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王龙。”


    阎业抬眼，就见那个小矮子龙哥拽了拽衣角，大摇大摆地走到石桩前。


    还回头冲小弟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可等山羊胡长老的淡蓝色灵力落在他眉心，他脸上的得意就慢慢僵住了。


    他闭着眼皱着眉，脸都憋红了，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小声嘟囔：“有……有股凉丝丝的气，在……在眉毛下面动……”


    山羊胡长老皱了皱眉，显然不太满意，但还是点了点头：“过，去旁边等着。”


    王龙松了口气，赶紧跑回圆脑袋和竹竿身边，小声说：“刚才那气太弱了，差点没摸着，幸好老子牛逼。”


    两人赶紧又拍了阵马屁。


    “龙哥牛逼！”


    “孙侯。”


    接下来轮到竹竿，他比王龙还紧张，站在石桩前手抖个不停。


    怎么?帕金森?


    阎业翻了个白眼。


    山羊胡长老的灵力落下后，孙侯愣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说：“感……感觉到了，像……像小虫子爬……”


    山羊胡长老也没多问，挥挥手让他过了。


    “景思竹。”


    最后是圆脑袋，他倒是没那么紧张，可感应了半天，脸色越来越白。


    就在山羊胡长老准备开口说“不过”的时候，他突然喊了一声：“有了！我感觉到了！暖暖的！”


    山羊胡长老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在名册上打了个勾。


    三人凑到一起，王龙还在嘴硬：“看到没？我就说不难吧，你们俩刚才紧张那样，真没见过世面。”


    孙侯和景思竹赶紧点头，一个没敢说自己刚才差点没过。


    阎业看着这三人的样子，心里暗笑。


    蠢货抱团。


    ——


    “下一个，阎业。”


    山羊胡长老念到他名字时，抬眼扫了他一下，眼神里没什么情绪。


    阎业深吸一口气，走到石桩旁站定。


    下一秒，一道淡蓝色的灵力就落在了他的眉心。


    那瞬间，丹田深处的大乘灵力突然躁动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疯狂地冲撞着体内的封印，两股力量抗衡，经脉传来一阵尖锐的胀痛。


    阎业心里一紧，赶紧集中精神。


    绝对不能在这里暴露！


    他咬着牙，强行把那股躁动的力量压回丹田，同时努力去感知眉心那道淡蓝色的灵力。


    那道灵力很微弱，轻烟一般，在他的经脉里缓缓流动。


    “怎么样？感应到了吗？”山羊胡长老见他半天没反应，皱了皱眉，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


    “感应到了。”阎业赶紧开口，声音有点发紧，额角已经冒出了细汗。


    刚才压制体内的力量，费了他不少心神。


    山羊胡长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仔细探查了一下他体内的灵力波动，确认确实有灵气感应的迹象，才收回灵力，在名册上打了个勾：“炼气初期，灵气感应中等，勉强过线。”


    说着，他从手边拿起一块新的木牌，扔给阎业：“拿着这块外门弟子令牌，去山脚下的外门弟子院找刘管事，他会给你安排住处和任务手册。记住，入了九霄宗，就要守宗门规矩，别惹事，不然不管你有没有灵气感应，都得被逐出去。”


    “是，多谢长老。”阎业接过木牌，躬身行礼。


    木牌是用普通的桃木做的，上面刻着“九霄宗外门”和一个编号“78”，边缘打磨得光滑。


    阎业按着山羊胡长老指的方向，往西院走。


    外门弟子院是一片整齐的青瓦房，每间房都贴着门牌号，院子里有几个弟子正拿着斧头劈柴，还有人坐在台阶上擦拭佩剑，一派忙碌的景象。


    他找到刘管事的住处，是一间比其他房间大些的青瓦房，门口挂着“外门管事”的木牌。


    阎业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进来。”


    房间里摆着一张书桌，一个矮胖的中年修士正坐在桌后算账，正是刘管事。


    他抬头看了阎业一眼，指了指桌上的一把钥匙和一本册子：“西院三号房的钥匙，还有这个月的任务手册。今日的任务是去后山砍十捆青楠木，日落前必须交上来，少一捆扣一块下品灵石，没交的话，这个月的月例就全扣了。”


    阎业拿起钥匙和手册，手册上写着外门弟子的规矩和每月的任务，大多是砍柴、挑水、种植灵植之类的杂活。


    果真和那个高壮弟子说的一样。


    他心里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穿越过来还要干这种体力活。


    “知道了，多谢刘管事。”阎业接过东西，转身往外走。


    ——


    刚走出刘管事的住处没几步，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争执声，夹杂着女生的呵斥。


    “我说了，这株凝气草是我先发现的！我都已经动手挖了，你凭什么抢？”一个少年的声音带着委屈和愤怒。


    “凭什么？就凭我家师姐需要这株凝气草！”另一个女生的声音响起，蛮横又霸道，“识相的就赶紧把草交出来，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阎业脚步一顿，抬头往前望去。


    不远处的灵植园里，两个穿灰布短褂的少年正围着一个穿浅青色衣服的少女，脸色涨红，却不敢上前。


    而少女身边站着的人，扎着高马尾，穿着和少女一样的浅青衣，正双手叉腰，瞪着那两个少年。


    我草。


    阎业瞪大眼。


    吴漾?


    吴漾是他的同班同学，性子一直很冲，大小姐脾气。


    在班里没少跟人吵架，尤其是跟他，两人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拌嘴。


    可她怎么也在这里?


    阎业心里又惊又疑，刚想上前，就见吴漾身后的青衣少女转过身。


    那少女穿着绣着银纹的浅青衣，是核心弟子的服饰，气质清冷，眉眼精致，皮肤白得像雪，眼神凛冽。


    我草。


    阎业定睛一看，怎么连年一大人也穿过来了?


    檀誉是班里的学霸，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性格安静，话不多，却很有主见，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同学眼里的“学神”。


    阎业每次想超过她，都差那么一点点，两人既是竞争对手，也是偶尔会一起讨论题目的朋友。


    可此刻的檀誉，和他记忆里的样子完全不同。


    她的眼神里没有半分学生的青涩，只有属于修士的疏离和淡漠，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她扫了那两个少年一眼，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退下。”


    那两个少年脸色一白，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敢再说什么，狠狠瞪了吴漾一眼，转身跑了。


    吴漾看着两人跑远的背影，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立马转过身，凑到檀誉身边，语气瞬间软了下来，甚至带着点讨好：


    “师姐，跟这种没眼力见的人浪费时间干嘛，咱们去前面找更好的凝气草，前面那片坡上肯定有更成熟的。”


    檀誉点点头，没说话，抬脚往前走去。两人并肩走着，恰好经过阎业面前。


    吴漾先瞥见了他，皱起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穿的是外门弟子的灰布短褂，语气立马变得不耐烦：“外门弟子？没长眼睛吗？挡路了不知道让开？”


    阎业看着眼前这两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喉咙动了动，试探着喊了一声：“吴漾？檀誉？”


    吴漾愣了一下，随即皱眉，眼神里满是疑惑和警惕：“你是谁？哪个峰的弟子？怎敢直呼师姐大名！”


    檀誉也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


    她的目光落在阎业脸上，仔细打量了一圈，然后摇了摇头，语气疏离：“我从未见过你。你若是有事，就直说，若是没事，就别挡路，我们还要去采灵草。”


    阎业的心沉了沉。


    她们不记得了。


    不仅不记得高中时的事情，连他这个人都不认得了。


    他看着两人的眼睛，里面没有半分熟悉的情绪，只有属于这个修真界的清晰的身份认知。


    吴漾是檀誉的师妹，檀誉是九霄宗的核心弟子、宗主的亲传大弟子。


    为什么？为什么他穿过来还带着记忆，她们却忘了?


    还有他自己这被压制的大乘修为，这具身体的原主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大乘期的力量？这九霄宗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她们说完话，就转身继续往前走，没有再看阎业一眼，仿佛刚才只是遇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阎业抬头看向远处的山峰，云雾缭绕，看不真切，同他现在面临的处境一样。


    不管怎样，先留在这，查清楚再说。


    毕竟，他可是个大乘期修士，总不能一直困在外门，当个天天砍木头的弟子。


    吴漾：师姐！


    阎业：嘴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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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贰 大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