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翼枝已经醒来,房间里立刻挤满了看望他的人。不见踪影的狱寺隼人和山本武都从楼下跑来,匆匆回到床边,甚至还多添了一个中年男人,夏马尔医生。


    “怎么醒得这么快?”夏马尔懒散地靠在门边,他还以为翼枝会睡上几个小时,或许到第二天才睡够。没想到这才过去半个多小时,他和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都没吵完架。


    “早点醒不好吗!”狱寺隼人马上呛了他一句。


    夏马尔无奈摊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一到翼枝眼前,狱寺隼人又扭过头去,面壁思过似的。


    刚才和他争论还很有劲儿,现在又开始别扭,算了,别扭得很显眼也算是一种长进。即便看得夏马尔不仅头疼,还眼睛痛,那边山本武又倒了杯温水来,沢田纲吉慌慌忙忙让开靠近翼枝的位置。


    天呐。这笨蛋!夏马尔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翼枝还没回过神,一副神不守舍的表情,接过水杯时山本武的手指还帮他垫着杯底,免得他失神不小心把水倒被子上。


    翼枝很明显在想其他事,因为一个声音随着他的苏醒,来到了现实。


    是六道骸疑似有点阴阳怪气的声音:“你总是很受欢迎。犬和千种会生气的,枝。”


    翼枝下意识左右张望,房间里当然没有六道骸的身影。


    沢田纲吉见状立即问他:“小枝哥哥你想要找什么?”


    “没......”翼枝总不能说在找阿骸。而且所有人好像都没有听到六道骸的声音,不会是他幻听了吧。有种机器人见鬼的割裂,这应该就是赛博灵异。


    “哼哼,所以为什么会听不到呢?”欢快的声音仍然在翼枝耳边回响,六道骸低沉愉悦的音调若隐若现,就好像是他中了病毒。


    翼枝晃了晃脑袋,仿佛这样就能甩出脑子里面进的水。


    六道骸乐不可支,又开始笑。


    他竭力想要无视六道骸连声夸他可爱的声音。


    显然,翼枝的反应不对,他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这点,反应过来看向身边的孩子们,一个二个果然都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夏马尔更是直接说:“你脑子没问题吧,翼枝。我可看不了你的大病。”


    山本武又把救回去的杯子放到他手里,杯中的水温恰到好处,还加了适量的蜂蜜,翼枝急急喝掉一大口,有些心虚地回答:“我真的没事。”


    “只是过于疲累,几天没睡好?”夏马尔接上了话,这话虽然不能算错,但也不能算对。他两眼无神地看着翼枝:“我明白了。”


    翼枝不知道他明白什么,夏马尔的手已经搭上少年们的肩膀,重点是狱寺隼人。他替翼枝下了逐客令:“今天晚上,不、应该说这几天你们该让翼枝好好休息,过几天才能有好精神过一个好年。不要闹着人家陪你们玩,大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出于现在的情况,翼枝没有拒绝夏马尔提议。毕竟六道骸还在对这些人评头论足,指指点点,尤其是狱寺隼人和夏马尔。


    在六道骸的口中,夏马尔是一位非常有名的杀手,丰功伟绩不少,所以翼枝应该离对方远一点。


    “抱歉。小枝。”山本武第一个上前,神色严肃:“我可以照顾你。这几天我玩游戏是想让你开心,不过总是不知不觉好像只有我很高兴了。这一次我一定可以做好!”


    他似乎有些懊恼的样子,但很快又振作起来。翼枝一时听两个人说话,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还是有点混乱,他成功打断了山本武的情绪:“你讲的学校里面的事情都很有趣,武。也许我的态度让你误会了什么?”


    山本武和翼枝相视一笑,气氛和缓不少,狱寺隼人的表情顿时也扭曲了,沢田纲吉看着他不停重复无声地做那个口型,咬牙切齿地复现山本武名字的口型,他似乎难以置信。


    夏马尔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狱寺隼人毫无反应。


    六道骸还在翼枝耳边说话,翼枝反应慢了一拍,不只是沢田纲吉,他对狱寺隼人和夏马尔的恶意更明显。如果对纲吉是轻视,那么对这两个从意大利来的人就是完全的厌恶。


    他搬弄口舌,轻飘飘的语气也如同在蜜糖里泡过:“那还有一个不同的人,让他跟这些黑手党混在一起做危险事情真的好吗?你应该很讨厌这种事情,枝?”


    翼枝确实很讨厌这种事情,或许是Reborn带来的一系列人事还未在他面前显出狰狞的一面,所以他还能够继续忽略,不深入思考。何况,白兰还没有回来。


    “我会撕碎这些虚伪的家伙。”六道骸蛊惑的声音仍在继续,“犹豫会让你觉得痛苦,像一个真正的人那样。”


    虽然有些麻烦,但在翼枝冷淡的目光下夏马尔还是把三个孩子都哄走了,哪怕是想留下来的山本武。最后离开房间前,他又问了一句:“你真的不需要?”


    夏马尔医生还是那种颓废又不着边幅的站姿,但他无神的眼神却仿佛发现了什么。


    翼枝的回答没有变,拒绝了他,所以夏马尔挑了挑眉,关上门离开了。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是害怕他们留下,被我发现什么弱点?”六道骸含着笑意的声音一会儿近,一会儿远。


    像是真的有个看不见的人在房间里自顾自四处转悠,然后又回来趴到他肩上吹凉幽幽的冷气,亲密地说悄悄话:“枝,我亲爱的枝,你在听吗?我可爱的枝,你在听吧。”


    “我在听。”肩膀上确实有种诡异的被压着的体感,翼枝忍不住抖了抖,却没有把什么抖下去的感觉。


    醒来觉得身上有些发凉果然不是错觉。翼枝想着,起了床,那股凉意又攀上他的手腕。怀疑人生的他下意识举起手,当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种见鬼般的体验,要不是翼枝不是人,大概也会觉得有些害怕。


    六道骸又笑起来,因为翼枝的每个反应都太有趣了。他不吝啬于说出自己的秘密,解答对方的疑惑:“一个中小型的意大利黑手党,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我的天赋,犬和千种的天赋都来自他们的人体实验。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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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负责制作特殊弹呢。”


    点到为止的倾诉刚好能够引起翼枝的思考,六道骸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侧脸,小声问他:“即便如此,你也要继续信任他们?”


    “不。”翼枝说:“你们的话都太多了,我不知道应该相信谁。其实,我也可以谁都不信。”


    “难道不可以只信任我?”六道骸的语气充满遗憾。


    翼枝充耳不闻,他下了楼,发现客厅里已经从乱糟糟变得整洁干净。夏马尔他们好像还拖了地。


    “不向我问一问犬?”六道骸突然说,“还有千种。”


    “你是不是有些过于粘人了。”


    这句吐槽杀伤力可能有些大,耳边的声音立即安静下来,回归了正常、不,压根不正常的寂静。翼枝想了想,又问:“我和他们以前是什么关系,七年以前......你也只是个几岁的孩子?阿骸?”


    “你很喜欢犬。”六道骸的声音终于变得冷淡,不再是热情亲昵的语气,他生硬地说:“犬是野兽非人的性格。不过你很喜欢照顾犬,就像是养一只心爱的小狗。”


    翼枝进了厨房,听到这种话,不免有些狐疑:“你是不是添油加醋了?说得我像是有什么古怪的癖好。”


    六道骸居然诡异地沉默了。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是个疯了的受害者。”六道骸也承认了:“穿着女人衣服的漂亮男人,不是那群黑手党的受害者就是变态。我还以为你是......”


    “是......?”变态?


    “......是精神错乱了,把自己当做失去孩子的女人,所以想成为三个孩子的伟大母亲,然后拥有一个美满大家庭?”六道骸冷冷地说:“不过后来我发现我想多了,你就是单纯的没见识,所以认知不到身上奇怪的地方。”


    “你在骂我?”翼枝疑惑。


    “哈。我只是实话实说。”六道骸的声音落到他耳边,冰冷的吐气也拂过耳廓,翼枝条件反射抖了一下。


    “枝,哪怕你真的成为了母亲,你也是一个彻头彻尾失格的混蛋。”


    果然是又被骂了。


    想不起来有关的一点记忆,也不妨碍翼枝做出假设,他说:“我的离开有没有影响到你们?”


    “这不是很正常吗?”六道骸答非所问:“我为什么要对一个理所应当的答案做出错误的选择。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够找到你,指望你那一点善心?”


    冰冷的触感爬上翼枝的脖颈,他犹疑了一瞬,才发觉那似乎是六道骸抱过来的手臂。还有发丝。冰冷的发尾落到他与六道骸贴到的皮肤之间。


    “离开意大利的这几年,想必你过得非常快活。”他陈述道。


    也不是很快活,毕竟白兰又不见了。翼枝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


    六道骸却顿了顿,声音越发平静:“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想那个男人?那个抢先我一步带走你的家伙?”


    他说:“你对我一点都不重要。枝。但是也不是谁都能够轻易将你从我们身边夺走。”