乎彻底消失了。
陆烬像是刻意从她的生活里抹去了所有痕迹,不再“偶然”出现在她上下班的路上,不再在她家院子附近停留,甚至连一个模糊的、远远的身影都未曾再瞥见。
世界仿佛突然安静空旷了许多,也……空洞了许多。
她告诉自己这样也好,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让他能安心处理自己的事情,也让自己远离潜在的风险。
可心底那份空落落的感觉,却骗不了人,走在熟悉的路上,她会下意识地看向某个角落,期待能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会不由自主地放缓呼吸,期待是他,甚至夜里听到狗吠,也会莫名惊醒,侧耳倾听是否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
偶尔目光掠过院子里那几块已经洗净、晾干,静静靠在墙角的青灰色石板,她会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天放学略晚了些,夕阳已将天边染成橘红色,顾晚意抱着教案往回走,快到村口时,远远看见两个穿着旧军装、干部模样的人,神情严肃,步履匆匆,正朝着村尾的方向走去。
她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隐在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后,屏住了呼吸。
那两人……是去找陆烬的吗?
是核查有了新的进展,还是……又出了什么变故?
看他们的神情,不像是带去好消息的样子,各种猜测瞬间挤满了她的脑海,让她心乱如麻。
她不敢跟上去,只能站在原地,焦灼地等待着。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难熬,田埂边的虫鸣,远处归家村民的吆喝声,都变得模糊不清,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村尾那个方向。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仿佛度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才看到那两人从村尾那边出来,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着什么,脸上没什么表情,平静无波,完全看不出是吉是凶。
这种不确定性,反而更加折磨人。
顾晚意犹豫再三,内心挣扎得厉害,弹幕在她眼前疯狂滚动:
【去啊!去看看啊!】
【急死我了,女配快去问问!】
【现在去会不会太冒失了?】
【可是真的好担心反派啊……】
那些字句仿佛在她焦灼的心上又添了一把火,最终,担忧压倒了一切。
她咬了咬下唇,还是忍不住绕了段远路,装作不经意地、心跳如擂鼓地往村尾方向走去。
越靠近陆烬那处偏僻的住所,她的脚步越慢,像是灌了铅。
小院依旧安静地坐落在那里,柴门虚掩着一条缝,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样,没有喧哗,没有争吵,也没有……喜悦的痕迹,一切都安静得让人心慌。
她站在不远处的田埂上,望着那扇熟悉的、略显破败的木门,心里七上八下,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
她想知道他怎么样了,那两个人跟他说了什么,核查的事情到底有没有进展,他是不是又独自一人承受着什么?无数的疑问在脑海中盘旋。
这些答案她都想要知道。
可她以什么身份去问呢?
【去吧,就问问情况。】
【好歹也算朋友啊。】
【他之前还救过你呢!】
顾晚意攥紧了手中的教案,指尖用力到泛白,骨节清晰可见。
内心经历着激烈的天人交战,最终那丝怯懦和对越界可能带来后果的恐惧,还是占据了上风。
她默默地转身,像是打了败仗的士兵,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地往回走。
夕阳将她的影子孤零零地投在前面,拉得很长很长,显得格外单薄和孤单。
来时的那点急切和勇气,此刻已消散殆尽,只剩下满腔的担忧和挥之不去的怅惘。
回到家,顾母正在厨房准备晚饭,锅铲碰撞的声音带着家常的温暖。
见她回来,顾母随口问道:“今天怎么晚了点?”
顾晚意眼神闪烁了一下,垂下眼睑,将教案抱在胸前,含糊地应道:
“路上……看了会儿风景。”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浮。
顾母翻炒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了看女儿略显苍白的脸色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轻愁,心中了然。
她没有戳破,只是温和地说:“快去洗洗手,饭马上就好了。”
吃饭的时候,气氛有些沉默,顾母看了看心不在焉、数着米粒吃饭的顾晚意,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夹了一筷子她平时爱吃的炒鸡蛋放到她碗里:
“晚意,多吃点,最近看你都瘦了。”
简单的话语,带着母亲特有的细腻关怀和无声的理解,顾晚意心里一暖,鼻尖有些发酸。
“嗯,谢谢妈。”
她低声应道,努力扒拉了几口饭,却觉得味同嚼蜡。
夜里,顾晚意躺在熟悉的床上,却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窗外月色皎洁,清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像是铺了一层寒霜,一片清冷。
各种念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越收越紧,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直到后半夜,身体极度疲惫,她才迷迷糊糊、极不安稳地睡去,梦境里光怪陆离,尽是些模糊不清的人影和压抑的场景。
第二天,顾晚意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镜子里映出的面容难掩憔悴。
她用冷水拍了拍脸,强打起精神,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下去。
到了学校,她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教学上,试图用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和纯真的笑脸驱散心头的阴霾,然而,心底那份沉甸甸的牵挂,却始终如影随形。
放学铃响后,她收拾好东西,随着叽叽喳喳的学生们一起走出校门,喧闹的人声暂时冲散了些许郁结。
刚走出不远,拐过路口,她的脚步却猛地顿住了,呼吸一窒。
那个她牵挂了一夜、也刻意躲避了她数日的人,此刻就站在那棵熟悉的老槐树下。
陆烬的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只是脸色比前几天看起来更加苍白了些,缺乏血色,下颌线绷得紧紧的,透出一种近乎疲惫的僵硬。
他站在哪里,目光沉静,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直直地望过来,像是穿越了所有嘈杂,专门在等她。
顾晚意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随即狂跳起来,撞击着胸腔。
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最终停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
学生们好奇地看了几眼这个平日里很少见到的、气质冷峻的叔叔,便嬉笑着、追逐着跑开了。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初夏傍晚的风,轻柔地吹过槐树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更衬得此刻气氛的凝滞。
顾晚意抬起头,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他,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微颤:
“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注意到他眼底有着不甚明显的血丝,像是没有休息好。
陆烬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复杂得如同深潭,里面翻涌着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有深深的隐忍,有不易察觉的挣扎,有某种沉重的负担,似乎还有一丝……下定决心的决绝?那目光太过沉重,让顾晚意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艰难地吞咽着什么。
然后,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顾晚意。”
他叫她的全名,语气严肃:
“以后……不要再靠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